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已决定投降,可心底深处,那点作为益州之主的不甘,像阴沟里的野草,怎么也拔不干净。
他瘫在椅子上,面色灰败,嘴里失神地念叨:“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刘家守了西川几十年,就要这么……拱手让人?”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一抬头就对上刘璋那求助的目光。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张松眼珠一转,向前一步,打破了这片死寂。
“主公,其实还有一个人的话,或许能让您彻底安心。”
刘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谁?快说!是谁?”
“黄权,黄公衡。”张松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个名字。
“黄权?”
刘璋愣住了。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那是他麾下最耿直,也最忠心的臣子。当初就是黄权,死死拦着他,劝他不要引狼入室。
可惜,他没听。
后来,他派黄权去江州“请罪”,结果黄权一去不返,音讯全无。刘璋一度以为,黄权早已被江东军害了。
“黄公衡他……还活着?”刘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法正接过话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郭司徒敬重黄公衡的忠义,待之以上宾之礼。如今,已任命他为新任的巴西太守了。”
“什么?!”
刘璋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他……他也降了?”
这个消息,比张任投降的冲击还要巨大!
张任是武将,是益州的剑。剑断了,是硬伤。
可黄权是文臣,是益州士族的风向标,是人心的一杆秤!
连他都降了,那益州的人心,就真的散了,一干二净!
刘璋彻底绝望了,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主公,”张松趁热打铁,“黄公衡托人给您带来一封信,您一看便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蜡封完好的信件。
这信,自然不是黄权主动写的。
郭独射在收服张任后,便派人快马加鞭,赶赴巴西郡,只给黄权带去了一句话。
“公衡先生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黄权在听完落凤坡之战的经过,以及张任归降的事实后,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亲笔写下了这封信。
这封信,将是压垮刘璋的最后一根稻草。
侍从颤抖着接过信,呈给刘璋。
刘璋用一双抖得像秋风落叶的手,拆开了信封。
信上的字,他认得,是黄权的笔迹。
信很长,他逐字逐句地看。
信中没有一句劝降的话,只是用最平静的笔触,描述着他一路的所见所闻。
当看到江东军那令行禁止,如山如林的军容时,刘璋握着信纸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当看到周瑜如何兵不血刃,用攻心之计让李严那样的硬汉崩溃痛哭时,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当看到郭独射在阆中舌战群儒,在战后厚待张任,甚至为死去的益州士兵立碑祭奠时,刘璋的眼眶,湿了。
最后,他看到了信的结尾。
“主公,权受刘氏三代之恩,食君之禄,本该与城偕亡。然,权不忍见成都生灵涂炭,不忍见益州基业,毁于一旦。”
“郭司徒雄才大略,远胜主公。其军虎狼,其志天下。益州归之,乃天命,非人力可改。”
“今,张任已降,天险已失,人心已去。再战,不过徒增冤魂而已。”
“权,伏请主公三思。为成都数十万百姓计,为刘氏一族血脉计。”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
只有一个血红的手印,刺得刘璋眼睛生疼。
啪嗒。
信纸从他手中滑落,飘然坠地。
刘璋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瘫软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眼泪,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无声地滑落。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心服口服。
“开……开城门……”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作为益州牧的最后一道命令。
“备好……降表、印绶……”
“我……我去迎接郭司徒……”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哀。
大堂之上,所有的官员,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主公英明!”
山呼之声,响彻州牧府。
只是这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悲伤,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益州的时代,结束了。
而成都城外,那个男人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
被誉为天府之国的成都雄城,迎来了它命运转折的一刻。
“吱呀——”
厚重的城门缓缓洞开。
城楼上的益州守军,手心全是冷汗,死死握着兵器,看着那扇决定他们生死的门户。
没有喊杀震天的军队冲出。
只有一队穿着白色囚服的队伍,缓缓从城中走出,如同送葬。
为首的,正是昔日的益州之主,刘璋。
他面色憔悴,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连走路都有些踉跄。他双手颤抖地捧着州牧印绶和兵符,那沉重的玉印在他手中不住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他身后,是以张松、法正为首的数百名益州文武,同样身着囚服,一个个低眉顺眼,神情复杂难明。
这支绝望的队伍穿过吊桥,来到江东军阵前。
郭独射早已等候在此。
他依旧骑在神骏的乌骓马上,身旁是赵云、典韦、周瑜、张辽等一众顶尖将领,个个神情肃穆,气势沉凝。
在他们身后,是数万鸦雀无声的江东铁军,黑甲如墨,长枪如林。
一边是胜利者,气吞山河。
一边是失败者,卑微如尘。
周瑜等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眼神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然。这就是跟随郭司徒的必然结果!
刘璋走到郭独射马前,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他将手中的印绶和兵符高高举过头顶,因为恐惧和屈辱,声音都变了调。
“罪臣……罪臣刘璋,无德无能,致益州动荡,百姓遭难……”
“今幸得司徒大人天兵降临,解救西川于水火!璋……愿献上益州全境图册、府库钱粮,率文武百官,叩请司徒大人……入主成都!”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他身后的数百名官员也齐刷刷跪下,将头深深埋在地上。
“我等,叩请司徒大人,入主成都!”
声音在空旷的城外回荡,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悲凉。
郭独射坐在马上,静静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名义上的同宗。他的眼中,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对失败者的鄙夷,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去接那印绶。
而是翻身下马,缓步上前,在万众瞩目之下,亲手将刘璋扶了起来。
“刘季玉,请起。”
他的声音很温和,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刚刚投降的敌人,而是在和一个老友叙旧。
“你我同为汉室后裔。今日之事,非我所愿,实乃天命所归。”
刘璋受宠若惊,愣愣地看着郭独射,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郭独射这才从他手中接过印绶和兵符。
然后,他高高举起这两样象征着权力的信物,面向身后的江东大军,也面向城楼上无数紧张观望的成都军民。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在“虎啸龙吟”的加持下,清晰地传遍了方圆数里!
“自今日起,益州,归我江东所有!”
短暂的寂静后。
“吼!吼!吼!”
数万江东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器,汇成一片钢铁的森林!
那是胜利的怒吼!是强者的宣言!
城楼上,那些原本心怀忐忑的成都军民,在听到这震天的欢呼声后,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胸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激动。
他们仿佛看到,一个崭新的、强大的时代,正在向他们招手。
郭独射压了压手,欢呼声戛然而止,令行禁止,尽显强军本色。
他看向刘璋和他身后的益州降官。
“诸位,都起来吧。”他朗声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郭独射的同僚。只要真心为我效力,为益州百姓办事,我既往不咎,一视同仁!”
张松和法正对视一眼,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时,又升起一股寒意。这位新主公的手段和气度,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可怕百倍!
“谢司徒大人!”降官们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站了起来。
郭独射又看向了被押在一旁的张任。
“公义,去,给张将军松绑。”
“是!”典韦大步上前,亲自解开了张任身上的绳索。
张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走到郭独射面前,整理衣甲,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张任,参见主公!”
这一声“主公”,叫得是心悦诚服,铿锵有力!
郭独射笑着将他扶起:“好!有云台、公衡二位相助,我何愁益州不定!”
他转过身,面向成都城门,大手一挥。
“入城!”
郭独射没有骑马,而是与周瑜、张任、黄权(已从巴西赶来)等人并肩步行,走在最前面。
他用这种方式,向成都的百姓展示着自己的尊重。
当他踏入成都城门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恭喜宿主成功占领益州全境!完成阶段性霸业任务!系统奖励嘴炮值+1000000!】
【叮!王者之气,升级!目前等级:4级!】
【王者之气4级:顶级及顶级以下官员(人才)会被震慑!对绝顶人才,亦有强烈影响!宿主个人魅力,大幅提升!】
【啧,宿主你这又是pua又是演戏的,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恭喜了,西川分院正式挂牌成立!】
郭独射感受着体内那股更加强大的无形力量,无视了系统的吐槽。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
益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