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撕裂了黄昏的寂静。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所有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提线木偶,直挺挺地向后仰倒,“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布满碎石和尘土的水泥地上。四肢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痉挛,眼球向上翻起,露出大片骇人的眼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涎水混合着白沫从嘴角涌出,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湿痕。
西装外套在抽搐中被蹭开,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磨尖的螺丝刀。
陈野站在门内,透过瞭望口,冷漠地看着地上那具不断抽搐的人体。男人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只剩下身体神经质的抖动和喉咙里断续的咯咯声。他眼中的疯狂和渴求早已被纯粹的、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恐惧所取代。
安全屋的门纹丝未动。
几秒后,陈野移开目光,仿佛只是处理掉了一块挡路的绊脚石。他最后扫了一眼那因痉挛而扭曲的身体,转身,走向屋内角落的工具架。
那把缠着防滑胶带的旧扳手,静静挂在那里。
他伸出手,握住冰凉的金属柄。胶带粗糙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全感。然后,他拿起旁边一块沾了少许机油的干净布头,开始擦拭扳手顶端。那里沾染着一点深褐色的痕迹,是地库那只变异老鼠王头骨碎裂时溅上的脑浆和碎骨,已经干涸发硬。布头用力抹过,痕迹变淡,但并未完全消失,如同刻印在武器上的勋章。
指尖感受着扳手沉甸甸的分量和熟悉的弧度,陈野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撇了撇。
“朋友?”他对着空气,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淬着冰碴,“不如一块水泥靠谱。”
布头擦过扳手棱角,发出沙沙的轻响。
屋外,被低电压死死钉在地上的男人,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只剩下间歇性的、微弱的颤抖。他涣散的瞳孔里,最后倒映出的,是安全屋合金门上冰冷的光泽,和那片如同死亡禁区般的电网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