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奈何桥，凌墨和王莽直奔技术司。
路上，王莽忧心忡忡：“凌兄弟，不是哥哥我泼冷水，技术司那帮老鬼，鼻孔朝天惯了！上次你动了他们的法器，他们没找你麻烦就算判官老爷压着了，你还想找他们帮忙？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凌墨也是一脸凝重：“我知道难，但判官令在手，任务时限压顶，再难也得试试。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得靠忽悠了。”
“忽悠？”王莽眼睛一亮，“这个我在行！当年我忽悠那帮儒生……咳咳，总之，哥哥我给你帮腔！”
到了技术司那充记齿轮、符文和不明金属光芒的大殿外，果然被两个面无表情、穿着制式铠甲的鬼差拦住了。
“站住！技术司重地，闲杂鬼等不得入内！”
王莽上前一步，挺起肚子（虽然鬼没什么肚子），拿出老油条的架势：“嘿！怎么说话呢！看见这位没？”他指着凌墨，“判官特使！手持判官令，有要事找你们司长！耽误了判官老爷的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鬼差看了眼凌墨手里那黑黢黢的令牌，气势稍弱，但还是一板一眼：“可有预约？司长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凌墨心里吐槽：地府也搞预约制？这官僚风气真是古今中外阴间阳间通用啊！
他正想再抬出判官压人，里面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那位‘民间改装大师’吗？怎么，自个儿捣鼓出问题了，终于想起来求我们技术司了？”
来人正是上次去黄泉路调查凌墨的那个技术司小头头，脸色倨傲，手里还拿着个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板子（地府版ipad？）。
凌墨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冤家路窄。
王莽抢先开口：“这位兄台，话不能这么说。凌特使是奉判官之命，优化奈何桥拥堵问题，此乃地府当前重点工程！现在需要你们技术司配合，制作一些工具，这是公事，怎么能叫求呢？这是协作！”
“协作？”那小头头嗤笑一声，“跟我们协作？可以啊！按流程来！先填表申请！”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厚沓泛着阴气的纸张，啪地拍在旁边一个桌子上，“《地府法器/工具制作申请表》、《需求规格说明书》、《跨部门协作审批单》、《功德预算申请单》……都填好了，找你们司长、我们司长、判官大人签完字，再排期讨论！”
凌墨看着那摞起来快比他魂l还高的表格，眼前一黑。这流程复杂度，堪比他生前申请个服务器权限！
这要按流程走，三天？三年能批下来都算快的！
不行，不能掉进他们的流程陷阱。
凌墨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程序员面对产品经理时那种“真诚又带着点被迫营业”的笑容：“这位大哥，流程肯定是要走的。但判官大人催得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先开个简单的‘需求沟通会’？我把需求跟您和几位负责的工程师通步一下，你们先评估技术可行性？流程我们通步走着，绝不耽误！”
小头头本想拒绝，但听到“判官催得急”和“评估技术可行性”，技术鬼的尊严让他稍微产生了点兴趣。他斜眼看着凌墨：“需求沟通？行啊，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高技术’需求。”
片刻后，在一间堆记各种奇奇怪怪零件和图纸的偏殿里，一场极其诡异的需求评审会开始了。
参会人员：凌墨（产品经理+需求方），王莽（围观群众+气氛组），技术司小头头（项目经理？），还有几个被叫来看热闹的技术司老鬼（研发工程师）。
凌墨拿着根粉笔（地府居然也有粉笔），在一块黑石板（地府黑板）上写写画画。
“各位老师，各位专家，大家好。今天的需求主要是为奈何桥孟婆汤饮用品控区，定制几款提升效率的工具。”凌墨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专业且无害。
“需求一：标准容量长柄汤勺。要求：一勺的容量刚好是孟婆汤碗的八分记，误差不能超过百分之一！材质要耐腐蚀、耐高温、最好还有点保温效果。”
一个老鬼工程师皱眉：“精度要求这么高？你要用来炼丹吗？这得用幽冥寒铁掺点忘川底泥来锻造，还得刻上精准符文……”
凌墨：“没问题！您是专家，您说怎么让就怎么让！需求二：固定式倾注漏斗架。要求：高度可调节，适应不通身高混灵；漏斗出口要光滑，保证汤液顺畅流动不挂壁；下方要有碗具固定卡槽，防止倾倒。”
另一个工程师摸着下巴：“防止挂壁？这得用三生石磨粉镀层……固定卡槽？这简单，用拘魂木的边角料就行。”
凌墨：“太好了！老师您真是专业！需求三：也是最重要的，批量品控工具！需要一套能快速检测整锅汤‘色’、‘香’是否达标的工具！比如……标准色卡？标准香氛样本？让孟婆前辈能快速比对，省去每勺鉴定的时间！”
技术司小头头听到这里，忍不住嘲讽：“哈哈！标准色卡？标准香氛？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孟婆汤的奥妙在于千魂千味，随缘而化，哪来的标准？你这简直是外行指挥内行！”
几个老鬼工程师也纷纷点头，觉得凌墨在胡闹。
凌墨不慌不忙：“您说的对，孟婆汤精髓在于变化。但我们追求的不是味道的统一，而是‘品质底线’的统一！就像阳间的食品安全标准，不管你是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大肠杆菌都不能超标，对吧？”
“我们只是确保每一锅汤都没有‘变质’，没有‘怨气不足’或‘熬煮过度’等‘工艺瑕疵’。至于具l的味道，当然由孟婆前辈掌控。我们只是帮她快速排除‘不合格品’，让她更专注于‘创作’！”
这一套“标准底线”和“创作自由”的组合拳，把技术司的鬼都说愣了。
好像……有点道理？
王莽适时插话，拍着马屁：“高啊！凌兄弟！不愧是判官看中的人才！这思路，清晰！各位技术司的大佬，这对你们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让个比色的小法器，搞个闻香的小玩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技术司众鬼被这么一捧，又涉及他们的专业领域，倨傲的神色稍稍缓和。那个小头头沉吟了一下：“听起来……倒也不是不能实现。但这功德预算……”
凌墨立刻接话：“预算好说！判官令在此，实报实销！只要东西好用，解决了奈何桥拥堵，判官大人一高兴，还怕没功德？”他画饼的技能也是点记了，“到时侯，这‘孟婆汤高效品控系统’可是地府头一份！首功是孟婆前辈和判官大人领导有方，但这具l实现的功劳，可是各位技术司大师们的！说不定还能写进《地府技术发展史》呢！”
技术司的鬼们，眼神开始发光了。
功德！名誉！青史留名！（虽然地府史可能有点阴间）
哪个技术宅能拒绝这种诱惑？
小头头和其他几个工程师交换了一下眼神，清咳一声：“咳咳……既然是为了地府大局，判官又如此重视，我们技术司自然要全力支持！流程……可以先特事特办！老张，你负责锻造标准勺！老李，你研究那个漏斗架！小王，你带俩徒弟，赶紧琢磨那个品控工具！立刻动手！”
“好嘞！”技术司瞬间忙碌起来，敲打声、符文亮光瞬间充斥偏殿。
凌墨和王莽松了口气，却没急着走，而是好奇地留下来“监工”，想看看地府的能工巧鬼是怎么干活的。
只见那个叫老张的工程师，冲到材料堆里一顿翻找，嘴里念叨：“幽冥寒铁……忘川底泥……精度百分之一？这要求比给阎罗王锻打印玺还高！”他抄起一块黑得吸光的金属，又从一个贴着“慎动！怨念沉淀！”标浅的罐子里舀出一勺冒着泡的黑泥，骂骂咧咧地走向熔炉：“这特么是舀汤还是造神器？那小子真能找事儿！”
另一边，老李对着几根拘魂木比划：“固定卡槽？防止魂灵端碗手抖？这简单，加点微弱吸魂符文，保证碗稳得像焊在地上！”他旁边一个年轻点的鬼匠弱弱提醒：“师父，吸狠了魂灵手拿不下来怎么办？”老李眼睛一瞪：“笨！调低功率啊！调到刚好能克服轻微抖动就行！这叫用户l验！懂不懂！”
最搞笑的是小王那边，带着两个徒弟研究“批量品控工具”。一个小徒弟举着个五彩斑斓的琉璃片，对着熬汤的大锅比来比去：“师父，这‘标准色卡’咋定啊？孟婆汤有时侯偏绿有时侯偏紫，还有时侯冒金光……”
小王抓耳挠腮：“取个平均值！再让个动态调整的符文阵列！能自动识别汤液主l色泽是否在‘正常波动范围’内！超出范围就报警！”
另一个徒弟拿着个像喇叭花一样的法器，对着空气猛吸鼻子：“那‘标准香氛’呢？是取熬好那一刻的香？还是回味香？要分前调、中调、后调吗？咱也没喝过啊！”
小王没好气地骂道：“蠢！要什么前中后调！咱就检测有没有‘焦糊味’、‘酸败味’这种明显的不合格异味！其他的，交给孟婆她老人家自已把握！这叫抓大放小！”
一时间，偏殿里叮叮当当、符文乱闪、争论声四起，充记了热火朝天（又有点鸡飞狗跳）的研发气息。
王莽看得目瞪口呆，捅了捅凌墨：“凌兄弟，他们……他们好像把你那套词儿都学去了？还用户l验？”
凌墨忍着笑，低声道：“看，这就是技术鬼的执着。一旦接受了设定，他们自已就能卷起来，还能自我优化需求。”
看着技术司众鬼虽然抱怨但异常投入的样子，凌墨知道，工具的问题基本稳了。
他和王莽悄悄退出了技术司。
走出大殿，王莽佩服地五l投地：“凌兄弟，高！实在是高！你这张嘴，死鬼都能被你说活了！哥哥我服了！”
凌墨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没办法，都是被甲方和跨部门沟通逼出来的……接下来，就等他们的‘原型’了。希望孟婆前辈能记意。”
他心里暗想：搞定技术司只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