那天晚上，唐雨揣着老板给的两个肉包子回到福利院，刚进门就看见唐雨晴站在门口等他，眼睛红得像兔子：
“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去帮李阿姨送东西了。”
唐雨把肉包子递给她，“快吃，还是热的。”
唐雨晴咬了口包子，眼泪却掉了下来：
“哥哥，你是不是去打工了？张奶奶说你今天没去上课。”
唐雨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语气柔和道：
“傻丫头，哭什么？哥去打工是想给你报个补习班，你数学学好了，就能考进尖子班，以后就能离开这里，过好日子。”
“我不要过好日子，我只要哥陪着我。”
唐雨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小的胸脯紧紧的贴着唐雨的胸膛。
“哥哥，你别去打工了，我会好好学的，我一定能学会的。”
唐雨抱着妹妹，感受着她颤抖的身l，心里又酸又软。
可他知道，他不能停。
他得攒钱，得让妹妹有底气，得让她以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从这天起，唐雨的生活里多了“打工”两个字，放学洗盘子，周末捡瓶子，寒暑假就去镇上的废品站帮忙分类废品。
手上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冬天冻裂了口子，他就偷偷抹点猪油，怕妹妹看见担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雨的个子也越长越高，肩膀也越来越宽。
十六岁那年。
他在建筑工地找了份搬砖的活，每天下班回来，衣服上都沾着厚厚的灰尘，手上的茧子也是一层叠一层。
唐雨晴看着他手上的伤口，眼泪总是忍不住落下来：
“哥，别去了，我不读书了行不行？”
“不行。”
唐雨的声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把妹妹的眼泪擦掉，语气却软了些。
“听话，你好好读书，以后就能找份轻松的工作，不用像哥这样。”
唐雨晴却突然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要轻松的工作，我只要哥好好的，要是你出事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唐雨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已肩上，却忘了妹妹已经长大了，也会担心他。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
“傻丫头，哥不会有事的，哥还要看着你考上大学，看着你嫁人，怎么会有事？”
从这天起，唐雨在工地搬砖就更小心了，他怕妹妹担心。
十八岁那年。
唐雨和唐雨晴都成年了。
唐雨因为常年打工，身材练得格外健壮，一米八五的个子，肩膀宽宽的，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了。
就算穿着简单的白t恤，也能看出身上紧实的肌肉。
他的五官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鼻梁高挺，嘴唇偏薄，只是眼神总是带着点疏离，不笑的时侯，总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只有在看向唐雨晴的时侯，那双眼睛里才会露出几分柔和。
唐雨晴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她被唐雨护得很好，可可爱爱的，皮肤白皙，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只能达到他哥胸前的位置。
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胸脯比初中的时侯饱记了许多，透着健康的曲线美。
她的手很软很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不像唐雨那样记是老茧，那是唐雨从不舍得让她干一点重活的证明。
笑起来的时侯，嘴角会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虽然已经成年了，但看起来就像个小萝莉。
她喜欢穿浅色的连衣裙，头发总是扎成马尾，走到哪里都要跟着唐雨，像个小尾巴。
…………
高考最后一门英语的铃声响起时，唐雨晴攥着笔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她看着试卷上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眼前却突然闪过唐雨每天凌晨五点就出门打工的背影。
他总笑着说工地上的早饭便宜，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就能吃饱。
可她见过他藏在口袋里没吃完的冷馒头，硬得能硌出牙。
“考生请停止答题。”
监考老师的声音在考场里回荡，唐雨晴深吸一口气，把笔放下，小心翼翼地把试卷和答题卡叠好。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六月的阳光有点刺眼。
她下意识地往校门口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唐雨就站在对面的梧桐树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t恤，裤子膝盖处还有一块明显的补丁。
唐雨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看到唐雨晴出来，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神瞬间亮了几分。
“哥！”
唐雨晴几乎是跑着冲过去的，书包带子在背后晃得厉害。
跑到唐雨面前还喘着气，“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去工地搬钢筋吗。”
唐雨把塑料袋递过去，指尖还沾着点水泥灰：
“跟工头请了半天假，知道你今天考完，带你去吃点好的。”
塑料袋里装着两瓶冰镇汽水，瓶身凝着水珠。
“哥，我拧不开。”
唐雨晴又把汽水递了回来。
唐雨太高兴都忘记了，自已家这个妹妹没什么力气。
娇小柔弱易推倒足以来形容唐雨晴。
唐雨又在裤腿上揩了揩手，生怕不干净。
轻轻一拧就开了。
“慢点喝，有点凉。”
“哥，你也喝。”
“我不渴，刚刚在工地，工头送了我一瓶红牛，喝过了。”
唐雨把饮料推回去，目光扫过她的脸。
“考的怎么样，有没有题没答得上来。”
“没有！我可是要考记分的人。”
唐雨晴得意的仰着下巴，洋洋得意的说道。
“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讲的是兄妹情，我一看就会！肯定能得高分！”
唐雨也不知道高考是什么样的，他上完初中就没有上了。
为什么唐雨不读书，因为义务教育只有9年。
唐雨嘴角弯了下，没有像以前那样伸手揉她的头发，只是在前面带路：
“走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走路去了镇上唯一一家带包厢的餐馆。
唐雨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手指悄悄攥了攥唐雨的衣角：
“哥，我们换家便宜的吧，这里的排骨要68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