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政一无视众人震惊惊艳的目光,视线精准落在教堂中央的新娘身上。
如捕猎者锁定猎物。
京子衿感受到一股强烈露骨的视线吸附在她身上,似要把她扒光。
她转身,撞进男人眼底。
男人眼神毫不掩饰,京子衿感觉自已仿佛从里到外赤果果地摊在男人面前。
没有一丝隐秘。
大庭广众之下,入目皆是圣洁白纱,京子衿平自被男人拉丝的眼神品到一丝偷情的味道。
偏偏不低su下流。
京子衿心里没有不适,只有被冒犯的不爽,她绻了蜷手指。
权政一让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警卫员继续向前推。
京子衿这才注意到男人居然坐着轮椅。
不是她眼瞎,是权政一气场太强大,分明是仰视,却给人居高临下感。
全场静默,只有男人轮椅滚动的声音。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下意识避让。
直到男人裤腿碰到京子衿的裙摆,权政一才懒懒地手指下压。
警卫员立马停下。
权政一挑眉,望着京子衿,“自已坐上来,还是我抱你?”
闻言,在场宾客情绪再一次达到顶峰。
“我的姥我的舅我的大棉袄!上流社会这么疯狂吗?!第一次对吃席失去欲望,只想吃瓜!”
“是哪个穷人混进来了?一股穷酸味!那可是权爷,不过他什么时侯回国的?”
“两男争一女!啊啊啊我要疯了!京小姐能不能都收了!!”
“没规矩!不过刚刚京小姐还要取消婚礼呢,这两人不会早就搞上了吧?”
“危先生被绿了?别乱说!说不定是他出轨了!”
“你们都猜错了!其实是京小姐得绝症了!不想让危先生知道真相伤心所以才……”
危赫看着权政一眯眼,把京子衿挡在身后:
“好久不见,权爷,腿怎么样?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告我妻子。”
‘妻子’二字音调刻意加重,无声警告。
危赫唇角扬起标准弧度,淡薄优雅,‘权爷’二字在舌尖滚了一圈,说不出的戏谑恶意。
“你妻子?”
“呵,”权政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轻嗤:
“普信男。”
随即右手握着鹿角杖,轻轻挑起被危赫强行挡在身后的京子衿露出的裙摆。
最外层的白纱被撑起,顺从轻薄地垂覆在深色鹿角上。
“过来,”权政一命令。
京子衿刚刚就一直在仔细观察权政一,男人懒懒往后仰,靠在轮椅椅背上,打着石膏的右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姿态随意嚣张,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狂妄松弛。
一张招惹狂蜂浪蝶的脸,却有着让狂蜂在面前不敢狂,让浪蝶更不敢浪的气场。
万千少女的噩梦和春梦。
最绝的是他打着石膏的腿,纱布系成蝴蝶结也就算了。
但石膏上面两个毛笔大字笔走游龙,龙飞凤舞——
没残。
京子衿不作评价。
黑色皮鞋还是红底的。
京子衿好像还隐隐约约看到了中指的纹路,随着灯光角度变换。
京子衿忍不住了,嘴角抽了抽。
这人怎么那么马蚤。
听到权政一的话,她没理会危赫,直接从他身后走出来,想也没想一屁股坐在权政一大腿上。
宾客惊呼。
两个男人的眼神通时变深。
京子衿抱着权政一的脖子,任由男人大掌搂着自已的腰。
她侧头,唇角弧度扬起,向她刚刚退婚的未婚夫让出口型——
“拜拜”。
十足挑衅。
权政一抱得美人归,头也不回地朝大门离开。
新郎孤身一人被抛在身后,衬得前面一黑一白交叠的身影。
更像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不是!真抢亲啊!我以为权爷说着玩的!”
“权爷什么时侯开过玩笑?打小就是混世魔王,他只会让别人变成玩笑!”
“就这么走了?两大佬不跺踩脚让京都震一震?”
“在失望什么?到时侯殃及我们这些小虾米你就老实了!”
宾客的窃窃私语潮水般一浪一浪涌进京子衿耳中。
京子衿下意识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权政一,京都坏种。
不熟。
危赫的死对头,京子衿从前喜欢危赫,十分讨厌权政一。
实际上,她跟他话都没说过两句。
抢亲,她是不信的。
十成是为了跟危赫作对,故意来砸场子。
不过京子衿不在意,想到危赫裂开的假面,她心中就升起一丝报仇的快意。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突兀响起。
京子衿不可置信抬头。
这个男人刚刚竟然打了她的屁股!
权政一脸上没半点羞愧,理所当然地吃醋,“再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试试?”
他们此时在樱花大道,距身后的教堂已经有很大距离。
路上没半个行人,只有一个目视前方,一脸正气的警卫员。
潮红爬上京子衿的脸颊,她平生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下意识起身,起不来。
?
权政一双臂圈着她的腰,还警告性地捏了捏:“说话。”
京子衿深吸一口气,凭借良好的涵养勉强维持l面:
“权先生,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可以放我下来了。”
京子衿牵起唇角假笑。
权政一捏捏她的脸,把她的唇角轻轻往上提,语调低低,勾子似的调情:
“先生?不是权家的,是你家的。”
京子衿彻底被权政一没有边界感的行弄得面无表情:
“油腻男,自重。”
男人的闷笑声在耳边响起,权政一把整张脸埋进她颈窝,肩膀簌簌抖动。
京子衿摸出权政一的手机,按下110,准备报警告他性骚扰。
因为她没带手机。
权政一抬头,一把按住她准备报警的手,忍住想亲她的欲望,只说了句:
“老婆,你怎么那么可爱,想亲。”
京子衿一下子被权政一的称呼震麻了,顿了一瞬,转头不看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权政一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向自已,“抢亲。”
京子衿没再说话,她想下来,她想一个人静静。
但她下不来,走不掉。
偏这人还要恶劣地逗她。
被自已喜欢了好多年的人替身了,一朝背叛,她哭不出来。
泪意被心脏那口无底洞吸走,只剩下眼角的干涩。
权政一看着突然安静的女孩,眼底浮起阴翳,似笑非笑;
“我刚刚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