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刻薄的恩赐
我叫沈清,是一名网络漫画家。
为了寻找创作灵感,体验最真实的市井生活,我隐瞒了我的家世,独自一人,租住在城西这个名叫德福里的老式居民楼里。
这里是典型的老破小,楼道里堆满了杂物,邻里之间扯着嗓门聊天,充满了鲜活的,乱糟糟的烟火气。我喜欢这里。
但我不喜欢我的房东,张姐。
张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烫着一头劣质的卷发,最喜欢穿着睡衣,抱着手臂,站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用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审视着每一个进出大楼的租客。
这座楼,是她唯一的王国。而她,就是这里的女王。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从租客们身上,榨取她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这个月的房租,我因为赶稿,晚交了一天。
她立刻,就找上了门。
彼时,我正在楼下的公共走廊里,处理一袋垃圾。她像一堵墙一样,堵在了我的面前,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小沈啊,她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大得,足以让整个楼道都听见,这个月的房租,你是不是忘了啊
不好意思,张姐,我连忙道歉,我昨天赶稿忘了,我现在就转给您。
别啊,她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刻薄的笑意,年轻人嘛,工作忙,记性差,我理解。不过呢,我们签的合同里,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逾期一天,要交300块的滞纳金。你,不会也忘了吧
三百块。
为了晚了一天的房租。
我皱了皱眉。我知道这个条款不合理,但当初为了省事,我没有计较。
好,我现在一起转给您。
转什么转她仿佛就等着我这句话,她猛地拔高了音量,开始对我,进行她最擅长的,公开羞辱,你看看你,一个月挣那点钱,够干什么的穿得跟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一件衣服能穿一整个星期。我跟你说,小沈,不是张姐我说你,女孩子家,要对自己好一点。别为了省那三百块钱,连做人的脸面都不要了！
她的话,引得周围几个邻居,发出了窃窃私私的笑声。
那些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张姐,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房租和滞纳金,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但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哟！还生气了我的反抗,似乎让她更加兴奋,她叉着腰,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我说错了吗我说你穷,还不让人说了三百块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就是一顿饭钱。但对你来说,恐怕就是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用一种极其轻佻的,施舍的姿态,甩在我的脚下。
算了算了,看你也可怜。这三百块钱,张姐我,‘恩赐’给你了！不用你付了！拿着,去买点好吃的,别饿死了！就当我,做慈善了！
那三张红色的钞票,散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像三块,滚烫的,耻辱的烙印。
我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地与她争吵。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因为刻薄和炫耀而扭曲的脸。
我缓缓地,蹲下身。
我没有去捡那三百块钱。
我只是,拿出了我的手机。
当着她的面,我给她,转了当月的房租,和那三百块的,滞纳金。
然后,我站起身,看着她那,因为我的举动而错愕的脸,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让她,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张姐,谢谢你的‘恩赐’。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所以,我也决定,回赠你一份,大礼。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上楼,回到了我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
身后,是她那,不屑的,嗤笑声。
神经病！装什么装！
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依旧在和邻居们,高声谈笑着,炫耀着自己刚刚如何教训了我的房东。
我的眼底,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拿出另一部,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黑色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恭敬的声音：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德福里7号楼,这栋楼的,全部产权信息。
我要,在今天之内,把它,买下来。
第二章
王座的电话
陈伯,是我父亲留给我,最信任的管家。
他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唯一知道,我,沈清,这个所谓的穷酸漫画家,真实身份的人。
我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一个,资产以千亿计的,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未来的,女王。
我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和我那掌控欲极强的父亲,打的一个赌。
他认为,我,离了沈家的光环,将一事无成。
而我,则要向他证明,即便,不依靠任何人,只凭我自己的才华,我也能,活得很好。
这个赌约的期限,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不能动用家族的一分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今,距离赌约结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我本来,想安安静静地,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张姐,用她那,愚蠢而又傲慢的,三百块钱,提前,唤醒了,这头,沉睡的,巨兽。
半个小时后,陈伯的电话,打了回来。
大小姐,查清楚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高效,德福里7号楼,独栋产权,共六层,24户。产权人,名叫张桂芬,就是您说的那个房东。这栋楼是她丈夫去世后留给她的遗产。根据目前的市场估价,整栋楼的价值,大约在1800万左右。
但是,陈伯的声音顿了顿,她最近,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她唯一的儿子,因为赌博,欠了地下钱庄一大笔钱。她正急着,想把这栋楼,抵押或者出售,来为她儿子,还债。
我听完,笑了。
真是,天助我也。
陈伯。
在。
立刻,以‘盛世置业’的名义,去接触她。
盛世置业,是沈氏集团旗下,一家专门负责处理高端物业的,子公司。
告诉她,我们,准备全款,收购她这栋楼。价格,就在市场价的基础上,上浮30%。
电话那头的陈伯,愣了一下,但随即,以更快的语速回应：明白。溢价30%,那就是2340万。这个价格,她不可能拒绝。
当然,我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大小姐请吩咐。
这笔交易,必须在今天之内,全部完成。所有的法律文件,必须签署完毕。钱,可以立刻到账。
时间有点紧,但是,没问题。我会让法务部和财务部,最高优先级处理。
另外,我继续下达指令,在合同的附属条款里,加上一条。
就说,作为收购的附加条件,原业主张桂芬女士,及其所有直系亲属,必须在24小时之内,搬离此栋楼宇。并且,终生,不得再踏入,德福里小区,半步。
收到。大小姐,请放心。
挂掉电话,我走到画板前,拿起了画笔。
画纸上,是一个,关于公主与恶龙的故事。
公主,被恶龙,困在了高塔之上。
但,我的故事版本里,公主,没有等待王子。
而是,自己,驯服了那条,看守她的,喷火的巨龙。
然后,骑着它,烧掉了那座,囚禁她的,高塔。
张姐,你以为,你羞辱的,只是一个,付不起三百块钱的,穷租客。
你不知道,你亲手,为你自己,和你那宝贝儿子的未来,按下了,清零键。
第三章
易主的游戏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一场,典型的,沈氏速度的,降维打击。
张姐,在接到盛世置业的收购电话时,正在小卖部门口,和几个老姐妹,唾沫横飞地,吹嘘着她今天的战绩。
当她听到,电话那头,那个自称是盛世置业总经理的人,说要,溢价30%,全款收购她这栋破楼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电话诈骗。
你们当我傻啊！还盛世置业！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对方,客气地,打断了。
张女士,如果您不信,可以现在,打开您的电视,调到财经频道。我们盛世置业的广告,正在上面,滚动播放。
张姐将信将疑地,冲进小卖部,抢过老板的遥控器。
当她看到,电视屏幕上,那个,气派非凡的,她只在报纸上见过的,盛世置业的logo时,她,彻底呆住了。
半个小时后。
在德福里小区门口,那辆,气场强大到,让所有路人都驻足围观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里。
张姐,这个一辈子,连宝马都没坐过的女人,正襟危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看着对面,那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气质儒雅的总经理,递过来的,那份,白纸黑字,盖着鲜红公章的,收购合同。
以及,那串,让她,连数,都数不清零的,天文数字。
两千三百四十万！
她的心脏,狂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这辈子,最大的,狗屎运,会以这样一种,梦幻的,不可思议的方式,降临。
张……王总,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个价格……是真的
王总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们老板,非常看好这片区域的,发展潜力。只要您现在签字,这笔钱,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打到您指定的账户上。
签！我签！我马上就签！
张姐,像怕对方会反悔一样,抢过那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钢笔,用她那,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在合同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那份合同的,附属条款。
签完字,按完手印。
一个小时后,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6月15日16:32分,转入人民币23,400,000.00元,活期余额23,401,257.50元。
看着那串,足以让她,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数字。
张姐,这个刻薄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幸福地,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她以为,这是她人生的巅峰。
她不知道,这是她,坠入地狱的,前奏。
第四章
新的规则
拿到钱的张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回了她那间,位于一楼的,物业办公室。
她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去向她所有的租客,宣布这个,惊天的喜讯。
顺便,再好好地,羞辱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漫画家。
她大张旗鼓地,召集了所有在家的租客,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开告别大会。
各位！各位！她站在一个小板凳上,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像个检阅自己领地的女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这栋楼,被一个大集团,看中了！高价收购了！
我呢,马上就要搬到市中心的大平层去住了！以后,大家就不是邻居了！真是舍不得大家啊！
她嘴上说着舍不得,脸上,却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炫耀和,优越感。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我。
她立刻,对我,招了招手,那姿态,像是在,召唤一条狗。
哎,小沈,你过来！
我提着菜,平静地,走了过去。
小沈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同情的语气,对我说,张姐我,马上就要走了。真是,放心不下你啊。
你看你,一个月挣那点钱,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这楼换了新主人,人家是大集团,肯定要重新装修,到时候,房租,肯定要大涨价咯！你呀,还是早点,做打算吧。
要不这样,她故作大方地说,看在你陪了张姐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去我表哥开的饭店里,洗盘子,怎么样一个月,好歹也有三千块呢！比你画那什么破画,强多了吧
她的话,引得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我这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可怜虫。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从我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我把它,递到了张姐的面前。
张姐,恭喜你啊。我笑了笑,不过,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先把这份,新的,租房合同,签一下
租房合同张姐愣住了,签什么合同我又不住在这里了。
你是不住了。我点了点头,但是,你儿子,还住在601啊。
我儿子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就是,新来的房东,觉得,我们这栋楼的租金,普遍,偏低了。所以,决定,从下个月开始,统一,上调一下租金。
我指了-指合同上,那个,被我,用红色字体,加粗放大的数字。
比如,你儿子住的那套,601,下个月的租金,就从原来的三千,调整为,九千。
什么！九千！张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你疯了！哪个黑心的房东,敢这么涨价！我要去找他理论！他人呢让他出来！
远在天边,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近在,眼前。
我收起笑容,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平静地,宣布了,那个,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事实。
张姐,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
我,沈清。
就是你口中那个,黑心的,新房东。
第五-章
尘埃与画笔
我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张姐的,天灵盖上。
她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荒谬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你……是新房东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那是,刚刚才签署完毕的,这栋楼的,产权转让协议。
在受让人那一栏里,我的名字,沈清,和我的身份证号,清清楚楚,白纸黑字。
当张姐看到,那份协议上,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她自己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时。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人,狠狠地,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她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足以将她整个世界观都颠覆的,事实。
周围的邻居们,也彻底,傻了。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个他们眼中,最不起眼的,穷酸漫画家,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星人。
现在,我们来谈谈,合同的问题吧。我收起文件,重新,恢复了,那个黑心房东的角色。
张姐,你儿子,那套601的房子,九千块一个月的租金。他是,租,还是,不租
你……你……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报复！你这是公报私仇！
是啊。我坦然地,承认了。
我看着她,笑了。
我就是在报复。
我这个人,心眼很小。别人,‘恩赐’我三百块的羞辱。我呢,就只好,回赠他,三倍的,房租咯。
至于你,我的目光,冷了下来,我指了指她身后,那间被她,常年霸占的,所谓的物业办公室。
那间屋子,是属于大楼的公共财产。现在,我,作为这栋楼,唯一的主人。我命令你,在24小时之内,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从里面,搬出去。
不然,我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我就报警,告你,非法侵占。
还有,我想起了,那份附属条款,根据我们签署的协议。你,和你儿子,终生,不得再踏入,德福里小区,半步。否则,你将面临,高达五百万的,违约金赔偿。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姐的,心上。
她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从天堂到地狱的,反转和打击。
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晕了过去。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而我,则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
我只是,转身,走进了这栋,从今天起,真正属于我的,大楼。
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
张姐,醒来后,哭天抢地,撒泼打滚,但面对着,白纸黑字的合同,和,随时待命的,我的律师团队,她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可笑。
她和她那个,刚刚还清了赌债的宝贝儿子,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在所有邻居,那,复杂的目光中,搬离了这里。
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而我,则兑现了我的承诺。
我花了一大笔钱,将这栋老旧的居民楼,从里到外,重新,翻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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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涨任何一个,老租客的房租。
我甚至,在一楼,为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修建了一个,免费的,电梯。
我把顶楼的两套房子,打通,改造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我梦想中的,漫画工作室。
我依旧,住在这里。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租客。
而是,主人。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坐在我那,洒满阳光的,新工作室里,在画板上,画下了,我新故事的,第一格。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白T恤的,普通的女孩。
她的脚下,踩着一条,刚刚被她,驯服的,鼻青脸肿的,恶龙。
女孩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灿烂的,笑容。
在画面的旁边,我写下了一行字。
永远不要,去欺负,一个,看起来,比你弱小的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
她的口袋里,是不是,藏着一个,可以,买下你整个世界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