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骁策前脚回京,京城之中便几乎立刻席卷起了讨伐他的传言。
比之上次仿佛更为嚣张,半真半假掺杂其中,但或许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先例,百姓们对此事津津乐道,连许多一眼便知是假的谣言,也依旧传得风生水起。
谢明渊气的在府中连砸了两套茶碗,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想出对策,却又有人说,瑞王殿下意欲派人刺杀国公爷。
父皇本就对秦骁策此次之行颇为称赞,若是再如此任由传言发酵下去,言官的笔杆子如今个个戳在他身上,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他都得将表面功夫做好,提交车今日回程,替他接风洗尘再正常不过,谢明渊纵然心中有气,也知道形势比天大,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傲气来。
包厢的门被推开,店小二领着秦骁策和柳浮萍进来,谢明渊立刻起身,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秦兄此行实在辛苦,白水城中意外频发,本王虽人在京城,却也为秦兄担心不已,好在,如今都已经尽数解决了。”
谢明渊亲自带着秦骁策在席间坐下,没等一旁伺候的人动作,就自己起身,右倾首位秦霄策倒了一杯酒。
“秦兄一心一意替百姓做事,为父皇分忧。本王才疏学浅,只好为秦兄办下接风宴,替秦兄洗一洗这半个月来的辛苦。”
谢明渊脸上的歉疚之意入木三分。秦骁策虽不屑参与党争,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逢场作戏,自然不会落于下风。
他十分从善如流的起身,诚惶诚恐,接过了谢明渊手中的酒杯,“殿下言重了,赈灾一事利国利民,微臣既然是皇上的子民,自然该为了皇上尽心尽责,瑞王殿下稳坐后方,想必也出了不少力,可莫要再如此自谦了。”
柳浮萍始终一言不发,看着两人在眼前做戏,倒觉得颇有乐趣。
酒过三巡,瑞王脸上已经带了些醉意,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在手中,状若无意的提起:“秦兄才回来便去向父皇复命,不知可曾听说京中的谣言?不知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在背后胡乱猜测,竟编排本王派人刺杀秦兄,实在是无稽之谈!”
谢明渊语气愤恨,像是真的恼怒不已。
“瑞王殿下所言即是,殿下这些年来帮衬微臣种种,策不敢有一刻忘怀,谣言止于智者,外头的人议论一阵也就散了,殿下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秦骁策和谢明渊都心照不宣的跳过了此事,又开始把酒言欢。
一顿饭结束,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到门口,仿佛之前种种从未发生过。
车夫有事来禀,秦骁策先一步出了酒楼,余下谢明渊和柳浮萍并肩而立。
“误会”解除,谢明渊心情又松快了两分,这会儿才注意到眼前的人,他直勾勾盯着柳浮萍看了许久。
然而柳浮萍始终脸色未变,目光毫不退却,向他浅浅一笑,行过一礼后,便转身朝着秦骁策走去。
身后的谢明渊有些纳闷,柳浮萍看见他向来如同老鼠见了猫,怎么去了一趟白水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两人上了马车,秦骁策脸色却不太好看,隐忍不发的怒气,在回到国公府时终于有了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