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厅内窗户大门紧闭,现在要想现在立刻从这里面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裴令均放低呼吸声,脚步随着来人的位置不断变化,最近不过也只是隔着两座书架而已。
裴令均躲在暗处,悄无声息的打量来人。
对方穿着外头守职护卫的衣裳,却警惕的拿黑面巾捂着脸,看不出年岁,但此人走路时脚步略重,上半身习惯前倾,脊背折成一段并不直立的弧度。
年纪约莫在三十多岁。
裴令均眼睁睁看着他在屋内急促翻找,脚步凌乱,时刻盯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不多时,像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怕动静太大引来护卫的注意,没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
黑暗中,裴令均从书架后面出来,神色晦暗不清。
堂厅内书桌的毯子上,一只斑驳的脚印赫然被印到了上面。
裴令均捏着火折子扫过去,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
他轻啧一声,无声勾唇,这样致命的线索留在官署内,难道是生怕文焘不知道他夜探官署吗?
裴令均眉头一舒,望着那枚脚印,忽然计上心来。
——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崔培战战兢兢的等在约定的地点,迟迟不见老大来。
一丝诡异的不安从心底油然而起,亥时到了,官署的护卫正在换值,新换过来的护卫会在第一时间巡视,届时他们暴露的风险更大。
崔培沉吟片刻,随即下定决心扭头往东北院摸过去。
彼时。
裴令均为了不浪费那枚新鲜的脚印,重新打开了密格。
一旦文焘被警醒,官署的守卫加强后,他们再想进来就难了。
横竖三根银丝冰丝噌亮,裴令均拿火折子凑近一照,密格最里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都是孔洞,孔洞细小,大概率藏着银针。
安阳府知府的这点藏东西的手段,算不上多高明。
火折子搁在银丝底下,裴令均闪身躲在一侧,银丝虽锋利却也不是什么水火不浸的东西,没一会银丝尽数烧断,数道银针从密格内齐唰唰喷射出来,嗖嗖两声扎进了对面的木柱上。
机关已解,裴令均摸出里头放着的书信往怀里一揣,立时翻窗逃了。
崔培正摸到屋角处,猛然间窗子里翻出来个人,下意识往后一躲,片刻看清后又赶紧上前。
“老大!”
崔培来的地方有光亮起,是亥时换值的护卫正在官署内巡逻。
“嘘——快走。”
觑静的的文府偏院内,裴令均换上了便服,手上刚接过崔培递过来的‘线索’。
指骨匀称的手指虚握住那卷起来的‘线索’,细腻的质感叫他微微一挑眉。
目光随即转过来,裴令均不疑有他,捏着那红底的纸一抖,上头描金的字迹霎时映入眼底。
婚嫁三金、珠翠金器、缎匹裙褶,上头大大小小的东西写满了整张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