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余烬——爱于错过 > 第一章

雪落无声,却能压垮枝头的最后一片枯叶;爱意汹涌,偏抵不过命运设下的重重关卡。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错过的故事,关于雪地里的初遇,樱花下的誓言,和最终散落在风里的、带着血与泪的余烬。
1
雪夜初遇
林砚第一次见到沈砚舟,是在二十岁那个雪下得格外凶的冬天。
他裹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站在沈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外,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碴。
管家领着他穿过覆雪的庭院,冬青丛被压得弯下腰,枝桠间的积雪偶尔簌簌落下,砸在脚边发出轻响。
客厅里暖烘烘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晃眼的光,沈砚舟就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里,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侧脸在跳动的火光里明明灭灭。
他就是林砚沈砚舟的声音很淡,像落在湖面的雪,没什么温度。
管家点头:是的,先生。林教授的儿子,以后就由他来照顾您的起居。
林砚低头盯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指节,听见沈砚舟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寒酸。
母亲走得早,父亲上个月突发脑溢血去世,只留下一屁股医药费和这封推荐信——父亲的老同学,也就是沈砚舟的父亲,说沈砚舟腿不好,需要个细心的人照顾。
抬起头来。沈砚舟说。
林砚慢慢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那双眼很漂亮,瞳仁是浅褐色的,可看人的时候总像蒙着层雾,让人猜不透情绪。
沈砚舟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最后落在他冻裂的嘴唇上,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留下吧。他说完,便转过头去看壁炉里的火焰,不再理会林砚。
林砚在沈家住了下来,客房就在沈砚舟卧室隔壁,很小,陈设简单,却比他以前住的出租屋暖和太多。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沈砚舟的起居,给轮椅上的他擦身、喂饭、推他去花园晒太阳。
沈砚舟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看书或看文件,偶尔开口,语气也总是淡淡的,带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
林砚性子闷,不爱说话,却做得一手好菜。
沈砚舟起初没什么反应,直到有天林砚做了道红烧肉,他才多吃了半碗饭。
那天晚上,林砚在厨房洗碗,听见沈砚舟的轮椅碾过地板的声音,回头看见他停在门口。
明天……做点糖醋排骨。沈砚舟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
林砚愣了一下,点头:好。
从那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沈
砚舟会偶尔问他几句关于学校的事,林砚也会在推他散步时,讲些路边看到的趣事。
沈砚舟的腿是三年前一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神经受损,再也站不起来。
林砚偶尔会看到他独自一人时,望着自己的腿出神,眼神里的落寞像化不开的浓墨。
春天来的时候,花园里的樱花开了。林砚推着沈砚舟在樱花树下慢慢走,花瓣落在沈砚舟的发间、肩头,他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拂掉,只是安静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粉色花雨。
以前……我很喜欢打篮球。沈砚舟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场车祸,不仅废了我的腿,还让我爸的公司差点破产。
林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落在他肩上的花瓣捡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沈砚舟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自嘲。
不是。林砚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很厉害,能把公司撑起来。
沈砚舟笑了,那是林砚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真切,像冰雪消融,带着点暖意。
你倒是会说话。
那天晚上,沈砚舟让管家开了瓶红酒。
两人坐在客厅里,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喝酒。
林砚酒量不好,几杯下去就有些晕,脸颊发烫。
沈砚舟看着他泛红的耳垂,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林砚,他忽然开口,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
林砚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嗯。
他以前帮过我家很多。沈砚舟抿了口酒,所以,你在这儿住多久都没关系。
林砚抬起头,对上沈砚舟的目光,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慌忙低下头,假装喝酒,掩饰自己的慌乱。
2
樱花下的告白
夏天来临的时候,林砚放了暑假。
他没回家,留在沈家陪沈砚舟。
天气热,沈砚舟的腿偶尔会疼,夜里睡不好。林砚就每天晚上给他按摩,手法生涩,却很认真。
沈砚舟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呼吸渐渐平稳。
有天夜里,林砚按摩完准备回房,手腕却被沈砚舟抓住了。
他的手很烫,带着点颤抖。
别走。沈砚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梦呓。
林砚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沈砚舟的手指很用力,像是怕他跑掉。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舟似乎清醒了些,松开了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抱歉,做了个噩梦。
林砚哦了一声,转身回了房。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沈砚舟抓住他手腕时的样子,还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
他知道自己对沈砚舟的感觉已经超出了雇佣关系,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身份、地位,还有沈砚舟那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秋天的时候,沈砚舟的公司遇到了麻烦,竞争对手联合起来打压,资金链几乎断裂。
他每天忙到深夜,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经常对着文件发火。林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帮不上任何忙。
有天晚上,沈砚舟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没出来。林砚做了宵夜端过去,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他担心出事,推门进去,看见沈砚舟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林砚的心猛地一揪。他从没见过沈砚舟这个样子,那个总是冷静自持、带着点疏离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沈砚舟的背。
沈砚舟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
看到林砚,他愣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声音沙哑:出去。
我给你热了牛奶。林砚把杯子放在桌上,声音很轻。
沈砚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林砚犹豫了一下,转身想走,却被他再次抓住了手腕。
这次,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林砚的骨头。
林砚,沈砚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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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感瞬间蔓延开来。他看着沈砚舟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我不走。
那天晚上,林砚在书房陪了沈砚舟一夜。
沈砚舟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握着他的手,直到天亮。
危机最终还是解除了,沈砚舟的一个海外客户伸出了援手。
公司渡过难关的那天,沈砚舟请了很多人吃饭,却提前回了家。
林砚在客厅等他,见他回来,递给他一杯温水。
沈砚舟接过水,却没喝,只是看着林砚。
林砚,他说,我喜欢你。
林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看着沈砚舟认真的眼神,心跳得像要炸开。
我知道这很荒唐,沈砚舟的声音有些紧张,你是男人,我也是……而且我的腿……
我不在乎。林砚打断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也喜欢你。
沈砚舟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他的脸庞。
他伸出手,把林砚拉进怀里。
林砚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沈砚舟说起他以前的事,说起那场车祸带来的绝望,说起遇到林砚之后的改变。
林砚也说起自己的童年,说起对父亲的思念。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他们开始像所有情侣一样相处。沈砚舟会让林砚坐在他的腿上,看电影,听音乐。
林砚会在沈砚舟工作累的时候,给他捏肩,讲笑话。
管家看在眼里,只是叹气,却什么也没说。
3
父亲的阴影
冬天再次来临的时候,沈砚舟的父亲回来了。
沈父是个很威严的男人,看到林砚和沈砚舟亲密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砚舟,你跟我来书房。沈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沈砚舟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他没看林砚,只是说:你收拾东西,明天离开吧。
林砚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为什么
我父亲不会同意的。沈砚舟的声音很疲惫,他说,如果我不跟你断了联系,他就撤资,让公司彻底破产。
那你就妥协了林砚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我没有办法。沈砚舟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司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我这几年拼命撑起来的,我不能让它毁了。
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林砚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沈砚舟的身体僵了一下,声音艰涩:林砚,对不起。
林砚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沈砚舟,我真是瞎了眼。
他转身跑回房间,把自己的东西胡乱塞进背包里。
沈砚舟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林砚拖着背包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沈砚舟看着他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
林砚离开了沈家,回到了自己那间冰冷的出租屋。
他大病了一场,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意识模糊间,全是沈砚舟的影子。
他想不通,为什么前几天还说爱他的人,转眼就能变得这么绝情。
病好之后,林砚换了手机号,搬了家,努力想把沈砚舟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抹去。
他找了份兼职,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日子过得很辛苦,却很充实。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一年后,林砚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偶然听到了关于沈砚舟的消息。
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婚礼办得很盛大。
林砚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洒了出来,溅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说有点不舒服,提前离开了聚会。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眼睛生疼。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听到那个消息的瞬间,心还是像被狠狠剜了一刀,鲜血淋漓。
他不知道的是,沈砚舟的婚礼并不快乐。
他在婚礼上全程面无表情,敬酒的时候,被人灌了很多酒,却始终清醒。
新婚之夜,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没睡,手里握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林砚在樱花树下的笑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温暖得耀眼。
沈砚舟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他和妻子相敬如冰,分房而睡。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公司越做越大,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管家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只能叹气。
4
重逢无言
三年后,林砚大学毕业,进了一家设计公司。
他很努力,很快就做出了成绩,有了自己的小团队。
他身边也出现了追求者,是公司里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可他总是礼貌地拒绝。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空着,谁也填不上。
那天,林砚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在会场门口,意外地遇到了沈砚舟。
沈砚舟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他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好久不见。沈砚舟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好久不见。林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两人沉默地站着,周围人来人往,喧嚣热闹,可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冰冷而遥远。
你……还好吗沈砚舟犹豫了一下,问道。
挺好的。林砚淡淡地说,你呢
就那样。沈砚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听说……你很成功。
运气好而已。林砚笑了笑,那笑容却没抵达眼底。
这时,沈砚舟的妻子走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看向林砚的目光带着审视。
砚舟,这位是
一个故人。沈砚舟的声音很淡。
林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就走。
他不敢再停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沈砚舟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妻子察觉到他的异样,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那天之后,林砚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沈砚舟。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想,可控制不住。
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工作也频频出错。
5
病床前的真相
半年后,林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沈砚舟的管家打来的。
林先生,管家的声音很着急,先生他……他住院了,情况很不好,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林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是立刻就冲出了公司,打车赶往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沈砚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看起来憔悴不堪。
林砚走到床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是因为长期劳累和抑郁,引发了急性胃出血。
管家在一旁低声说,这几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心里一直念着你。当年……当年他不是故意要赶你走的,他父亲用你的安全威胁他,说如果你不离开,就对你不利……
林砚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他。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沈砚舟冰凉的手。
沈砚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林砚,他愣住了,随即,眼泪从眼角滑落。
林砚……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我在。林砚哽咽着说。
对不起……沈砚舟的眼泪不停地流,我骗了你……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林砚的眼泪也止不住,别说了,好好养病。
沈砚舟虚弱地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林砚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沈砚舟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
林砚每天都来医院陪他,给他读报纸,讲公司里的趣事。
沈砚舟的妻子来看过他一次,看到林砚在床边细心照顾的样子,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会和他离婚的。
林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沈砚舟出院后,和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
他把公司交给了副手,自己则和林砚搬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镇。
他们住的房子有一个小院子,林砚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
沈砚舟每天坐在轮椅上,看着林砚在花丛中忙碌的身影,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终于可以相守在一起了。
6
永别的叹息
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那天,林砚去镇上买东西,回来的路上,为了躲避一辆失控的卡车,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沟里。
当沈砚舟被邻居告知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林砚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的红灯亮得刺眼,沈砚舟坐在轮椅上,浑身颤抖,眼神空洞。
几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沈砚舟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他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林砚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朋友和沈砚舟。
沈砚舟穿着一身黑,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落在林砚的黑白照片上。
照片上的林砚,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回到小镇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林砚的痕迹。
他种的花还在开,他没看完的书还放在桌上,他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可那个鲜活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砚舟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出门,不说话。
管家担心他,过来照顾他,每日变着法做些他从前爱吃的菜,可那些精致的菜肴端到面前,他只是望着,眼神空茫得像蒙了层厚厚的灰。
院子里的花没人打理,渐渐枯萎了,花瓣落得满地都是,像一场无声的哀悼。
沈砚舟偶尔会摇着轮椅出去,坐在曾经看林砚浇花的地方,一坐就是一下午。
风穿过空荡荡的院子,带着草木腐败的气息,吹起他花白的鬓发,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那些枯枝。
仿佛还能看见那个穿着浅色衬衫的青年,笑着回头对他说:砚舟,你看这株月季开得多好。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幻觉。
有时会听见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慌忙摇着轮椅过去,却只看到冷冰冰的灶台;有时夜里躺在床上,会感觉身边有温热的呼吸,伸手去摸,却只有一片冰凉的床单。
有天深夜,他从梦里惊醒,梦里林砚浑身是血地对他笑,说:砚舟,我好疼。
他跌跌撞撞地摇着轮椅冲进书房,翻出那个上了锁的木盒。
钥匙他一直挂在脖子上,贴着心口的位置,磨出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打开盒子,里面全是林砚的东西。
有他大学时画的设计草图,有他随手写的便签,还有那张在樱花树下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砚笑得眉眼弯弯,阳光透过花瓣落在他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
沈砚舟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眼泪一滴滴砸在上面,晕开了小小的水渍。
林砚……
他低低地唤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走的……你回来……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医生说他是心病难医,开了再多药也无济于事。
他拒绝住院,固执地守在那个充满回忆的房子里。
管家看着他日渐衰败的样子,只能偷偷抹眼泪。
深秋的一个午后,阳光难得地好。
沈砚舟让管家把他推到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林砚从屋里走了出来。
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笑着对他说:沈先生,该吃药了。
林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想去抓。
林砚的身影却渐渐淡了,像雾气一样消散在阳光里。
沈砚舟的手垂了下来,眼睛永远地闭上了,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终于追上了那个他亏欠了一生、思念了一生的人。
管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樱花依旧绚烂,只是那个笑着的青年,再也等不到他的归人。
后来,有人买下了那栋房子,重新翻修,种上了新的花草。
没人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的故事,就像院子里枯萎的花,随着岁月的风,化作了尘埃,再也无人知晓。
只有偶尔在寂静的深夜,风穿过走廊,会带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带着无尽遗憾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