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们苏家有亏。
苏文斌忍了忍，对着我柔声哄：“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得清楚，妈只会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所以你别和她计较，行不行？”
我拨开他的手，淡淡嗯了声。
整个房间紧张的氛围蓦然松了不少。
我侧过头，视线余光扫过苏文斌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上。
随即，我开口道：“你谈了这么久你妈的事情，你看过你女儿了吗？”
“……”闻言，苏文斌身体猛然一僵。
他扭过头，绕过我的病床，走到旁边的摇篮边上，伸手轻轻一推。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的女儿正咿呀咿呀的，高举着双手，好似十分欢迎这个新来的陌生人。
苏文斌的神情却不一样。
他很抗拒。
抗拒我女儿的接近，抗拒着去触碰她。
我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而后，等到月嫂端来午餐后，让他好好回去休息。
苏文斌如蒙大赦一般，头也不回就出了病房。
这时，正巧碰上月嫂进门。
月嫂看过我，又看了看苏文斌，嘀咕道：“你这丈夫怎么回事，跑的这么快？好像身后有人追他似的。”
我笑笑：“可能是忙吧。”
我伸出手，轻轻推动的摇篮，状似不经意问出口：“他刚刚来看孩子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连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阿姨，我的女儿长得很丑吗？”
“怎么可能！”月嫂脱口而出：“我从没见过比你家宝宝长得还好的孩子了，就是这男人不愿意碰啊，……可能是担心产生感情吧，产生感情之后就没法离开了。”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却不怎么在意，做着鬼脸，轻声哄着在婴儿车里的女儿。
女儿被我惊得哇哇大笑。
我跟着笑了起来。
真希望苏文斌能有骨气一点，别带着他妈来我面前道歉。
10
在月嫂的照顾下，我的女儿长得比在保温箱里要好很多，白白胖胖的，连手臂都跟粉藕似的。
苏文斌一直没来，婆婆也没来。
倒是我妈来看过两回，啧啧称奇。
问我，你小时候长得那么丑，你女儿怎么就这么漂亮。
我：“……”
我气鼓鼓看向她，没说话。
她抬手又重重捏了自己孙女一把，把人逗哭了，才肯罢休。
“说起来，苏文斌有没有来看过你？”我妈问我。
我一愣，下意识摇摇头。
顺着她的话，我的眼眶就红了，替他找借口开脱：“可能是忙吧，所以没来。”
我妈哦了声，语气冷了半分：“我本来手头还有个项目想交给他的，现在他连面都不漏了，这个项目也就算了吧。他妈不来、他也不来，是当我苏家的人死了吗？”
我急急阻止：“千万别——”
垂下眼，我看着在病房外摇曳的人影，低声抽噎：“他都跟我说了，他妈很对不起我，心里愧疚的不行。”
“要是真愧疚，早来了。”我妈冷哼一声，脸上全然一副不用劝的样子，“你不用跟我说他的好话了，我公司的项目，我想给谁就给谁。”
门外急急脚步声传来。
我知道，是苏文斌来了。
做出一副要张口的样子，苏文斌拉开了房门，打断我们的对话。
他满头大汗，手上还提着不少名贵的水果：“小柔，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身后还跟着哭天喊地的婆婆。
她吊三眼斜斜睨了我一眼，趴在我床头，就开始边嚎边解释。
反正，翻来覆去就是她脚崴了，苏文斌为了照顾她，才这么忙。
双手捏紧被褥，我神色为难，“文斌，你快和妈解释解释，妈刚刚说要给你一个新项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