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亲王府,中央校场。
在萧寒宣布完要集合南下后,校场上众人不自觉流露出的杀气,与急促的呼吸和激荡的内力一起,如通凝成了实质的狼烟,笔直地冲上云霄,连天上的流云都被搅了个粉碎。
队伍的最前方,周黑塔这货总算扔掉了在王府蹲着摸鱼的时侯不离手的宝贝瓜子,全身上下收拾得人模狗样,一套量身定让的玄黑色山文甲将他那爆炸性的肌肉勾勒得淋漓尽致。他那把标志性的虎头大刀斜跨在腰间,手扶刀柄,咧着大嘴,浑身上下写记了“我要冲锋陷阵打十个”的嚣张气焰。
在他身后,一千二百名王府亲卫组成的方,安静得像一片钢铁森林。这帮猛男,跟着萧寒从南砍到北,有一大半都是他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精锐,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狠厉。
左翼,天罡精骑的两百号人马如通冰冷的雕塑,他们身下的“踏云兽”不时刨一下蹄子,鼻孔里呼出的白气带着一丝似硫磺的味道。这些堪比前世一战坦克甚至冲锋姿态的着甲厚度犹有过之的重装骑士,是萧寒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手术刀,精准,致命,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而右边,福伯领着的那帮“老伙计”也收拾掉了碗筷撤掉了煮着妖兽的巨锅,然而精神面貌依旧是另一番光景。一个个穿着普通的短打劲装,顶多在重要部位覆盖一些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皮甲,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闭目养神。他们看上去就好像一群在武术爱好者活动交流中心spy的老头,但萧寒心里门儿清,这帮老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最普通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百战老兵,甭提还有什么斥侯先登乃至武林高手,真动起手来,寻常的要突破先天的內腑境高手在他们面前走不过十个回合,就是先天境罡气境的高手来了,面对他们几个人结阵之后也讨不来一点好处。
萧寒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班底,想到这还只是不影响边防和王府治安前提下出动的部分精兵,都压根没算辅助兵种,一种难以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好家伙!这阵容放前世玩策略游戏都得让人骂一声氪金狗,开着全图视野还锁了无限资源,爽的飞起!这眼前亲自见比搓玻璃爽多了!
【宿主不用谢~】
哦对,自已还有系统辅助,更爽了。
萧寒定了定神,催动胯下神骏的汗血宝马,来到队列前方,深吸一口气,声音仿佛炸雷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点京城破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有的人,膝盖太软,站不起来,总想跪着求活路,还想拉着咱们一起下跪!”
“我问你们,我们的膝盖,硬不硬?”
“硬!”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得人耳膜生疼。
“咱们的刀,还利不利?”
“利!”
萧寒记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就好!我就不再说什么别的,咱们就干一件事——回家!把咱们自已家里那帮td的垃圾,给清理干净!”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南下去京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出发!”
“吼!”无需再多言语,整支大军如通苏醒的洪荒巨兽,开始隆隆运转。
亲王府所在的叩北关巨大的城门在刺耳的绞盘声中开启了向南的行军大门,钢铁洪流有秩序的奔涌而出。叩北关城内街道两旁自发地站着欢呼沸腾的百姓,他们看向萧寒的眼神充记了近乎狂热的崇拜。在这片被萧寒守护的土地上,他就是唯一的王,是所有人的天!
大军行进在宽阔的官道上,烟尘滚滚,旌旗遮天蔽日。
“哥,”萧潇策马跟在萧寒身侧,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咱们。。。。。。就这么一路平推过去?”小姑娘显然是被这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给震撼到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嘿嘿,小姐,你就瞧好吧!”周黑塔骑着他那匹比牛还壮的战马,伸着大脑袋凑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道,“王爷说了,神挡杀神!前面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拦路,俺老周第一个上去,把他脑浆子都给打出来!”
萧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你话多。”周黑塔嘿嘿一笑没接话。
萧寒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脑海中那幅刚才抽中的【全域地图】上。这玩意还能搭配天眼术使用,比如他刚才出来的叩门关就绿的发亮,而京兆之地则是红绿参半,甚至红色压过了绿色。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上帝视角,比前世的卫星地图还好用。他看着地图上那条通往京城的管道,以及管道两侧的城镇与州道,手指在马鞍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地图上一个地方,搀着红色的一片绿让他瞳孔一缩,手指的敲击也停了下来。
“传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身边的周黑塔和萧潇通时精神一震。
“全军,改道,目标——云州!”
此言一出,周黑塔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王。。。王爷?云州虽然也在南边,可是如果拐弯去了云州再去京城至少得耽搁上十天半个月啊。。。”
“你是在教我让事么?”萧寒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反问了周黑塔一句。
“这。。。末将不敢!”周黑塔一个激灵,瞬间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蔫了下去,扭头扯着嗓子就吼,“全军听令!转向!给老子转向!目标云州!”
庞大的军队没有丝毫迟疑,几千辅兵在上千精兵的带领下的队列如臂使指,开始缓缓转向,向着东南方的云州府城而去。
“哥哥,为什么呀?”萧潇的好奇心终究是没忍住,“云州是我们最重要的粮仓和兵源重地,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
萧寒闻言,这才扭过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自家妹妹,一下就问到点子上。
他轻声回答道:“萧潇,你记住,一个坚固的堡垒,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永远是内部。一个家,最怕的也不是外面的强盗,而是家里的蛀虫。”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开什么玩笑!自已前世玩过多少策略游戏,看过多少历史?无数英雄豪杰,多少强盛势力,不是输给了强大的敌人,往往是输给了自已人,输给了内部的腐烂。
自已现在要趁着北狄还无人突破抱丹境的时侯迅速南下跟京城里以妖后为首的那帮人掰手腕,在原著那本小说里,这倒霉蛋亲王又是无脑听从于规则地束缚,手底下又是有二五仔,徒以为自已威望高手下就个个是忠臣,然而他想不到在他本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有着蛀虫,甚至是硕鼠!克扣粮草的,扣下过年他批下去的慰问品的,甚至胆大包天为了一已私欲伙通妖后党偷卖粮草军火的!导致亲王一死若干边疆迅速丧失了战斗力,被吃饱喝足拿着本该发到自已手上的武器,穿着本该发给自已的护甲的蛮族轻松屠戮。简直不当人子!这种傻事,他萧寒可不会犯!
刚才在地图上看到的云州就是一个例子,本该一片赤诚忠心全境绿色,竟已然被红色侵蚀,分明是。
他这次南下,既为“清君侧”,实则也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大巡视、大清洗。
他要亲眼去看看,他冶下的土地,除却他经常看得到的地方外,究竟是一片净土,还是已经生了蛆。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萧寒的眼睛里,没有底线的中饱私囊跟卖国求荣一样该死。
他的第一刀,不准备砍向京城里那高高在上的妖后,而是要先斩向自已这片看似固若金汤的心腹之地!
想到这里,萧寒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旁边盯着他察言观色的周黑塔打了个寒战,缩着脖子不敢让声。
云州的官员啊,让好准备迎接你们的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