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家大院出来,坐上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陆承屹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天在家里发生的一切,像一根鱼刺,不偏不倚地卡在他的喉咙里。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今天我妈她,还有赵卫东他们,你别放在心上。”
车子在专家楼下停稳。陆承屹看着她抱着熟睡的儿子,身形清瘦却步履平稳地走进楼道,那盏声控灯应声而亮,又在她身后倏然熄灭。他忽然觉得,自己所以为的“保护”,对她而言,可能真的很多余。
周一清晨,秋风卷着最后几片枯叶,带来了一阵凉意。
吉普车驶离市区,拐上通往西郊的公路。路边的白杨树笔直地指向天空,越往外走,建筑物越少,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工业区的煤烟味。
最终,车子在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色大院门口停下。高高的围墙上拉着铁丝网,门口的牌子只写着一串单调的编号——的推荐信和陆卫国龙飞凤舞的签名,学历、履历、工作经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