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宁藏修这三个字,沈知意就皱起了眉头。
这位可是个凶名在外的主!
京都小儿半夜啼哭,父母都会用“宁大人来了。”吓唬孩子。
“传闻他性格乖戾,凶狠残暴,实非良配。”
不承想长安郡主点点头,眼神里全是兴奋。
“我知道。若不凶狠,我还不要呢。”
“我倒想看看,是他这个京都武状元厉害,还是我这个北疆第一勇士厉害。”
说话间,还对空气做一个勾拳,右一个扫腿比画了一套拳法,眼睛里没有对男女之情的向往,只有战胜魔王的渴望。
沈知意:“”
郡主您这不是找夫婿,是找沙包吧。
从驿馆出来,暮色已深。
沈知意登上马车,反身和站在门口的姑娘们告别。
这一幕,全落在角落里猫着身子窥伺的夜行人眼中。
他眼神一凛,反身跃上屋檐,踩着朱瓦红墙,如猫儿一般稳稳落进公主府后院。
院内,灯火通明。
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正被人摁在冷板凳上,生生拔掉指甲。
院中惨叫声连连,空气中充满了腥甜的血腥味,宛若炼狱。
可满院伺候奴仆,均佝偻着肩,面无表情,习以为常。
夜行人行至那亮着灯的殿宇前,等人传报后才跨步走进。
玉屏风后,红绡帐内,白肉红被翻涌,女人的调笑和男人的喘息交织,浓烈的暖香味扑面而来。
夜行人只是个小小暗卫,哪敢再上前,刚跨过门槛就跪下了。
“禀公主,戌时三刻,沈家女来拜访过长安郡主,一个时辰后才离开。”
萧明玉慵懒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沈家女?追裴二追得人尽皆知的那个?”
“正是。”
偏在此时,门外惨叫声戛然而止,萧明玉不悦地骂道。
“怎么回事?本公主允许你们停了吗?”
一个老嬷嬷忙推门进来。
“公主,人昏死过去了。不过,昏死之前,她已经招了。”
“您在行宫沐浴那日,隔间的确有人使用。那人是郡主安排的,宫女不知她的身份,只知是个姑娘,姓沈。”
帐内声音越来越冷。
“姓沈?京都能有几个姓沈的!好你个沈知意!”
一只手愤怒地挥开红绡帐,穿着清凉的萧明玉赤脚走下床来。
“来人!给本宫把那不知死活的臭女人绑来!”
旁人忙劝道:
“公主息怒!沈知意和郡主关系不菲,在京都也小有名声,贸然去抓,恐动静太大。”
“蠢货!明着不行,不会来暗的吗?区区一个商女,消失了又有几个人在乎?”
“是,公主英明。”
沈知意起了个大早。
月儿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和她说起最近的奇闻异事。
“听说有个宫女夜半外出,被狼群咬死了,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死得那叫一个凄惨。姑娘您说,这京城人这么多,怎么还有狼呢?”
沈知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间或搭一句嘴。
“有狼不算稀奇,宫女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岭才稀奇。”
月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稀奇地看着她。
“欸!刑部宁大人也是这么说的,这难道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宁大人?
沈知意蹙了蹙眉,最近怎么总听到这个名字。
行商之人,一怕天灾,二怕恶吏。
特别是宁藏修这种,铁面无情,臭名昭著的活阎王。
她只希望,这辈子别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才好。
因着这份不安,她听奇闻都觉着堵得慌,打发月儿出去了。
没多久,月儿又回来了,满脸惊慌。
“姑娘,大事不好了。管事们都围在门口,嚷嚷着见您呢!”
大门一打开,鼎沸的人声涌进来。
眼前人头攒动,如菜市场般热闹的场面,着实把沈知意吓了一跳。
打眼一瞧,全是她接手裴家家业后,招进来的掌柜长工们。
一见到她,这群人就跟见到救星一般围上来。
“姑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