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蛊道长生:从豢养诡异开始 > 第30章  白栓柱

白塔村。
白栓柱把俩烤红薯揣得死死的,胸口被烫得发疼也不敢松。
这红薯对他来说无比金贵。
为了换它们,他天不亮就蹲在村头井台,帮村里人免费挑了三天水。
王阿婆看他可怜,才匀了他两个。
姐姐白莲活着时,就喜欢吃甜的。
去年冬天他冻得手流脓,姐姐愣是天天给他做烤红薯。
让他揣在怀里暖着,还说“栓柱吃,姐不饿”。
三天前姐姐入殓,姐夫赵老三嫌他傻,一把将他推搡在泥地里,连姐姐的尸体都不知道埋在哪。
今天他揣着这热乎红薯来,就想趴在姐姐遗照前,说句“姐,红薯还热,你尝尝”。
走到姐姐家,发现窗户没关严,风里飘出的浪笑,像针似的扎进白栓柱耳朵里。
他踮着脚往窗户里瞅,瞬间僵在原地——
赵老三光着膀子,正把刘佳佳按在沙发上,两人抱在一块腻歪,茶几还搭着姐姐那件黑色长款棉袄!
那是姐姐在开发区纺织厂上夜班,熬了三个月才舍得买的新衣裳。
平时舍不得穿,只在走亲戚时拿出来。
现在却被扔在一边,沾了不少脏污。
“宝贝儿,你昨天没来真是想死我了……”赵老三老鼠胡子颤动,声音中都是馋色。
“死鬼,急什么?”刘佳佳的娇笑更浪了,“你这刚死了老婆就上火了?”。
“那白莲就是个病秧子,哪有你这么滋润我。”
“就陪你玩一天,不过,白莲那首饰可都得归我。”
“给你,你也不怕你老公发现。”
“他啊,白塔第一快枪手,发现又能怎么样?”
“嘿嘿,那老子排第几号?”
……
白栓柱的手一抖,怀里的红薯“啪嗒”掉在地上。
“谁在外面?!”
赵老三心中一跳,猛地回头,看见窗外的白栓柱,眼睛瞬间瞪红。
他冲过去,一把拽住白栓柱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拖进屋里,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里,白栓柱眼前发黑,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刘佳佳走过来,一脚踩在滚落在地的红薯上。
橙黄的薯肉被碾烂,混着地上的灰,甜香瞬间被土腥味盖过。
她笑得前仰后合,她指了指后房,从茶几上摸出一把炒瓜子,往白栓柱脸上一撒:
“哟,傻子还来祭你姐?捡啊!捡完这把瓜子,就让你去祭。
“你姐死了,别在这碍眼!”赵老三凶狠骂道。
白栓柱蹲下去,手指抖着去摸地上的瓜子。
他不懂什么是“私通”,不懂为什么姐夫要打他。
只知道姐姐的红薯被踩烂了,他连跟姐姐说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我……我想看看姐……就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掉在泥里。
“看个屁!”赵老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白栓柱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滚出去,撞在墙角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你姐活着时你就是个拖油瓶,死了还想给我沾晦气?
再不走,我把你扔去喂村外的诡异!”
刘佳佳还嫌不够,捡起地上的红薯渣,往白栓柱脸上扔:
“拿着你的‘祭品’滚!下次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门“哐当”一声关上,把白栓柱的哀求关在门外。
他抱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在夜路上,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肚子里疼,脸上疼,心里更疼。
姐姐没了,红薯没了,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被碾碎了。
村东头的白塔,是白家祖祖辈辈供奉的土地庙,是白栓柱唯一的容身之处。
屋顶漏着风,月光从破洞照进来,落在积灰的土地爷神像上。
神像底座裂了道缝,身上的彩漆掉得差不多了,只有手里的拐杖还能看出点模样。
这段时间来的人多,白栓柱不敢待在显眼的地方,钻进供桌下,抱着膝盖发抖。
他手里还攥着一点没被踩烂的红薯渣,小声哭:“姐……红薯……没了……我对不起你……”
庙门突然被推开,三个村民走进来。
李大叔蹲在神像前,从兜里摸出半块干硬的窝头,放在供桌上:
“土地爷啊,不是俺不诚心,实在是没东西了。
这末日日子没法过了,俩月没吃肉,连以前天天看的斗音都没了……”
张婶也叹了口气,搓着冻得发紫的手:
“就是,之前还能养点鸡鸭,现在人都没饭吃,别说喂鸡了。
您老要是显灵,就给我们点鸡鸭鱼肉肉,不行通个电也好……”
他们絮絮叨叨地诉苦,没人注意到神像底座的裂缝里,渗出淡淡的黑气。
神像似乎都在衰败……
等百姓走了,庙里头彻底静了下来。
供桌下的白栓柱,突然听见一声轻咳。
他抬头一看,一个穿粗布短衫、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站在神像前,眉眼间竟和神像有几分相似。
老头脸色有点苍白,却笑得慈祥,看向供桌下:
“栓柱,出来吧,别在底下冻着了。”
白栓柱愣了愣,慢慢爬出来,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老头走过来,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肿包,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
“疼吧?赵老三那混小子,迟早有报应。”
“你……你是谁?”白栓柱小声问,眼里满是疑惑。
老头指着身后的神像,笑着说:
“他们都叫我周伯公,就是这土地庙的土地神。
你这孩子,打小就傻气,却心善——
八岁那年,你踩着板凳给我擦神像上的灰,擦得满手都是漆;
十二岁下雪,你怕我冻着,把家里的棉被抱来盖在神像上;
这十多年,哪怕你自己吃不饱,也会把换的瓜子、包子留一点给我当香火……这些,我都记着。”
白栓柱睁大眼睛,眼泪又掉了下来:“周伯公……我姐……没了……”
“我知道。”周伯公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刻着“土”字的小铁牌,递给白栓柱。
“我认你做干孙子,以后我护着你。
明天你去村口,找一个叫夜无忧的年轻人。
你把这木牌给他,说用这个和他换‘水木菁华’。
那东西能治疗你的榆木脑袋。”
白栓柱攥着小木牌,木牌暖暖的,像姐姐以前给他暖手的红薯。
他虽然不太懂“水木菁华”是什么,却用力点头:
“干爷,我……我一定能找到他!我不跟陌生人说话,遇到诡异就往亮处跑!”
周伯公摸了摸他的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却笑得更慈祥:
“好孙子,路上小心。我这身子骨,还能撑到你回来。”
话音刚落,周伯公的身影慢慢变淡,像水汽一样融进神像里。
白栓柱抬头看,神像底座的裂缝似乎浅了一点,月光照在神像上,竟多了一丝暖意。
他把小木牌揣进怀里,又小心翼翼地收起那点红薯渣,贴在胸口。
风从屋顶的破洞吹进来,却不觉得冷了——
他有了周伯公这个干爷爷,还有了要做的事,以后再也不是没人管的傻子了。
他摸了摸胸口的小木牌,又看了看神像,小声说:“姐,伯公说会护着我…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夜色渐深,庙外的风小了点,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在白栓柱的脸上。
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