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遇只是感觉田氏肯定有穷,就没有收钱,当然,济世堂的规矩是,有钱人出钱,没钱人要出力气,以田氏那小身板,六缸水,估计她要干大半天。
至于说,王景略临阵倒戈,有没有陈明遇救他儿子的恩情在里面,只有王景略自己才能知道!
陈明遇进入大堂,认真地道:“袁公子,事情是这么回事,卑职清点右千户所的军田发现,胡庄以及胡庄附近的田地,都是被举人胡怀仁强占的军田,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上万军户衣不遮体,天降大雪,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卑职也没有办法,偶然间听说,胡庄有石炭,卑职就想采石炭,给军户们取暖,至少不用冻死那么多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没曾想,周指挥居然暗中设局,他让百户张彪假意投靠卑职,卑职可从来没有下令让他绑架胡怀仁的儿子,可是给他一百柄长刀、还有长枪,这批装备价值上万两银子,本想用这些装备,换回胡庄的地,谁知道”
陈明遇其实想的就是利用张彪,看看张彪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结果张彪给他玩了一个大的。
陈明遇道:“卑职下过几道军令,全部都有记录,下给张彪的只有一道命令,袁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查看卷宗!”
袁枢看着陈明遇的表情,反而信了几分,起初他感觉陈明遇早有定计,可问题是,这场兵变如何真是陈明遇指挥策划的,那么归德府城之战,绝对不会如此凶险,陈明遇在归德府可是有一定人望的,被他救治的百姓不少,如果他蛊惑百姓,制造事端,肯定可以让归德卫守军顾此失彼。
“卑职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周指挥使,他居然联合山东按察司、归德府侯家要置卑职于死地!他不仅让山东按察司派人抓了卑职,还派出了五千大军去攻打马牧百户所,陈国栋也是出于义愤,这才在打崩了睢阳卫后,派人冲进睢州,想把卑职救出来,兵变这事纯属巧合!”
陈明遇接着道:“要不然,卑职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只派一百五十人进攻睢州,更不敢派二百人攻打归德府城,卑职还没有疯狂到如此地步!”
袁枢此时已经相信了九分。
陈明遇故作哽咽的说道:“袁公子,卑职也知道兄弟们为了救卑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以下犯上,挟持周指挥使和叶指挥同知、知州大人,事已至此,陈某也不能推脱,更不能让属下背锅,陈某愿受军法和国法处置,无论是凌迟还是大辟,绝无怨言,还请袁公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护兄弟们一个周全,他们都是仗义的好汉”
说到这里,陈明遇已经泣不成声,他为了演戏演得更像一些,手指甲掐进肉里,疼得他直冒冷汗。
袁枢缓缓闭上眼睛,陈明遇与袁家现在是一条线上的,正如之前陈明遇面对陈国栋等人所说的一样,陈明遇造反,作为举荐陈明遇的恩主,袁家也会被清算。
袁构也在考虑得失,如果把陈明遇推出去,将来谁给袁家卖命?
那袁家成什么了?
想要解决睢州兵变的残局,当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袁枢上前扶起陈明遇道:“明遇,你现在也是一军之主,如此做小女儿态,成何体统?你且起来”
袁枢望着陈明遇认真地问道:“周指挥现在何处?”
“后衙关着呢!”
“没死!”
“受了点伤,没死!”
袁枢松了口气:“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