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我今年的生日愿望,还是在想只给你一个人,我希望你不要再爱陆知砚了,好好爱自已就好。”
路姣姣看着眼前的生日蛋糕,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望,这是周慈陪她过的第6个生日,她睁开眼轻轻吹灭眼前的蜡烛,看着眼前单手托腮盯着蛋糕浅笑的周慈,脑海里闪回过前面5个生日愿望——
“今年是认识周慈的第一年,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我喜欢这个朋友,愿望是愿我们的友谊长长久久,一起祸害遗千年。”
“希望我可以像周慈一样遇到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和她一样成为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人”
“周慈,今年的生日愿望只给你,祝你订婚快乐,祝你这个陆太太狠狠的幸福下去”
“周慈,今年的生日愿望也只给你,祝你新婚快乐,就住在辛福里永永远远。”
“周慈,今年的生日愿望还是只给你,希望你不要再哭了,变回以前那个爱笑的你”
“好啦,别发呆了,快点切蛋糕啦”周慈拿起刀递到她面前,“来,寿星婆自已切第一块。”
路姣姣接过,指尖微颤,刀刃划过奶油时留下一道歪斜的痕迹,她低着头,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阿慈,今年我们要开心,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知道啦,我的好朋友。”周慈把叉子塞进她手里,“好啦,快点吃蛋糕啦,是你最喜欢的榛子蛋糕。”
路姣姣没说话,只是慢慢把蛋糕推到她面前,嘴角扬起一点笑,像是努力把所有情绪都压进那一抹弧度里。
她的生日愿望只跟周慈一个人有关系,第一年,是开心;第二年,是憧憬;第三年,是祝福;第四年,是祈祷;第五年,是心疼。
而今年,是解脱,她希望这个世界上自已仅有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朋友,她以后的人生里不要再有陆知砚,她的周慈可是个小太阳啊,那么爱笑的女孩子,如今怎么就不爱笑了呢。
桌面放置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周慈拿起来看了眼,是陆知砚发的微信——‘小慈,在回来的路上了么?’
“姣姣,我去打个电话。”
周慈站了起来朝着阳台走去,电话拨出去后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嗯,小慈。”
“你回家了么?”周慈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七月盛夏的夜晚,蝉鸣在楼宇间低低回荡,晚风裹着热意拂过阳台,吹乱了周慈额前的碎发。她倚着栏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很轻:“还没回去,我在姣姣这边,你忘了,她今天过生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陆知砚一贯温和却疏离的语气:“嗯,那尽量回来早点。”
周慈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铁皮栏杆,没接话。她知道陆知砚不喜欢她和路姣姣走得太近,总觉得这个朋友“情绪太重”,“依赖太深”。可他不明白,也不会知道,两年前那个大雨的夜晚,路姣姣是唯一一个敲开他家的门,把蜷缩在角落里的她重新拉进光里的。
“好,知道了。”周慈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你……是不是喝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玻璃杯搁置在桌面的清脆响声,“嗯,晚上有饭局喝了一点。”
周慈没再接话,只是望着客厅里那盏暖黄的灯。路姣姣正低头吃着蛋糕,动作很慢,像在咀嚼某种隐忍的情绪。她忽然想起第五年生日那天,路姣姣哭着抱住她,说:“阿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在那天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我不该问陆知砚那个问题的。”
她收回视线,终于开口说:“我陪姣姣吃完蛋糕就回来,你先休息。”
挂了电话,周慈站在阳台多停留了几秒,把情绪压进呼吸里。再转身时,脸上已挂起熟悉的笑容:“小寿星婆,我来陪你吃蛋糕咯!”
路姣姣抬头看她,眼神像在确认什么。周慈坐回她对面,拿起叉子,故意夸张地咬了一大口:“哎呀,这蛋糕太甜太甜了!你是不是偷偷加糖了?”
路姣姣噗呲一下子笑出了声,眼角微微弯起,“阿慈,”她忽然轻声说,“你记得我第一年许愿时说的话吗?‘愿我们的友谊长长久久,一起祸害遗千年。’”
“当然记得。”周慈眨眼,“怎么?你现在还想祸害我?”
“想。”路姣姣看着她,认真得近乎执拗,“但我不想再看着你往回走。你往前走好不好?没有他的路,也会很好的。”
周慈怔住。
窗外的风忽然凉了一瞬,吹得头顶的灯光微微晃动了一下。周慈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眼前这个陪她六年、年年把生日愿望许给她的朋友。
她说:“好。”
——今年的生日愿望,我也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