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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怀出车祸三小时后,我得知了这个消息。
指尖的钢笔在文件上顿了一下,洇开一小团墨迹。
心脏像是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扎,传来一阵尖锐的酸涩痛楚。
但也仅仅,只有一下。
痛楚来得迅猛,去得也干脆。
下一秒,理智便迅速回笼,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残存情愫冲刷得干干净净。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集团文件,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机会来了。
傅斯怀,这是你教会我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而你和我,早就是彼此最熟悉的敌人了。
拨通助理电话,声音哽咽,
“全力抢救斯怀,不惜一切代价。公司这边我先看着。”
挂断后,我没有丝毫迟疑。
拿起内线电话,接连下了几道命令。
“公关部总监,立刻来我办公室。”
“法务部负责人,带上所有关于沈薇的材料,五分钟内到我这里。”
“通知各大媒体,我有重磅消息发布。”
深夜的傅氏集团顶层,灯火通明。
一份份早已准备好的加密文件被取出。
里面有傅斯怀戴着项圈跪在沈薇脚边的高清照片。
有沈薇早年私下炫耀“驯狗”经历的录音文字整理。
还有我当年被困地下室的部分医疗记录和惨烈照片。
“和我的授权文件,走进了傅氏集团总部大楼。
傅斯怀的心腹试图阻拦,
“太太,傅爷还在抢救,这些人事任免是不是等”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身后律师立刻上前,出示文件。
“根据协议,傅先生昏迷期间,由陆芝芝女士全权代理其一切公司事务。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
几个小时内,傅氏集团高层经历了一场无声却彻底的大清洗。
所有忠于傅斯怀的旧部,被以各种理由调离关键岗位。
我的人被迅速安插进去,接手了核心权力。
而傅斯怀在icu里躺了整整七天。
医生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我每次都会红着眼眶赶到医院,在抢救室外表现得痛不欲生。
然后转身回到车里,冷静地接听电话,继续部署我的夺权计划。
第八天清晨,他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转入病房。
秘书低声在我耳边汇报。
我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会议继续。
直到处理完所有议程,我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吩咐司机备车去医院。
推开门,傅斯怀虚弱地靠在床头。
他眼神混沌了片刻,才缓缓聚焦到我身上。
不等他开口,我抢先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傅斯怀,签了吧。”
“现在签,你名下还能留下一点养老钱。傅氏,和你,都还能体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