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着人群瞥了一眼,柴房门开着,里面黑乎乎的,地上隐约可见一片血迹。
我站在人群外,心里翻江倒海。
几天前王波那些疯话,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见鬼
自首
重伤
他看到的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鬼,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托梦?
看这么血腥的场面,应该是凶杀案。
不过王波只不过是个小流氓,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怨吧。
我摇摇头。
这事,恐怕还没完。
第二天下午,杜建国顶着大太阳,一脸晦气地踹开了我的门。
他现在负责龙口生态观察站的安保工作。
“要回归老本行了!”
他是退伍的武警,回归老本行,肯定是继续干武警相关的工作。
其实我一直分不清武警究竟是警察还是军人。
按他所说,他是执行警察任务的军人。
“咋了?要你调查王波那案子?”我问道。
“你咋知道?”杜建国微微吃惊。
“咱们龙口镇就这么大,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大案子,唯一的案子就是王波。”
他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
“这案子不简单。王波是让人用剔骨刀捅的,力气极大,差点没把他捅穿。”
“是仇杀吗?”我问。
“一开始也这么想。我们查他最近干了啥,发现这小子发达了!”
“怎么说?”
“就这俩月的事。以前王波穷得叮当响,抽烟都蹭别人的。最近天天往县里的歌舞厅跑,喝酒只喝贵的,还给相好的买金项链!派出所的人去银行一查,他折子上,足足存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
他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看傻子的戏谑。
“总不会是两万吧?”我有点不敢相信。
“两万!整整两万块!现金!就存在镇上的信用社!柜台的小姑娘记得清清楚楚,都是崭新的大票子!”
我愣住了。
两万块!
在1994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
王波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这么多钱?
“抢劫了?”
我们龙口镇治安还行。但附近城镇的治安就不好说了,大巴车上经常有抢劫的。
所以车上贴着一条标语:车匪路霸,击毙无罪。
“没有。派出所所长找我来了,说,建国啊,你是退伍武警,有侦查经验,熟悉情况。这案子太邪乎,一来王波居然搞了这么一大笔钱,二来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你帮我们查一查。”
他学着所长的腔调。
“所长请我喝了一顿大酒,这酒不能白喝,我就应下来了。那小子平时接触的都是些狐朋狗友,都是社会无业青年。我找了他们,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满嘴跑火车。而且凶手手脚干净,居然没留下什么线索。”
我想起王波之前跟我说的话,就给杜建国转述了一遍。
“他肯定是作奸犯科了,不然不会说要去自首。现在他被杀了,估计是同伙干的。他还说他见鬼了。”我说出我的分析。
突然,我冒出一个想法。
见鬼了,还托梦了,会不会和赑屃或者水龙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