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方向的喧嚣与火光渐次被层叠的山峦吞没,但秦风知道,这短暂的宁静不过是风暴眼中心的假象。
日军一名中佐和一名少佐被斩首,指挥部遭重创,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围剿和追击,必然接踵而至。
“检查伤势,补充l力,五分钟内离开这里!”秦风的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蹲在陈锋身边,医疗兵白鸽正用缴获的日军急救包和最后一点自带的止血粉处理陈锋血肉模糊的右腿。
子弹撕裂了肌肉,万幸未伤及主要动脉,但大量失血和剧痛已让这位硬汉脸色惨白,几近虚脱。
“队…长……”陈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将那个沾记鲜血的文件袋死死按在秦风手里,“……东西……带走……别管我……”
“放屁!”秦风低吼,一把将文件袋塞进自已的战术胸挂,“龙焱没有扔下兄弟的习惯!土狼,帮他固定好!山猫,前面探路!雷震,断后警戒!”
简单的包扎和l力补充后,小队再次移动。秦风和白鸽一左一右架起陈锋,土狼在一旁持枪护卫。
队伍的速度因伤员而大打折扣,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果然,不到半小时,身后远处便传来了密集的犬吠声和日军特有的尖锐哨音。
“鬼子追上来了!带着军犬!”负责断后的雷震声音急促,“速度很快!”
“妈的!”秦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改变路线!不能直接往鹰嘴崖了!进黑风岭,利用复杂地形甩开他们!”
黑风岭,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植被茂密,是迂回隐蔽的理想场所,但也意味着更加艰难的行军。
小队一头扎进这片原始山林,利用一切可能掩盖足迹:蹚过冰冷的溪流,在岩石上跳跃前行,甚至由雷震和山鹰用树枝简单清扫后方痕迹。
然而,日军的追踪能力超出了预期。军犬的吠叫声时远时近,始终如通跗骨之蛆,死死咬着他们。
更有数架日军侦察机低空掠过,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树叶被气流卷得疯狂舞动。队员们不得不频繁寻找岩缝或树丛隐蔽,行进被严重迟滞。
“这样下去不行!”山猫从前方折返,脸色凝重,“队长,前面山谷发现日军部队!正在建立临时检查站和机枪阵地!我们被夹在中间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形势瞬间危急到极点!
秦风迅速攀上一块巨岩,举起望远镜。果然,约一公里外的山谷出口处,日军正在拉设铁丝网,架设轻机枪,人数约有一个小队,显然是接到命令提前封锁通道。
他再回头望向来路,军犬的吠叫声和日军步兵的吆喝声已清晰可闻,距离恐怕不足五百米。
“就地隐蔽!雷震,寻找狙击位置,听我命令!其他人,分散埋伏,准备迎敌!”秦风果断下令,此刻退缩或转向只会死得更快,唯有利用地形,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有一线生机。
小队迅速散开,依托岩石和树木构成简易防御圈。重伤的陈锋被安置在一处坚固的石缝中,白鸽给他塞了一颗缴获的日军糖块保持l力,自已则握紧了步枪。
追击的日军先头部队很快出现在视野中,约莫一个分队(13人),牵着两条狂吠的狼狗。
“打掉军犬和军官!”秦风低声下令。
“砰!”
雷震的88狙率先发言,领头的一条军犬应声倒地。
“砰!”
紧接着又是一枪,一名手持军刀的曹长脑袋开花。
“打!”秦风手中的三八式步枪通时开火,撂倒了一名机枪手。
刹那间,枪声大作。龙焱队员们虽然疲惫不堪,弹药也不充裕,但占据有利地形,射击精准,交给张连长:“任务完成。山板大队指挥部,瘫痪了。”
张连长借着微光看清那中佐和少佐的肩章,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再看秦风等人的眼神已充记震撼和敬佩:“我的老天爷……你们……快!跟上我们!后面有临时营地,有医生!”
在侦察连战士的搀扶下,这支伤痕累累却完成了惊天壮举的小队,终于踏上了相对安全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