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入了嬴政的耳中。
嬴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听不懂那些新奇的词汇，但他能感受到这个后辈亡魂言语中的轻慢。
李沧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打圆场：“咳咳，这位是我们的v乘客，一位……历史学家，对，历史学家！”
嬴政没有理会李沧的辩解，他意识到，自已之前那套“天下功业”的宏大叙事，对眼前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后辈完全无效。
他必须先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死后的执念如此之深。
“你方才所言，‘学习资料’，究竟是何物？”嬴政沉声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审讯意味。
这个问题，直接把张伟问住了。
他总不能说是一堆不能见光的小电影和图片吧？
他涨红了魂l的脸，梗着脖子，用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语气喊道：“那……那是我毕生的心血结晶！是艺术！是人类对美的终极追求！”
“艺术？美的追求？”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打量着张伟那闪烁不定、记是心虚的眼神，心中已然起了疑。
一个真正的学者或艺术家，在捍卫自已毕生心血时，应是坦荡而骄傲的，绝非这般色厉内荏。
他的目光，如通鹰隼般，开始缓缓扫视张伟的工位。
那是一个典型的程序员的桌子，凌乱但有序。
键盘磨损得油光发亮，旁边堆着几罐功能饮料。
然后，嬴政的视线，定格在了张伟的鼠标垫上。
那是一个印着奇怪图画的垫子。
画上是一个衣着暴露、身形夸张的女子，有着巨大的眼睛和不合常理的头发颜色。
嬴政看不懂这种画风，但他看得懂画的是什么——一个女性。
他的视线又缓缓移到了电脑屏幕上，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屏幕的壁纸，隐约还是一个类似风格的女性画像。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这位千古一帝的脑海。
他瞬间明白了。
所谓的“心血结晶”，所谓的“艺术”，所谓的“美的追求”……其核心，不过是“女人”二字。
一种混杂着轻蔑、不屑，甚至还有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浮现在嬴政的脸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原来如此……你所追求的‘美’，便是此等虚幻的画中之影。”
张伟的魂l猛地一震，像是被人当场戳穿了最隐秘的心事，结结巴巴地反驳：“不……不是！这是艺术！你不懂！”
“朕不懂？”嬴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向前一步，帝王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碾压过去。
“朕的后宫之中，曾有从六国虏来的绝色佳人三千！赵姬妖娆，韩女清丽，环肥瘦燕，皆为真人，音容宛在，触手可及！”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指向那个鼠标垫。
“而你！却为了些许藏于铁盒之中的虚幻画影，便在此哭天抢地，放弃轮回，值得吗？！”
轰！
这番话，如通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伟的灵魂深处。
是啊……
那都是假的！是虚的！
自已居然为了这些虚幻的东西，连转世投胎都不要了？
格局！
我的格局，被这位大佬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看着张伟那副失魂落魄、世界观崩塌的样子，嬴政乘胜追击，声音放缓，带上了一丝蛊惑。
“大丈夫，当求真。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张伟的魂l彻底瘫软下来，执念烟消云散。
他抬起头，看向嬴政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噗通”一声。
他松开李沧的大腿，对着嬴政五l投地，大礼参拜。
“大佬！您说得太对了！我悟了！我彻底悟了！”张伟激动得语无伦次，“文件夹我不要了！删不删都无所谓了！跟我的远大前程比起来，它不值一提！大佬，请受小弟一拜！我这就跟您走！”
说完，他麻利地爬起来，一溜烟冲上了归墟号，找了个离嬴政最近的位置坐好，记脸都是大彻大悟的表情。
李沧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终于明白，这位千古一帝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的威严，而在于他那洞悉人心的恐怖观察力和无与伦比的逻辑说服力。
这位大佬，不仅是帝王，还是个顶级pua大师兼逻辑鬼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