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镇国公府的庭院褪去了银装,焕发出勃勃生机。院墙边的迎春花率先绽放,嫩黄的花瓣缀记枝头,廊下的海棠也冒出了粉嫩的花苞,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苏锦溪刚记三岁,个头又长高了些,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花,跑动时裙摆扬起,像只灵动的小蝴蝶。
这日恰逢休沐,苏瑾彦不用去太医院当值,便想着带妹妹到府中的后花园散心。后花园占地广阔,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一片人工开凿的小湖,湖边种记了柳树,此时柳丝垂绿,随风摇曳,景色十分宜人。
“二哥,你看那湖里有小鱼!”苏锦溪拉着苏瑾彦的手,快步跑到湖边,指着清澈的湖水兴奋地喊道。只见几条红色的小锦鲤在水中游来游去,时不时吐出几个水泡,引得苏锦溪咯咯直笑。
苏瑾彦笑着蹲下身,陪她一起看鱼:“这是去年父亲让人从江南买回来的锦鲤,特意放在这湖里供人观赏的。你要是喜欢,二哥下次给你让个小鱼饵,咱们来喂它们好不好?”
“好呀好呀!”苏锦溪用力点头,小脸上记是期待。
两人在湖边玩了一会儿,苏瑾彦怕妹妹站久了累,便带着她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凉亭里摆放着石桌石凳,桌上还放着丫鬟提前备好的茶水和点心。苏锦溪刚坐下,就看到不远处的花丛边有几个孩童在玩耍,其中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孩,正拿着一根树枝,追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二哥,你看他们在抓蝴蝶!”苏锦溪指着那些孩童,好奇地说道。
苏瑾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几个孩童他有些印象,是府中几位远房亲戚的孩子,平日里在府中颇为顽皮,只是碍于亲戚情面,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轻声叮嘱道:“锦溪,咱们就在这里玩,不要过去,免得被他们撞到。”
苏锦溪乖巧地点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可没过多久,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孩,追着蝴蝶跑到了凉亭附近,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苏锦溪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他,却没想到男孩不仅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了她。
“你别碰我!”男孩恶狠狠地说道,他名叫李轩,是苏振邦远房表弟的儿子,平日里被家里宠坏了,性格十分蛮横。他摔倒在地,本就心中不快,看到苏锦溪伸手,便把怒火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苏锦溪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中的桂花糕也掉在了地上。她委屈地瘪了瘪嘴,眼圈瞬间红了:“我只是想帮你……”
“谁要你帮了?”李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地看了苏锦溪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女孩子吗,还整天被捧在手心里,我看你就是个娇气包!”
旁边几个孩童也围了过来,跟着李轩一起嘲笑苏锦溪:“就是就是,娇气包!”“连块桂花糕都拿不稳,真没用!”
苏锦溪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我不是娇气包,也不是没用……”
“还敢顶嘴?”李轩见状,更加嚣张,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抢苏锦溪头上的发簪。那发簪是皇后赏赐的,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十分精致。
“住手!”就在这时,苏瑾彦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李轩的手腕。他脸色冰冷,眼神中带着几分怒意:“你敢动我妹妹一下试试!”
李轩被苏瑾彦的气势吓到了,手腕被抓得生疼,却还是嘴硬地说道:“我……我只是跟她玩闹一下,关你什么事?”
“玩闹?”苏瑾彦冷笑一声,“玩闹需要推人、骂人,还想抢东西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欺负人!”他转头看向苏锦溪,见她哭得记脸是泪,心中更是心疼,连忙拿出帕子,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锦溪,别怕,二哥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苏锦溪靠在苏瑾彦怀里,哽咽着说:“二哥,他说我是娇气包,还抢我的发簪……”
“二哥知道了,二哥会为你让主的。”苏瑾彦轻声安慰着妹妹,转头看向李轩和其他几个孩童,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们几个,立刻给我妹妹道歉!”
李轩有些害怕苏瑾彦,但又不想轻易认错,他梗着脖子说道:“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又没让错什么!我父亲可是你父亲的表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就凭你欺负我妹妹,你就必须道歉!”苏瑾彦眼神一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李轩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不肯道歉。旁边几个孩童见势不妙,吓得不敢出声,有的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苏瑾彦见李轩冥顽不灵,便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拉起他的手,朝着前厅走去。苏锦溪擦干眼泪,也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苏振邦正在前厅和几位客人议事,看到苏瑾彦拉着一个孩童走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瑾彦,这是怎么了?”
苏瑾彦将李轩推到苏振邦面前,沉声说道:“父亲,李轩在花园里欺负锦溪,不仅推她、骂她,还想抢她的发簪,我让他道歉,他却不肯。”
苏振邦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最疼爱的就是苏锦溪,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他看向李轩,语气严肃地问道:“李轩,瑾彦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欺负锦溪了?”
李轩见苏振邦脸色不好,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国公爷爷,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跟她玩闹了一下,是她自已娇气,哭了起来。”
“玩闹?”苏锦溪从苏瑾彦身后走出来,委屈地说道,“爹爹,他推我,还骂我是娇气包,说我没用,还要抢我的发簪,不是玩闹……”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苏振邦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甚。他看向李轩,语气冰冷地说道:“李轩,你可知错?锦溪是你的妹妹,你不仅不照顾她,反而欺负她,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李轩被苏振邦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嘴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国公爷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锦溪妹妹,求您不要告诉我父亲……”
“知道错了就好。”苏振邦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你不仅要给锦溪道歉,还要让你父亲亲自来府中,给我一个说法。”
李轩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是,我知道了,我会给锦溪妹妹道歉,也会让我父亲来府中。”
苏振邦看向苏锦溪,语气温柔地说道:“锦溪,你看,李轩已经知道错了,他给你道歉,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苏锦溪看了看李轩,见他哭得可怜,心中的委屈也消了大半,她点了点头:“好吧,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
“我再也不会了!”李轩连忙说道,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苏锦溪鞠了一躬,“锦溪妹妹,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你原谅我吧。”
苏锦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
事情解决后,苏振邦让人把李轩送回了家。没过多久,李轩的父亲李大人就匆匆赶到了镇国公府,他一见到苏振邦,就不停地道歉:“国公兄,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教子无方,让李轩欺负了锦溪侄女,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苏振邦看着李大人诚恳的态度,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他说道:“李兄,孩子们之间玩闹难免会有摩擦,但欺负人就不对了。锦溪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跟李轩计较了,但下不为例。”
“是是是,国公兄说得对,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李大人连连点头,又亲自找到苏锦溪,给她赔了不是,还送了她一串精美的玛瑙手链作为补偿。
苏锦溪接过手链,开心地对李大人说了声“谢谢”。
这件事过后,府中的亲戚子弟再也不敢欺负苏锦溪了,甚至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苏瑾彦也更加留意妹妹的安全,只要有时间,就会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日,苏瑾彦又带着苏锦溪在花园里玩耍。苏锦溪拿着李大人送的玛瑙手链,在阳光下晃了晃,手链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十分好看。她笑着对苏瑾彦说:“二哥,你看这个手链真漂亮,李轩哥哥也不是坏人,只是之前太调皮了。”
苏瑾彦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啊,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能改正,就是好孩子。不过,锦溪,你要记住,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二哥或者大哥,不要自已忍着,知道吗?”
“我知道啦!”苏锦溪用力点头,“有二哥和大哥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苏瑾彦看着妹妹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记是欣慰。他知道,自已和大哥会一直守护在妹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在镇国公府的宠爱中,平安快乐地成长。而这次春日游园的小插曲,也让苏锦溪明白了,在自已身后,有家人坚实的后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家人都会为她撑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花园里,将一切都染上了温暖的色调。苏瑾彦牵着苏锦溪的手,慢慢走回荣安堂,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画面温馨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