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她跪在王二的马车前,求他放过她的丈夫。”
“那王二说”
“妈的!”烛火下,王二将笔洗狠狠地扔出去,“这么多的字,十日怎么能写完!”
他粗重地喘了两声,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忽然他冲上去揪住那婢女的衣领:
“都他妈是因为你苏和卿!因为你老子才要写这么多字!”
那婢女被他吓了一跳,浑身颤抖得厉害,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去,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王二乍松手,婢女以为自己被放过,瑟缩退后之时,却见他骤然抬足,当胸一脚!
“啊!”婢女一声惨呼,身形如败絮般撞向案角,登时额绽血痕。但她竟不敢呼痛,只伏地连连叩首,青砖上洇开点点猩红:
“奴婢知罪求爷饶命!”
“贱女人。”王二挥手让侍从将她拖下去,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和那个穷书生裴穆两人情投意合吗?我岂能叫你如愿呢”
是夜,同样写得手腕酸痛的还有沈家五公子沈朗姿。
于是他干脆走出院子透透气,在院子中撞见正在喂猫的沈砚白。
月色漫过青石,猫儿眼瞳莹莹。
“大哥。”沈朗姿行了一礼,生怕破坏这样的美景,脚底抹油想溜走,但是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
“大哥”沈朗姿欲言又止,既想问清楚又有些不敢,说话支支吾吾:
“就是你知道太学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有些人被罚抄写了呢?”
沈砚白挠了挠猫的下巴,声音冷淡地回答:“所有人都罚抄了。”
“所有人?”沈朗姿震惊的张大嘴巴,“每个人都要在十日之内抄两遍《礼记》吗?那他们还睡不睡觉了?”
沈砚白终于有了些别的反应,他转头冷淡地看了沈朗姿一眼:“谁告诉你要抄两遍的?”
沈朗姿愣了一下,不太想让大哥知道这人是谁,又开始含糊其辞:“就是她么,她说被罚抄了两遍”
沈砚白根本不知道沈朗姿口中的ta是男是女,但直觉让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人是苏和卿。
这感觉太强烈又太怪异,为了打散这想法,沈砚白开口说话转移注意力:“可能是她还要写别人的。”
“岂有此理!”没想到这话让沈朗姿一下蹦了起来,“她竟然让我帮她姐姐也一起写!”
沈砚白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你说苏和卿?”
沈朗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着嘴后退:“没有没有,我随便说的。”
“五弟。”沈砚白站起来,严肃地看着他。
沈朗姿顶不住大哥这样的视线,很快就败下阵来:
“大哥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是看苏小姐可怜才乐于助人的!而且我没说两句话她就将她和她姐姐的罚抄全部丢给我了,她就是不想写,大哥千万别牵连我!”
沈朗姿说了这么一大堆自我辩白的话,沈砚白却好似没有抓住重点一样地问了一句:“你说她可怜?”
沈朗姿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呆呆地回了一句:“啊,是”
“怎么个可怜法?”沈砚白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