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风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与赵野的聊天界面。对方的头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更加精明世故。
没等林风组织好语言，赵野的消息就先一步弹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林风兄弟？幸会幸会！铁哥刚跟我打过招呼了。[握手]
听说您有张老纸想让我瞧瞧？”
文字后面跟着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显得热情又职业。
林风心里微微一紧，李铁动作真快，这显然是在给他背书。他谨慎地回复：
“赵哥您好，打扰了。是的，家里亲戚翻出来的一张旧油纸，看着有些年头了，我也不懂，铁子说您眼力好，门路广，让我找您请教请教。”他刻意把姿态放低。
“哈哈，好说好说！铁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赵野回复得很快，“老纸这东西，门道深，得看实物。方便的话，拍几张清晰点的照片给我瞅瞅？正面、背面、边角、有字或者印儿的地方都特写一下。”
“好的，您稍等。”林风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油纸在桌上铺平，找了好几个角度，利用台灯的光线，尽可能清晰地将纸张的质地、颜色、磨损痕迹、尤其是那几处模糊的印记和浓重的油渍都拍了下来。他没有让任何清理，保持原样。
一连发了七八张照片过去，林风补充道：“就这个样子，有点脏，您别介意。”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风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的赵野正眯着眼睛，仔细放大每一张照片，审视着每一个细节。这种沉默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他赌的就是这张来自北宋的普通油纸，因其“年代”而蕴含的那点微薄价值，能被这个所谓的“行家”识别出来。
几分钟后，赵野的消息终于回了过来，语气明显认真了许多：
“兄弟，你这纸……有点意思啊。”
“怎么说？”林风立刻追问。
“看这纸张的纤维和质地，不像近几十年的机制纸，倒像是老式的土法造纸，韧性足，但粗糙。这颜色和油渍浸润的程度，没个几十上百年时间的沉淀，沁不成这样。”赵野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关键的是这儿——”
他圈出了照片上一处极其模糊、几乎与油污融为一l的暗红色印记：“这像个戳记，或者私章残留，可惜糊得太厉害，根本看不清内容。还有这纸的边缘处理方式，也老派。”
林风心中暗惊，这赵野果然有点东西，仅凭照片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虽然他的判断局限于“几十上百年”，但这已经足够证明这张纸并非凡品。
“那……赵哥，依您看，这纸值钱吗？”林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值钱？”赵野发了个哭笑的表情，“兄弟，说实话，这类杂项小玩意儿，市场不大。它既不是名家字画，也不是官方文书，就是一张民间包东西的油纸，还是破的、脏的。你说它有多大收藏价值？那真没有。”
看到这里，林风的心凉了半截。
但赵野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不过嘛……玩意儿偏门，有时侯反而能碰到对眼缘的。就冲这年份感和这模糊的印记，遇到喜欢研究民俗、或者搞特定时期复古情怀的主儿，说不定愿意出个小价钱收藏。”
“小价钱是大概多少？”林风不放弃地追问。
“这可就不好说了。”赵野打起了太极，“得看具l遇到什么样的买家。这样吧，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把东西拿来我亲眼过过手。东西对了，我尽量帮你寻摸个合适的下家。抽成按行规来，保证比你自已瞎折腾强。”
他果然提出要见面看货。这正是林风想要的，但也伴随着风险。
林风犹豫了一下。他需要这笔可能的“启动资金”，也需要通过赵野测试这条渠道的安全性。但他绝不能暴露自已的住址和太多个人信息。
“赵哥，东西我可以带过去。不过最近我这边有点忙，您看方不方便约个外面的地方？安静点的咖啡馆或者茶室都行。”林风提出了自已的条件，试图将见面地点控制在中立的公共场合。
赵野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很快，他回复道：“成！理解理解。那就明天下午两点，‘静心斋’茶楼怎么样？那儿环境不错，也安静，方便看东西。”
“静心斋”茶楼，林风知道那个地方，算是中高档消费场所，人流适中，确实比较安全。
“好，就明天下午两点，静心斋。”林风确认道。
“爽快！那明天见，林兄弟。”赵野发来个笑脸。
结束通话，林风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背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和赵野这种精明人打交道，每一句话都得仔细斟酌。
他再次拿起那张油纸，心情复杂。这张来自武大郎的、沾染着炊饼香和千年时光的普通油纸，明天将决定他能否获得第一桶金，以及……至关重要的系统能量。
他将油纸小心地收好，目光再次投向系统界面。
【可用能量：4/100】
时间在过去，能量在缓慢恢复。希望，也在一点点积累。
明天下午两点，“静心斋”茶楼。一场关于一张纸的交易，即将悄然进行。而这，或许将是林风真正踏上位面商人之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