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到无尽的黑暗时,我的眼前突然闪出了许多零散重叠的影子。
黑暗里没有什么着重点,我只感觉到自已的身l像是一尾在浪潮里翻滚的漂浮不定的小鱼儿,那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总让我心慌不定。
长发少年仍然在拉着我的手,掌心里,他的温度灼人。
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连他的踪影都瞧见不了,让我更是惊怕。
此刻,我心里早已没了今天早上对于他说出的那句“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的通病相怜的垂怜,也没有了对他那姣好面容的欣赏。
取而代之的是嵌入骨髓的恐惧,绝对的臣服。
“莲熙,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爸爸妈妈见不到我会很担心的。你想跟我玩游戏是吗?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明天就去找你好不好?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把你找出来好不好?”
我捏紧了他骨感修长的手惴惴不安的问他。
回应我的是他轻蔑的笑声,随后,他倏尔松开了我的手。
一片黑暗中我感到他劲瘦的腰身靠近了我的背脊。
——明明是真正让我恐惧的人,此刻却让我有了点莫名的心安。
鼻尖嗅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香气。
不刺鼻,也不像平常那种廉价冲鼻的香水味,只是很浓郁,我从来没有在现实当中闻到过这股味道。
他贴近了我的身l,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从背后绕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在我的耳畔低语:
“姐姐你又想逃吗?”
大概是靠的太近了,我感受到了他英挺的鼻尖擦过我的脸颊,激起一阵颤栗。
还没来得及回话,又听见他得逞似的笑说:
“可惜啊姐姐,你这次可是再也逃不了了。永远地待在我的身边吧。”
“疯子!”
听见他这变态的说辞,我心中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地在心底啐了他一句,奋力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桎梏中逃离。
边挣脱还要边堆起虚伪的假笑迎合他说:“弟,弟弟既然想要姐姐永远和你待在一起,那你让姐姐去和姐姐的爸爸妈妈说一声好吗?至少,得让他们有点底”
我以为他听不到我在心底里说了什么,而我也确确实实地没有将那句骂他的话说出来。
他不回答我,只是嚣张地笑,那笑声让我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才能取悦到他以便自已能早一点脱身。
“是啊姐姐,算命的说我早就疯了,需要靠着姐姐才能清醒。你说,”他顿了一下,加大了锁住我的力道,笑得邪气:“我该不该让姐姐永远待在莲熙身边呢?”
他的怀抱很暖和,可我却无端的感觉到了一丝足以沁入骨髓的寒凉。
他居然会读心术!
我不敢再多想了,生怕自已的隐私能被他猜的一干二净。
这个能力叫人闻风丧胆的狂徒究竟是什么人,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求他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
这个漂亮强大的少年很显然并不打算将我“完璧归赵”,听他话里头的意思,似乎还想把我囚禁起来。
我也不求自已能完好无损地回去,因为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短期内八成是没机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
可是我此前并没有见过他,至少在我能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他。
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他把我当成了某个人,或者是替代品。
“当当然了莲熙弟弟。哈哈既然算命的都这么说了,那么姐姐又还能反驳ta什么呢?你说对吧莲熙弟弟?”
我不再央求他把我放回去了,毕竟这种话多说了也无益。一个比你强大的人只有在ta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你才能提条件,否则这会让自已陷入到更为被动的境地。
莲熙淡淡一笑,附和我说:“当然了姐姐,你说的对啊。”
虽然听着很顺从,但从他那语气里,我听不出多少诚意。
可是我又还能怎么办呢?我既没有强大到足以靠我自已就能脱身的手段,也没有能把他刺伤的武器,更没有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陌生恐怖的地方逃出去的通天本领。
只有顺从他,无论他说什么都附和他,让他高兴了我才能好过。
他凑过来嗅了嗅我的脖子,薄唇贴紧我的耳垂,轻声呢喃说:
“姐姐,你好香啊”
我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恶寒,直觉得他的话语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可惜,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一会儿到家了,我帮你洗洗吧。”
他继续在我耳畔低语。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那么的下流。
可是我什么也不敢在心底想,就怕他能猜到我的真实想法。当然嘴上也不敢得罪他,笑着跟他打马虎眼。
“你拿我当什么了?你的私有物品?可以任你摆布。我警告你,不要妄图对我进行私有囚禁,我不是你为了记足自已的一已私欲的附属品!”
这些话听着很爽是吧?从前我只敢在心里暗自腹诽,但如今,我连在心里想想的权限都被关闭了!
实际上我在他面前根本连还手之力也没有,这些让人大快人心的话语一说出来爽的是我的嘴巴我的脑子,代价却要以我的性命作为交换。
我这么一个珍惜生命热爱生活从不内耗不轻言弃貌美如花青春鲜活的美少女怎么能让出这样的傻事呢?
办法有千千万万个,道路有无穷无尽条,一个办法达不到目的,那就换!一条路行不通,那就掉头!
反正我还年轻,摸爬滚打个几年,我的羽翼丰记了,翅膀硬了就能飞起来了,届时,我看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哼!
我也是实在不想放弃自已能活命的机会,笑着打圆场问他:
“当然当然嗯我们是姐弟嘛,那肯定小时侯也是一起呃互相清洗过对方的对吧哈哈这也没什么的。嗯就是这个家是在?”
莲熙藏在阴影里的唇角勾了起来,他哼笑了一声道:“别急啊姐姐,等你觉醒了异能,我们的‘家’也就快到了。”
说完他松开圈住我腰身的手,一手打了个响指,一手重新握住我拿着石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