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宇是苏晚晴同校的学弟,毕业后找了份新闻工作。
他第一个采访对象,就是在律界有常胜将军称号的苏晚晴。
在妻子的描述中,他鲁莽粗心。
采访没有提前准备问题,中途才发现镜头盖没打开。
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采访,硬是被他搞砸了无数次。
我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少年会成为我此生最恨的人,还笑着让苏晚晴别冷着脸,免得吓哭了年轻小伙子。
再后来,江辰宇成了苏晚晴和我聊天中出现最频繁的名字。
我高烧住院,苏晚晴在陪江辰宇下乡采访助农项目;
结婚纪念日,我做了一桌子菜,给她准备了无数惊喜,等了她一晚上,最后却只是收到一条“辰宇加班,我送他回家”的消息。
甚至是我爸出事那天,我打给苏晚晴的电话从未被接听。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她在帮江辰宇打磨稿件,甚至花高价买下头版头条,只为让她心爱的小学弟拿下爆款新闻。
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苏晚晴变心了。
可偏偏被回忆模糊了警惕心。
苏晚晴开灯后,终于注意到了我。
她连忙上前,将自己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苏晚晴抱着我来到床上,将口袋里面的和解书递过来。
“法院已经判了最终结果,为了公公的名誉着想,把这个签了吧。”
我一把拍开,双眼猩红地盯着她质问。
“我爸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你当初决定开律所,他给你介绍人脉资源,把棺材本拿出来给你投资,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我爸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做出猥亵女学生的事情呢?”
苏晚晴居高临下看着我,“所以你想说什么?道德绑架我,有意思吗?”
“公公已经死了,你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我。”
“把字签了,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我气得浑身发抖,攥着笔,始终不肯妥协。
门外传来江辰宇的催促声。
“学姐,说好的庆功宴就要开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晚晴闻言,不再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明天要是见不到签字的和解书,我会接手新的委托官司,向死去的公公索赔精神损失费。”
“都是一家人,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说完,她离开了卧室。
我依稀还能听到她和江辰宇说话时的温柔。
随着关门声,我把和解书撕得粉碎。
我一定要给我爸洗尽冤屈。
刚一出门,我就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住。
“没想到顾教授平时装得人模狗样,一到外面就现出原形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和你这种人做邻居,真是恶心死了!”
“快点滚出我们小区!”
领头的中年妇女抓起路面的油漆桶,直接朝我泼来。
冰冷的液体从头上往下流,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
“强奸犯的儿子不配住在这里!”
又一个人喊道,各种臭鸡蛋和烂菜叶朝我飞来。
曾经笑脸相迎的邻居们,在各种负面新闻的报道下,对我拳打脚踢。
我蜷缩在地上,哭着辩解我爸不是那种人。
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