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你可真行啊……”
守身如玉多年,结果就在昨天晚上,一朝破防,还破得如此荒唐。
酒店旋转门外,初秋的凉风带着清晨的湿意,扑面而来。
温浅站在门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记忆的碎片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点,不受控制地晕染开来。
昨天是什么日子?是她和谈了三年的男友,约定好去领证的前一天。
她特意提前下班,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却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撞见了最恶心的一幕。
她的男友,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正和她的实习生同事在车里,做得难舍难分。
没有想象中的冲上去撕打,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温浅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三年的感情,原来就是个笑话。
她拍了照,掉头就走,去了平时最爱去的那家酒吧,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自己。
闺蜜姜夏的电话打来,她也只是含糊地应着,说自己喝完就去找她。
后来呢?
后来,好像有一个男人坐在了她身边。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冷木质香气,和酒吧里混杂的酒精烟草味格格不入。
再后来……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他走出酒吧,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进了酒店房间。
脑海里只剩下一些模糊又滚烫的片段。
她好像抓着男人的衣领,垫着脚,去够那薄薄的凉凉的唇,肆无忌惮。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玩味地问她:“真的要做?”
酒精上头,失恋的痛苦和报复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变得前所未有的胆大妄为。
她推倒了那个男人,嘴里振振有词:“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老娘为那个渣男守身如玉三年,今天不守了!”
说完,她就扯下了男人的领带,解开男人衬衣的扣子,再到皮带。
再后来……黄黄黄,就是黄。
直到今天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英俊得过分的脸,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男人还在沉睡,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的唇形堪称完美。
晨光勾勒出他清晰利落的下颌线,那张脸,帅得简直人神共愤。
温浅的大脑宕机了足足有十秒钟。
昨晚那些破碎的画面瞬间回笼,她猛地坐起身,看到满地凌乱的衣物和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一张脸“轰”的一下,烧得通红。
她竟然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
看男人睡得正沉,呼吸平稳,温浅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也顾不上身体的酸软和不适,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将温浅从懊悔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闺蜜姜夏。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了接听键。
“温浅!你死哪儿去了!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都不接!昨晚不是说好来找我的吗?怎么后来人就没影了?”
电话那头,传来姜夏标志性的咆哮,充满了担忧。
“夏夏……”
温浅的声音有些虚,她靠在酒店门口的罗马柱上,支支吾吾地开口,“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没事。”
“没事?你声音听起来跟快死了一样还没事?”
姜夏在那头更急了,“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我在皇庭酒店门口。”
温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现在腿有点软,走不了远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姜夏拔高的声调:“你真行啊!温浅!失恋买个醉,能把自己喝到腿软?
行!你给我等着!原地待着别动!”
挂了电话,温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酒店门口的花坛边上,像一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她把脸埋进掌心里,简直没脸见人。
怎么就这么随便跟人睡了呢?
虽然是她主动的……但这也太丢人了!传出去她温浅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可是一想到男人那张帅得惊为天人的脸,还有那堪比男模的身材,她又忍不住从指缝里露出一丝没出息的笑。
好像……也不算太亏?
至少,比那个渣男强了不止一百倍。
就在她天人交战、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清冷的、带着一丝戏谑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背后响起。
“吃完就跑?”
这声音……
温浅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按了弹簧一样,猛地从花坛上站了起来,迅速转身。
果然,正是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男人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禁欲。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探究。
温浅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那被衬衫领口遮住,却依旧若隐若现的脖颈上。
一个个暧昧的红色印记,像是熟透了的小草莓,嚣张地宣告着昨夜的疯狂。
那是她的杰作。
温浅的脸颊再次升温,她紧张地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男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唇角挑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向前走了一步。
他身上的冷木质香气再次袭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今天倒是害羞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昨晚不是很疯狂?”
“额……”温浅的舌头打了结,脑子一片空白,“你……你别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你要怎么赔偿,你说吧!”
她一副准备大出血的悲壮表情。
“留个电话。”
温浅愣住了。
“什么?”
“我今天要出差,暂时没想好要什么赔偿。”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等我想好了,再打给你。”
这算什么?放长线钓大鱼?
温浅看着他那张冷傲又帅气的脸,实在猜不透这人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不用当场赔钱总是好的。
她迅速掏出手机,和他互换了电话号码。
“温浅。”她报上自己的名字。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将她的号码存好,然后便转身,迈开长腿,朝着路边一辆早已等候的黑色宾利走去。
温浅看着他挺拔利落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超跑,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温浅的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姜夏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小祖宗,你可算……”
姜夏的话说到一半,目光却越过温浅,落在了那个正要上车的男人背影上。
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咦?那个人……看着怎么那么像我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