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拍卖行外的空气仿佛凝固。
楚沧溟身着蓑衣在元素能量波动中微微起伏。
他剑眉下的双眸扫过四周，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像毒蛇般钻入耳中。
“这位萧统领是否记错了？”
他指尖在剑鞘上轻叩，金石之音荡开三丈。
“本座与镇魔司素无往来，怎会收你之礼！。”
萧夜鎏金护腕上的螭龙纹突然游动起来，银甲折射出冷光。
对于楚沧溟的拒绝并不在意，显然早已料到。
他向前半步，结界内的天地元素顿时粘稠如蜜。
“剑君何必急着推辞？”
说话间，一个雕着九宫八卦的玉盒凭空浮现，盒盖缝隙里渗出的丹香让楚沧溟瞳孔骤缩。
那是之前拍卖会上被神秘买家以天价拍下的“九转造化丹”。
楚沧溟的指尖在触及玉盒的瞬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当盒盖掀开的刹那，整条长街的天地元素都为之一滞。
躺在冰蚕丝上的丹药流转着九色霞光，丹纹组成的小周天阵法正在自行运转。
正是传说中能使白发转黑、齿落更生。
恢复鼎盛时期肉体状态的九转造化丹。
楚沧溟突然觉得这玉盒重逾千钧。
三十载夙愿得偿的狂喜与更深的不安同时撕扯着元神。
楚沧溟抑制着自己那疯狂的心动，闭上眼睛将盒子盖上。
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萧统领好大的手笔。”
玄铁剑鞘突然插入两人之间的青石板，裂纹中迸溅的碎石在萧夜鎏金甲胄上擦出火星。
“可惜本座如今”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在玉盒上。
萧夜瞳孔骤缩。
这个推拒动作让藏在暗处的镇魔使同时绷紧弓弦。
游朔的传音及时刺入他耳膜。
“剑伤未愈”。
电光石火间，萧夜突然朗笑抱拳。
“剑君误会了！”
萧夜银甲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寒光，他躬身行礼的姿势如同展开的墨色画卷。
右手无意识地抚过佩剑上一道特殊的伤痕。
那道细若游丝的剑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这是三十年前血魔宗那场惊天之战中，楚沧溟的剑气留下的永恒印记。
当年战后，这道蕴含绝世剑意的剑痕被镇魔司作为战利品封存在玄铁阁最深处。
萧夜的眼神突然变得缥缈，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血月当空的夜晚。
他修长的手指在剑痕上轻轻描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复刻着这三十年来无数个不眠之夜的练习。
“为换取这道剑痕印记，在下用掉了三次大功勋。”
他声音突然低沉，指尖泛起淡淡真元，激活剑痕中封存的一缕剑气。
“自那以后，每个晨昏交替之时，这道剑痕便是萧某最好的老师。”
说着，他再次将装着“九转造化丹”的玉盒推到楚沧溟面前。
“这丹药不过是”
他故意让尾音消融在风里，留下无限遐想。
楚沧溟负手而立，蓑衣下的玄色长袍无风自动，眼中古井无波。
直到萧夜说出。
“当然，如果剑君肯给在下面子，加入镇魔司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眉梢才微微一动。
“萧统领可知，”
楚沧溟缓缓抬起右手，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伤疤。
“本座如今筋脉尽毁，可使出的能力十不存一。”
他声音平静，却让周围温度骤降。
“萧统领的这份大礼完全可以拉拢一个比本座实力强上数倍之人，又为何前来找我？”
萧夜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剑君实在不必自谦。”
他上前一步，玉盒中的丹药突然光芒大盛。
“虽说剑君如今状态极差，但有了这“九转造化丹”就不成问题。”
他压低声音。
“更何况，剑君曾与魔族势力打过交道，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指向北方天际隐约可见的血色云霞。
“近几十年来魔修动作频频，恐魔族有所动作。”
玉盒中的丹药突然发出清越剑鸣，与楚沧溟腰间佩剑产生共鸣。
萧夜眼中闪过喜色。
“镇魔司对于剑君这类除魔高手早就神往已久，不知剑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