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看了一眼屏幕。
陆承屹的余光，扫到了那亮起的屏幕上。
那是一条银行的转账通知。
【xx银行】您尾号9772的账户于21：32收到转账：
15，00000元。
一分不差。
距离她发出那条短信，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乔安国的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沈清禾看完，便将手机屏幕摁熄，重新放回了口袋。就像处理完一封寻常的工作邮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吱——”
陆承屹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越野车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惯性让沈清禾的身体向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稳稳地拉回。
她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陆承屹没有看她，他的手还死死地握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路灯的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胸膛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良久，他重新启动车子，一言不发，一路疾驰回了军区大院。
车，停在了他那栋独立的营级干部住所前。
沈清禾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陆承屹也跟着下了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
他大步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门口。
就在沈清禾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
“哗啦”一声。
她肩上的披肩滑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那条藏青色的连衣裙，连同上面那块已经干涸的、深色的酒渍，完整地暴露在门廊清冷的灯光下。
陆承屹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块污渍上。
那就像一个屈辱的烙印，提醒着他今晚发生的一切。提醒着他的女人，是如何被人当众羞辱。
而这个女人，却用计算器，给这份羞辱，标上了一个一万五千元的价格。
然后，收钱，结案。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憋闷，轰然冲上了头顶。
沈清禾弯腰，捡起地上的披肩，正准备重新披上。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手里的披肩再次掉落在地。
下一秒，天旋地转。
沈清禾被一股巨力粗暴地转过身，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承屹高大的身躯，欺身而上。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全困在了他和门之间。
他低下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锁着她。
“一万五。”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在你眼里，这一切，”他伸出手，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裙子上的那块污渍，“就只值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