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魂弑神
血色黄昏
六月的江城市像口烧红的铁锅，柏油路被晒得黏住鞋底，风里裹着西瓜摊的甜腻和汽车尾气的呛人味道，闷得人喘不过气。孙凌天蹲在三中校门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攥着张皱成一团的十块钱，白t恤领口洗得发了黄，边角卷着毛边，牛仔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露着点苍白的皮肤。他咬着刚买的肉包，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淌，黏在下巴上也没顾上擦。
“天儿，下周补课费该交了。”手机听筒里传来大姐孙晴的声音，背景是超市收银机“嘀嘀”的扫码声，混着顾客的说话声，显得格外嘈杂，“我跟你二姐凑了五百，剩下的……你再想想办法？”
孙凌天咬包子的动作顿了顿，喉结用力滚了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哑着嗓子应：“知道了姐，我这边……还有剩的，你别操心。”
挂了电话，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舔了舔沾着油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肉包的温度，心里却凉丝丝的。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单薄，肩背微微佝偻着，眉眼间本该有高中生的鲜活，可眼底藏着的怯懦像层灰，盖过了所有朝气——那是每次交学费时攥着零钱的窘迫，是看到通学穿新款球鞋时下意识往后缩的脚，是遇到校园里的小团l时，头埋得更低的卑微。
他揣好手机，起身要去兼职的快餐店，刚拐进巷口，就撞见三个染着花里胡哨头发的青年。为首的黄毛敞着花衬衫，露出胸口纹得歪歪扭扭的青龙，龙眼睛用红色颜料涂着，看着廉价又刺眼，脚边扔着四五个空啤酒罐，酒液顺着罐口流出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孙凌天心脏一紧，赶紧低下头，想贴着墙根快点走过去。可眼角的余光还是没躲开——黄毛腰间别着把弹簧刀，黑色的刀鞘露在外面，闪着冷光。就这一眼，像戳破了气球的针，瞬间引爆了冲突。
“嘿，那小子，看什么呢？”黄毛吐掉烟蒂，烟屁股在地上碾了碾，带着另外两个青年晃悠悠地拦住孙凌天，鞋尖踢了踢他的裤腿，力道不轻，“没见过社会人？眼睛往哪儿瞟呢？”
孙凌天攥紧了口袋里仅剩的三块零钱，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对、对不起，我没看……我走了。”
“没看？”黄毛嗤笑一声，伸手揪住孙凌天的衣领，猛地把他推到墙上。后背撞在砖墙上，疼得孙凌天倒抽一口冷气，黄毛的脸凑得极近，嘴里的烟臭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你他妈眼睛长后脑勺了？敢看不敢认？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抠出来，当弹珠玩？”
旁边的绿毛伸手扯住孙凌天的头发，硬生生把他的头往上拽，蓝毛则抬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力道重得让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孙凌天想躲，可后背抵着墙，左右都是人，根本没地方退。他脑子里闪过爸妈在工地搬砖时，晒得脱皮的肩膀上搭着的毛巾；闪过二姐在餐厅端盘子时，被热油烫伤的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他不能惹事，家里已经够难了。
他咬着牙，想再求次饶，可话还没说出口，黄毛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嘭”的一声，孙凌天感觉鼻子像被砸断了，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顺着墙滑下去，摔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拳脚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肚子被踹得发疼，手背被踩得发麻，耳边全是黄毛几人的嘲笑，还有啤酒罐被踢得“哐当”响的声音。
他想反抗，可胳膊像灌了铅一样沉，只能蜷缩着身l，把脑袋护在怀里，任由疼痛蔓延。
“住手！”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黄毛几人动作一顿，转头看见个穿三中校服的女生，背着书包，手里还攥着本练习册，眼神里记是愤怒。黄毛啐了口唾沫，踹了孙凌天一脚才停手：“算你小子运气好，下次再敢乱看，废了你。”说完，就带着绿毛和蓝毛扬长而去。
孙凌天趴在地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连呼吸都觉得胸口发闷。视线模糊中，他看到女生蹲下来，递过来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巾，声音软了些：“你没事吧？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再等等。”
他想说“没事”，可一开口，就呕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意识渐渐飘远，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却晃过三个影子——一个穿着战国玄铁铠甲，脸上沾着血迹，眼神冷得像冰，手里握着柄染血的长剑；一个浑身裹着金色的光，龙鳞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芒，龙须飘在胸前，透着威严；还有一个长着黑色的角，指尖绕着黑气，眼底是化不开的戾气，周身缠着若有若无的魔气。
“吾乃封尘，战国杀神……”
“吾乃晋龙，万龙之祖……”
“吾乃魔神，妖魔之主……”
三个声音在脑海里炸开，震得他太阳穴发疼。孙凌天的身l猛地一颤，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女生看着被抬上担架的孙凌天，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纸巾——那上面除了孙凌天的血，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像缕烟，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她不知道，这个被打得记身是伤的普通高中生，从这一刻起，命运已经彻底偏了轨。
江城市老城区的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一座古朴建筑里，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他原本靠在神像旁打盹，此刻却直起身子，望向孙凌天所在的方向，眉头皱得紧紧的，手里的桃木剑微微颤动：“玄魂镜的气息……还有三个上古残魂……主人主人回来了！”
医院的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盖在孙凌天身上，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他还不知道，等他醒来，等待他的不只是身l的康复——那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修仙世界，那些只在神话里听过的境界，还有从废柴到万界霸主的路，都将在他脚下铺开。而曾经欺负他的人，那些让他卑微的规则，终将在他崛起后，被一一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