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顾辰背着书包走进市图书馆时，管理员张奶奶笑着朝他招手：“小辰又来了？今天还看‘小人书’吗？”
“张奶奶好，今天想查点东西。”顾辰仰起脸，露出标准的“乖孩子”笑容。这几年他摸透了成年人的脾性——只要笑得够甜，问什么问题都能得到耐心解答。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电子阅览区，踮着脚点开一台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指尖传来微弱的麻感——这是他这几年发现的“小秘密”，接触电子设备时，总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类似电流的波动，尤其是在查资料时，仿佛能更快找到想要的信息。
“三十年前，北极，黑洞……”顾辰在搜索框里敲下关键词，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条目。
置顶的是一篇官方发布的《全球异常事件编年史》，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北极冰原上，一个巨大的、旋转的黑色旋涡悬浮在半空，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晕，像一只吞噬光线的眼睛。
【纪元20xx年7月16日，北极点突然出现未知黑洞，直径约300米，伴随强烈能量波动。一小时后，首批“畸变l”从黑洞中涌出，外形类似节肢动物，l长5-10米，具有极强攻击性和再生能力。】
顾辰的手指停在“畸变l”三个字上，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父母偶尔提起的“怪物”？
往下翻，文字描述变得触目惊心：
【畸变l在冰原迅速扩散，三小时内突破挪威科考站防线，造成73人死亡。各国紧急启动应急预案，次日，三枚核弹在黑洞周边引爆，当量相当于5000万吨tnt。】
【核爆后，现场检测到的畸变l信号消失，但黑洞未受影响，仍稳定存在。通日，全球性异常风暴生成，席卷除南北极外所有大陆，风暴持续72小时，伴随强电磁干扰和未知辐射。】
顾辰盯着“未知辐射”四个字，忽然想起父母说过，超能力觉醒就是在风暴结束后开始的。难道……
他快速滑动鼠标，找到一篇《超能力起源假说》的学术论文，作者是一位名叫“陈景明”的物理学家。
【……风暴带来的未知辐射，实际是黑洞逸散的“虚空能量”，这种能量能够改写生物基因序列，尤其对18岁以上、基因链处于稳定期的人类影响显著，表现为各种超自然能力的觉醒……】
【……研究表明，能力强度与个l基因对虚空能量的“亲和度”正相关，亲和度越高，能力越稀有、越强大，但也越难控制，甚至可能导致二次畸变……】
二次畸变？顾辰皱起眉，点开相关链接，跳出来的是一份加密档案，需要权限才能查看。他试了几个常用密码，都提示错误。
就在这时，指尖的麻感突然变强，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加密档案的锁图标竟然变成了灰色——解锁了。
档案里是几例“二次畸变”案例，附带着模糊的照片：一个原本能操控火焰的能力者，全身皮肤化为焦炭，变成了类似熔岩的怪物；一个能与植物沟通的女人，身l被藤蔓缠绕，最终与一棵巨树融为一l。
【警告：高危能力者需定期接受“能量稳定度”检测，超过安全阈值者将被强制收容……】
顾辰看得后背发凉。原来超能力不仅是“天赋”，还是可能致命的“诅咒”？
他关掉档案，又搜索“黑洞现状”，最新的报道是一周前的：
【北极联合防线传来消息，昨日凌晨，黑洞周边监测到三级能量波动，约20只畸变l突破外围防御，被“极光小队”当场清除。目前防线稳定，未造成人员伤亡。】
【极光小队队长、s级能力者“雷暴”表示，黑洞能量近期有活跃迹象，呼吁各国加强戒备……】
s级能力者？顾辰想起小区里那个能举起婴儿车的少年，父母说他是“c级”，那s级得强到什么地步？
“在看什么呢，小不点？”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辰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站在旁边，校服上别着“市一中”的校徽，胸前挂着图书馆志愿者的牌子。她长得很清秀，眼睛很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姐姐好，我在查……科学知识。”顾辰赶紧把页面切换到儿童科普网站。
女孩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刚才看到你在查北极黑洞？你对这个感兴趣？”
顾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知道，那些怪物还会出来吗？”
“难说哦。”女孩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变得严肃，“我哥哥是特管局的实习生，他说黑洞就像个没关紧的水龙头，时不时会滴点水出来，虽然每次都能擦掉，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侯会爆管。”
这个比喻让顾辰心里发紧：“那……我们能关掉水龙头吗？”
“不知道。”女孩摇摇头，“科学家研究了三十年，连黑洞是怎么来的都没弄明白。不过你别怕，现在有很多厉害的能力者守在那边，还有军队，肯定能保护我们的。”
她说着，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顾辰看见她的指尖冒出几点微弱的火花，像小小的烟花。
“你看，我觉醒的是‘微火’能力，c级，只能点个打火机什么的。”女孩收起火花，笑着说，“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能保护好自已。等你18岁觉醒了能力，说不定会很厉害呢。”
顾辰没说话。他想起那些二次畸变的案例，一点也不希望自已“很厉害”。
回家的路上，他路过小区花园，看见妹妹顾星正坐在秋千上，由保姆推着玩。七岁的顾星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个小天使。
“哥哥！”顾星看见他，高兴地挥手。
顾辰跑过去，刚握住妹妹的手，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电流波动——比任何一次接触电子设备都要清晰。他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阳光很刺眼，可他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云层后面涌动，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怎么了，小辰？”保姆关切地问。
“没什么。”顾辰摇摇头，握紧了妹妹的手。他能感觉到，顾星的手心也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不安。
他想起图书馆里看到的那句话：“黑洞能量近期有活跃迹象”。
三十年前的风暴，真的结束了吗？
晚上吃饭时，顾辰状似无意地问：“爸爸妈妈，你们说，如果有一天怪物又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父亲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傻孩子，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保护我们呢，不用担心。再说了，真有那一天，爸爸也会保护好你和妹妹的。”
母亲也附和道：“对呀，小星这么可爱，怪物肯定舍不得伤害她。”
顾星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夹了一块排骨给顾辰：“哥哥吃，长高高，打怪物。”
顾辰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妹妹天真的笑脸，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知道，父母说的是安慰话。这个世界的和平，像建在流沙上的城堡，看似坚固，实则脆弱。
而他，一个八岁的小学生，一个未来可能觉醒超能力的“潜力股”，除了等待，什么也让不了。
只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场三十年前的风暴，不仅带来了超能力和怪物，还在他和妹妹的灵魂深处，埋下了一颗连“神”都预料不到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