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只有皇孙贵胄才能用的身份玉牒?
眼前这个张口骂娘,闭口干爹的女人,是皇室宗亲?
旁人见她面色惊疑,凑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
“我们队长姓萧。”
萧长安,沐王次女,长安郡主?
沈知意忙下跪行礼,被萧长安一把拦住。
“我就是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才隐瞒身份的。你若这样,就是不拿我当姐妹了。”
她话虽然说得凶,动作却格外温柔。
长安小心翼翼揭开她的外袍,在看到那只被箍得变了形的手臂时,眼眶都红了。
“乖乖,怎的伤得这般重。”
“郡主不必忧心,不妨事的。”
比这更严重的伤她都受过,这点,算不得什么。
“怎么不妨事了,京都小娘子都是细皮嫩肉的。”
“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细皮嫩肉?
沈知意低头瞅了瞅自己。
被晒得泛黄的皮肤、布满老茧的手心、又矮又瘦的身材
哪一点和细皮嫩肉有关系?
郡主你要不要再看看呢?
萧长安突然想到什么,拖着还未痊愈的脚,一瘸一拐地走出帐篷。
没多时,她交代下人的声音传进来。
“备点珍珠粉,还有丹参羊脂膏来。对了,再买点蜜饯,京都小娘子都怕苦怕疼,得买点甜的哄着。”
沈知意无奈摇头。
不管她怎么解释,在萧长安眼里,她都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唉,算了。
和外地人说不明白。
那玉牒就是好用,马车很快都安排好了,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行宫。
一进门,就有一位年过半百,面容和善,妆容素淡得体的宫女迎上来。
“奴婢给郡主请安。”
言毕,又转身向沈知意行礼。
“您的浴汤已经准备好了,请随奴婢来。”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宫殿,沈知意有些局促。
偏偏萧长安拍拍她的肩膀,只留下一句“我在茶厅等你”,便带人往另一条路走了。
沈知意更紧张了。
“姑娘宽心,此处乃旧行宫,自新行宫建成后,此处便鲜少有贵人过来。故此地现也会接待一些贵客,像姑娘您这样的,奴婢伺候过不少。”
宫女的安慰让她稍稍宽了心。
想必这里被皇家弃用之后,就被守宫人悄悄开放了。
只是这种秘密渠道,只有达官显贵才知道,她这样的商女,便是有钱也进不来。
宫女办事很妥帖,不仅准备了单独的雅阁,还应长安郡主的要求备好了药浴池。
掀帘走进去,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浴池三面由帷帘遮挡,一面朝山,温泉水从山上倾斜而下,落入池中,泉水溅起水雾,将小小的浴池衬得宛若仙境。
“这是为您准备的。”
宫女指着贵妃椅旁的茶几,上面有衣服,药膏,还有一盘蜜饯。
“您有外伤,不能泡太久。待血痂泡开了,您就唤奴婢进来,为您上药。”
交代完,便伸手准备为沈知意宽衣。
沈知意躲开了。
她不习惯被人这般伺候,也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身上的旧伤。
“多谢姑姑,我自己来。”
宫女见状也不强求,躬身退步离开。
待宫女走后,沈知意才敢宽衣。
刚脱掉外袍,耳边传来“嘶——”的一声,吓得她赶紧捂住衣服。
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隔壁有人!
而且
还是个男人?
这行宫以前应是一处大汤池,左右相通,只用屏风和帷帘隔挡,以致隔壁但凡有点动静,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声音很轻很短,沈知意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行动。
隔间。
裴迦叶蓦然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四周水汽氤氲,轻纱垂下,如梦似幻。
他的袈裟不知被谁脱下,如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半个身子泡在温泉中。
他的头发、衣服全湿了,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又热又燥。
他想起身,可浑身发软,努力两次均未能成功。
“浮云!”
他喊了两声,没能喊来随从,反倒惊动了隔壁正在解衣服的沈知意。
沈知意心里一惊。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那位菩萨?
理智告诉她,旁人的秘辛不得窥探。
可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没理智什么事了。
她悄悄挑起帷帘。
隔壁汤池比她用的这个大了一倍,水雾蒸腾,宛若云间。
男人就坐在这云雾之间。
长发如墨倾泻而下,薄薄的亵衣已经完全被湿透,透出若隐若现、莹润如玉般的肌肤,热气化成水珠,从他的脖颈滑落,走过宽肩,窄腰
沈知意看得口干舌燥。
她没想到的是,更血脉偾张的画面还在后头!
汤池的水花被搅动。
一只玉手从水底钻出,顺着男人的背,一点点游走。
豁,好家伙。
活春宫!
这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看的?
她吓得赶紧放下帷帘,心在狂跳,脸也瞬间红透了,一摸都烫手。
她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大啊。
“此乃御用温泉,有活血通经的功效,一般人可无福享受。”
女人娇媚的声音落在沈知意耳里,听得她是又羞又怕。
要不还是偷偷溜出去,找宫女换个汤池吧。
还没等行动呢,突然又听到一阵诵经声。
沈知意拧眉,这声音好耳熟啊。
犹豫再三,她还是再度掀起帷帘。
只见女人已经从背后抱住男人,柔若无骨的手,如藤蔓攀上他的臂弯。
从沈知意的角度,能清晰看见女人咬着男人的耳朵,对着耳廓轻轻吹气。
呵气如兰,魅惑极了。
“多年不见,倒是愈发诱人了。”
“你不是说四大皆空,又为何紧闭双眼?”
“还是说,你也怕见了我,会动凡心?”
沈知意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会真被她爹说中了吧。
就在沈知意惊诧的时候,女人越发放肆。
那只被泉水浸湿的玉手,游过男人的胸、腰,所到之处,留下一行长长的水渍。
沈知意咽了口口水,只觉浑身酥麻、燥热得难受。
眼瞧着那只手越游越下
诶诶?摸哪儿呢!
大庭广众,避点人啊!
沈知意羞得面红耳赤,捂着眼睛,心在狂跳,头顶都要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