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啪啪啪’吐出三个泡泡回应我。
14
婆婆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一直到了夜里，厕所给堵住了，她也还在窜。
我担忧地看向苏文斌，再三询问：“要不然还是让妈去医院看看吧？”
苏文斌哪想带她去医院。
可这是他妈，不带人去，邻里之间的流言蜚语他承受不住。
他也意识到这点，快步走了出去。
寂寥的夜里，我抱着刚刚入睡的女儿，站在门边，听着他们俩的对话。
那些白日里藏起的狼子野心在这刻露了头。
男人低吼着：“妈，我让你来，是把孩子抱走的，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我闭着眼，听见婆婆小声回应：“我也想啊！可是你没看见你媳妇那个样子，宝贝的紧，我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一时之间，空气里只剩下男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声。
听上去，像是气得不行。
与此同时，更狰狞的话在客厅响起：“妈你不是没看见那两母女仗势欺人、看不起我们的样子，一定要把孩子抱走，让她们也感受一下痛苦！”
指尖掐进掌心，我浑身冒了冷汗。
相爱六年，结婚二十年，我处处帮扶，求着我妈给项目。
可这一切在苏文斌嘴里，却变成了仗势欺人、看不起他的证据。
虎毒尚不食子……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装作刚刚睡醒，嗓音含糊喊着他的名字，“怎么了，文斌，你还没带妈去医院吗？”
“妈在收拾呢。”我听见脚步声来回，苏文斌走到门口，打开门，“老婆，你先休息吧，过会孩子喂奶我来就行。”
一脸疲倦躺在床上，我胡乱点了点头。
门重新关上。
渐渐地，我好似听见了玄关门起合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走了。
15
我躺在床上，半分睡意都没有，直接坐起来，给我妈打了电话。
要求加快进程。
我妈虽然惊讶，但也同意了。
顿了顿，我又提出来要回家一段时间。
我妈巴不得我这么做。
所以，当天夜里，苏文斌陪着婆婆去医院的空隙，我妈带着人给我收拾了衣服，打包回了娘家。
等到苏文斌回来时——
已经是一副人去楼空的姿态。
他打了我的电话，语气低沉：“你在哪？”
我说：“我在妈家呢。”
顿了顿，我又说：“我妈昨天做了不好的梦，所以上门来看我，发现我一个人在家，就……”
接下来的话，我没说完。
我知道苏文斌会脑补出一切。
果不其然。
等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苏文斌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他说：“妈肯定是担心你，既然这样，你就在妈那里好好住一段时间吧，等我忙完，来接你们回家。”
我看着被月嫂喂养的女儿，和坐在客厅的律师，话里催促着：“那你可要赶紧来。”
苏文斌再三朝我承诺着，说一定早来。
我也笑着点了头。
转身，我走到了律师面前，提出要一份离婚协议书。
16
在我妈的授意下，
律师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只是差我看完所有的条款。
我盯着净身出户几个字后，我要求律师加上一条：苏荷此后和苏文斌再无关系，苏文斌自愿和苏荷断绝关系。
律师照做了。
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书到了我手里，我的心头终于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看着在旁边牙牙学语的女儿，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抱起来问她：“以后没有爸爸，会不会难过？”
她好似不能理解这个意思。
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歪头看着我，随即，伸手抓住我的手指吸吮。
我：“……”
17
自从我住回了我妈家，她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汇报苏文斌项目的事。
通过她的话——
我能体会到苏文斌踌躇满志的样子。
日子见长，苏文斌这种状态就更明显了。
我看着没聊半句就挂断的手机，默默叹口气。
抱着孩子的月嫂安慰我：“早点认清楚对方不可靠，也好。”
我不可否置的笑笑。
随即，低下头，我给妈发了一条消息：妈，收网了。
18
紧跟着，我就听见了苏文斌的项目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嗡嗡嗡——’
短信在不断的震动。
我看着手机，直接关了机。
苏文斌找不到我，自然会找上门。
第二天中午。
我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就听见了苏文斌在门口叫喊着我的名字，“小柔、小柔，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给女儿擦了擦嘴，当做没听见。
但苏文斌很有毅力。
连续坚持了一个小时。
最后，我妈下了楼，把苏文斌请到了家里。
她说，她可以给苏文斌补足资金链，但是他必须和我离婚。
苏文斌当然不愿意。
我妈笑眯眯拿出了杀手锏。
到最后，我听我妈说，苏文斌同意了，让我下午就去领离婚证。
这比我想象的要快太多了。
我问我妈，她是怎么办到的？
我妈耸耸肩，跟我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他妈给你下泻药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他就同意了。”
我还是不理解。
我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要知道，要是他妈进了局子这消息一传播，你觉得他这公司还开的下去吗？”
“……所以，他同意了。“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妈嘲讽勾了勾唇角，“否则不止他妈要进去，他也要进去，他当我不知道，我给他的项目他都以次充好，豆腐渣工程。”
我懂了。
苏文斌为了降低成本，用了很多不合格的材料，以此赚取回扣，而这些事情被我妈发现了。
以至于，现在成了拿捏他的把柄。
真是活该。
19
我和苏文斌离婚后，我对男人再没了念想。
我只想守着我的女儿健健康康的长大。
再也不要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只是到后来，我听说，苏文斌因为豆腐渣工程被揭发，然后被打断了一条腿，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再后来，我又听说，有人看见了苏文斌的母亲。
说她来来回回在我家门口晃荡。
可每当我出去，又看不见人。
直到，某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里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我能认出来，是我婆婆的字。
我看着这三个字，难得陷入了沉默，回想到那天下泻药的时候。
——我被我婆婆逮了一个正着。
但她看着我，眼神却很平静，还指点我，说你要下泻药，一点分量可不够，说她们苏家虽然骨子坏，也做不出伤害孩子的事。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把泻药全部下了进去。
让自己跑了半下午的肚子。
又在深夜，勾出苏文斌的真实想法，让我看清楚了这个男人。
我深深叹口气，把这封道歉信珍藏了起来。
看着朝我奔跑过来的女儿，我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也乖巧朝我撒着娇。
就是她越长越大，我老母亲的危机感越重。
生怕一个看不住，人就给男人拐跑了。
我女儿：“……”
她无奈极了，再三保证不会遇人不淑。
我努努嘴，不讲话。
我女儿叹口气，抱住了我，“妈，谢谢你，保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