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跳楼三年后,我在仇人的肾源匹配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雨水正冲刷着母亲透析机的管线,而林晚晴——那个曾接受父亲资助的医学生——正用沾血的手捏着我的配型报告。
她的白大褂袖口下,藏着一道和我父亲烟头烫痕一模一样的伤疤。
雨水顺着陈默的西装下摆滴落,他在天台边缘摆出三支香烟。
打火机在风中打了三次才点燃,火光映出金丝眼镜后泛红的眼角。
爸,三年了。
他对着虚空说话,指节在水泥护栏上擦出血痕。
楼下急诊室的蓝灯刺破雨幕。
陈默转身时,一抹白大褂闪过转角。
那个背影太熟悉——三年前在父亲葬礼上递给他矿泉水的医学生,如今正抱着药袋匆匆穿过停车场。
林晚晴
陈默把烟头碾灭在积水中。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他盯着监控屏幕上的身影。
她刷卡进入肾内科病区的动作熟练得刺眼。
护士站的电子钟显示23:17。
512床的透析费又续上了
陈默听见值班护士压低的声音,那个账户还是匿名的
嘘。
年长护士突然噤声。
陈默的皮鞋踩在消毒水渍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母亲病房的门虚掩着。
透析机规律的滴答声中,他看见床头柜上多出来的千纸鹤。
纸鹤翅膀上用钢笔写着今日肌酐值182。
陈先生
林晚晴的声音从背后劈来。
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缴费单,陈默瞥见末尾的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