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涵,我回来了。
我推开家门,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
脱下皮鞋,朝屋里喊了一声。
一股香水味钻入鼻腔,
这不是雨涵常用的淡雅茉莉香,
而是一种更加浓郁、带着甜腻感的陌生香气。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却没有回应。
我走到厨房门口,
看见妻子正背对着我炒菜,
手机靠在调料架前,屏幕上亮着微信聊天界面。
她似乎没听见我进来,
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打着什么,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提高声音问道。
雨涵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手指迅速按熄了手机屏幕。
思凡！你、你回来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喊你了,可能你没听见。我走近她,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
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好香啊,做的什么
她身体微微一僵,然后继续翻炒锅里的青椒牛肉,你最爱吃的。先去换衣服吧,马上就好。
我没动,鼻子靠近她的颈窝,换香水了这个味道没闻过。
雨涵的手停顿了一下,啊,嗯...小雅推荐的,说是最新款,就试了试。
小雅是她的闺蜜,
经常给她推荐各种化妆品和香水。
不太适合你,太浓了。我轻声说,
松开她,还是喜欢你原来那种淡淡的茉莉香。
她没接话,只是专注地翻炒着菜。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有了隔膜。
餐桌上,雨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吃得很少,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眼神时不时瞟向放在桌上的手机。
今天工作怎么样我试图打开话匣子。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她简短地回答,随即反问我,你呢
接了那个大项目,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可能要加几天班。
我说着,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她碗里,多吃点,最近你瘦了。
雨涵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谢谢。
但那笑容不达眼底～
我们结婚五年了,我能分辨出她真心笑和敷衍笑的区别。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一条微信消息预览。
我瞥见了发信人的名字——陈经理,内容只有前半句：明天那个方案...
雨涵迅速拿起手机,解锁查看,手指飞快地回复。
公司的事我问。
嗯,陈经理问明天的会议安排。她回答得很快,几乎没经过思考。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心里那点不安开始扩散。
雨涵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我见过她的直属陈经理,
一个四十多岁、发际线已经后移的中年男人,她从不称他陈经理,而是直接叫老陈。
饭后我主动洗碗,
雨涵说有点累,先回卧室休息了。
我收拾完厨房,走到客厅时,听到阳台上传来她压低声音讲电话的动静。
...我知道,但现在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阳台上的声音立刻停止了。
几分钟后,雨涵从阳台走进来,脸上带着故作轻松的表情。
小雅打来的,聊了点女人的私事。她解释道。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我知道她在撒谎——小雅半小时前刚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电影票根,位置显示她在城西的电影院,
而雨涵讲电话的声音明显是在避开我。
那天晚上,雨涵背对着我睡得很早。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那陌生的香水味还隐约萦绕在枕间。
记忆突然闪回到五年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雨涵总是蜷缩在我怀里睡,说听着我的心跳才能睡得踏实。
有时我加班晚归,她会一直等到我回家才肯上床,说什么没有你在身边,床太大太冷了。
思凡,雨涵突然轻声说,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如果你发现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要看是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比如我偷偷买了个很贵的包之类的。
我松了口气,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傻瓜,你想买什么就买,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
她在我怀里僵硬了片刻,然后慢慢放松下来,谢谢你,思凡。
很快,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似乎睡着了。
但我却久久无法入眠,
那种莫名的失落感笼罩在心头,越来越浓。
第二天早晨,我为雨涵做了早餐——煎蛋吐司和现榨豆浆,都是她爱吃的。
她匆匆吃完说,今天公司有早会,得提前到。
我送你吧,我说,今天刚好我要去你们公司附近见客户。
雨涵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不用了,你也不顺路,我打车就好。
顺路的,没关系。我坚持道。
路上,雨涵显得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红灯时,我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她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才让我握住。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关切地问,觉得你有点心神不宁的。
可能吧,项目快要结束了,压力比较大。她看着窗外回答。
到了公司楼下,
雨涵迅速解开安全带,我走了,谢谢老公。
她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匆匆下车,快步走进大楼。
我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一种说不清的预感让我没有立即离开。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走出来——是雨涵,她快步走向街角,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探过身来为她打开车门,我看清了那张脸——不是陈经理,而是一个年轻许多的男人。
雨涵上车前,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那辆车随即汇入车流,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发白。
那陌生的香水味,似乎又一次隐约飘在空气中。
---
2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会议室里,我盯着投影屏上的数据图表,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早上那一幕：雨涵快步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驾驶座上那个模糊但肯定年轻的男人面孔,
以及她上车前警惕地环顾四周的样子。
林经理,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客户问道。
我猛地回神,抱歉,刚才有点走神。可以再解释一下最后那部分吗
会议结束后,我尝试给雨涵打电话。
第一次响了很久没人接,第二次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
雨涵,是我。今天能准时下班吗我们好久没出去吃饭了,我知道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半小时后,雨涵回复了一条短信：今晚要加班,改天吧。忙,回去再说。
晚上八点,雨涵还没回家。
我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我根本没看进去。
最终,我做了件自己从未想过会做的事——我拿起了雨涵放在充电的手机。
我们一直都知道彼此的手机密码。
我的生日是她的密码,她的生日是我的密码,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信任和亲密。
我输入0923——我的生日,屏幕显示密码错误。
我愣了一下,怀疑自己输错了。再次输入0923,依然错误。
心跳开始加速。我尝试输入她的生日0315,还是错误。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脊椎升起。
她什么时候改了手机密码为什么从没告诉我
玄关传来钥匙声响,我迅速坐回沙发,假装一直在看电视。
雨涵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我回来了。她脱下高跟鞋,径直走向卧室,今天好累,我先洗个澡。
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菜。我问。
在公司吃过了。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我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出神！！
曾经,我们会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在氤氲水汽中接吻。
不知从何时起,这种亲密无间渐渐消失了。
水声停止后,
雨涵裹着浴巾出来,终于注意到我情绪不高。
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问：你换手机密码了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很短,但没逃过我的眼睛。哦,对啊,上周手机系统更新后要求重设密码,就换了一个。
她走向梳妆台,背对着我开始护肤。
新密码是什么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她拍打护肤品的轻微声响。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终于回答,语气故作轻松,你不是从来不爱查我手机吗
只是随口问问。我说,现在不能知道了
雨涵转过身,撒娇着道,老公～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嘛。我告诉你密码,你不就没有惊喜感了生日礼物、纪念日惊喜什么的。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理,却又不那么合理。
过去五年,我们一直共享密码,惊喜也从未缺席。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雨涵似乎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她的护肤程序。
那天晚上,当她终于睡着后,我悄悄起身,拿起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要求输入6位密码。
我犹豫了一下,尝试输入我们结婚纪念日1210——错误。
尝试她父母的生日——错误。
尝试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她常说那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还是错误。
一种无力感和恐慌席卷而来。
我不是真的想查看她的手机,我只是想证明我还能打开它,证明我们之间还有最基本的信任和透明。
但现在,这扇门对我关闭了。
躺回床上,我盯着雨涵的背影,
想起了三年前她生病住院的时候。
那时她急性阑尾炎手术,我在医院陪护了整整一周。
夜里她伤口疼得睡不着,我就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讲我们恋爱时的趣事。
思凡,那时她虚弱地对我说,谢谢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我是你老公啊,这是应该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等我好了,我们马上要孩子吧,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男孩。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要孩子的事情一拖再拖。
现在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再讨论未来了
雨涵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向我。
我轻轻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最终,我只是为她掖好被角,轻声说：雨涵,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还可以告诉我。
她当然没有回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第二天是周六,雨涵说她要和闺蜜小雅去逛街。
我主动提出送她到商场,她拒绝了,说小雅会来接她。
十点左右,门铃响了。我开门,果然是小雅。
嗨,林大帅哥！我来接雨涵啦。
小雅笑嘻嘻地说,然后朝屋里喊,张大小姐,收拾好了没时间就是金钱啊！
雨涵从卧室出来,打扮得格外漂亮,衬得她身材窈窕有致。
哇哦,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见情郎啊小雅打趣道。
我的心猛地一紧,看向雨涵。
她笑容僵了一下,嗔怪地推了小雅一把,胡说什么呢！走吧走吧,再晚停车位就没了。
我站在门口,看她们上车。
小雅倒车时,我注意到后车窗贴着一张新贴纸——某品牌咖啡的限量版贴纸,
和昨天那辆黑色轿车后窗上的一模一样。
车开走了,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那个贴纸很特别,是咖啡店为庆祝开业三周年推出的,黑白相间的几何图案,
我印象深刻,因为雨涵曾抱怨过它设计得太抽象。
而现在,它出现在小雅的车上,
也出现在昨天那辆接走雨涵的黑色轿车上。
一种可能性浮现在我脑海中：
要么小雅昨天借车给了别人,要么...那根本就是小雅的车,
而早上接走雨涵的,就是小雅本人。
但为什么雨涵要撒谎
为什么她要编造一个陈经理的谎言
如果只是和闺蜜逛街,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回到屋里,拿起车钥匙,决定去那家咖啡店看看。
我知道小雅常去的那家分店,也许能碰见她们。
路上,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只是巧合路过,我只是想确认一切正常,我只是...
我很快找到了小雅那辆贴有特色贴纸的车。但在它旁边,并没有雨涵的身影。
小雅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低头玩手机。
我停好车,犹豫着是否该进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咖啡店门口——正是昨天那辆。
驾驶座上的男人下车,走进咖啡店。
他身材高挑,穿着休闲但看得出价格不菲,约莫三十岁左右。
小雅高兴地向他招手,两人交谈了几句,
然后...然后小雅把车钥匙递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钥匙,走出咖啡店,开着小雅的车离开了。
我完全糊涂了。这是什么情况
小雅为什么把车钥匙给一个陌生男人雨涵又在哪里
几分钟后,答案以最残酷的方式揭晓了。
雨涵从咖啡店后院步行区走出来,坐进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
驾驶座上的,正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们相视一笑,男人伸手亲昵地捋了捋雨涵耳际的头发,然后发动汽车,驶离了咖啡店。
我僵在驾驶座上,手脚冰凉。
整个过程像一部编排好的戏剧,
小雅只是个配角,负责提供交通工具和充当幌子。
而我,则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观众。
不,连观众都不是,是被排除在剧场外的傻瓜。
我不知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
是雨涵发来的消息：
和小雅逛得开心,晚上可能一起吃饭,别等我了。
我看着那条消息,觉得无比讽刺和可笑。手指颤抖着回复：
玩得开心。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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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很久。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没有答案。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雅发来的消息：
林大哥,雨涵和我在一起呢,今晚借你老婆一用哦～
连小雅都在帮她圆谎。
我们两家人经常一起聚餐,我和她丈夫还曾相约打球看球赛。
而现在,她却成了我妻子出轨的帮凶。
晚上九点,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
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迎接。
雨涵哼着歌走进来,心情明显很好。
看到我坐在黑暗中,她吓了一跳,思凡怎么不开灯
玩得开心吗我问。
嗯,和小雅逛了好多地方,吃了那家新开的泰国菜,味道不错,下次我们一起去。
她说着,打开灯,将包挂在玄关处。
就你和小雅两个人我假装随意地问。
对啊,不然还有谁她边说边走向厨房,口渴了,你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跟到厨房门口,
今天我去见了王总,我说,就在你们公司附近那家咖啡店。
雨涵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哦怎么没告诉我可以见面一起喝杯咖啡啊。
临时决定的,我盯着她的背影,我看到小雅了。
她的肩膀微微绷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真的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左右。我说。
雨涵眨了眨眼,思考着,哦,那时我们刚逛完街,在咖啡店休息了一会儿。你怎么没打招呼
我看你不在,我缓缓地说,只看到小雅一个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雨涵放下水杯,笑了笑,啊,那是小雅的表弟,刚好路过打个招呼。
我去洗手间了,所以你沒看到我。
又一个谎言。小雅是独生女,哪来的表弟
我忽然感到极度疲惫。我爱的女人站在我面前,用精心编织的谎言一层层包裹自己,
而我则像个侦探一样试图找出破绽。
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雨涵,我深吸一口气,我们...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话。
雨涵如释重负地快步走向客厅,可能是小雅,她说要发我今天拍的照片给我看。
我看着她的背影,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一刻,我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面对真相。
如果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们是否就再也回不去了
雨涵接起电话,声音愉快：喂哦,好啊,发过来吧...嗯,我也很开心...
我默默走回卧室。
床头柜上放着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雨涵笑得灿烂无邪,靠在我肩上,眼中满是幸福和信赖。
那时我们刚租下这套房子,虽然经济拮据,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思凡,记忆中的她抱着我的胳膊,我们要一直这样相爱,好不好
当然,年轻的我吻她的额头,直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原来不过五年光景。
雨涵走进卧室,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笑意。
看到我盯着结婚照,她的笑容淡了些。
怎么在看这个她问。
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说,记得吗那张床垫还是二手的,每天晚上都会吱吱作响。
雨涵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眼角泛起细纹,记得,你总说那是在为我们伴奏。
那时候虽然穷,但很快乐。我抬头看她,
你现在还快乐吗,雨涵
她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当然,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觉得...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我轻声说,有时候看着你,却觉得你在很远的地方。
雨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可能最近工作太忙了。
等项目结束了,我们出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她握住我的手,曾经这双手能让我安心,现在却只让我困惑。
如果她已经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假装
如果她还爱我,又为什么要欺骗
好,最终我说,就去我们度蜜月的那海岛吧。
雨涵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那里现在太商业化了吧换个地方怎么样
你以前常说想回去看看,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人都是会变的嘛。她松开我的手,起身走向衣帽间,我卸妆洗澡了,今天好累。
她曾那么热爱那个我们度蜜月的小岛,甚至把我们家的WiFi密码都设成了海岛名字+1314（意为一生一世）。
现在却嫌它太商业化了。
雨涵很快睡着了,我悄悄起身,拿起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再次要求输入密码。
我犹豫了一下,尝试输入海岛名字+1314。
错误。
我苦笑自己的傻气。她连那个地方都不愿回去了,怎么会用它当密码
正准备放下手机,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我尝试输入那家咖啡店的名字+开业年份。
屏幕解锁了。
如此简单,如此残忍。
她用偷情地点的名字作为手机密码,
把我排除在外。
手机界面很干净,微信聊天记录里没有什么可疑信息。
显然她已经养成了随时删除记录的习惯。
我打开相册,
最近的照片都是她和小雅的合影,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普通的闺蜜聚会日。
但当我打开最近删除相册时,呼吸几乎停止了。
那里有几张被删除的照片：
雨涵和一个男人的合影,背景是某家高级餐厅。男人正是我今天见到的那个人。
其中一张,他正亲昵地吻着她的脸颊,而她笑得灿烂。
还有一张是他们十指相扣的特写。
我放下手机,走进浴室,反锁上门。
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一切。
痛苦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五年的婚姻,无数个共同经历的日日夜夜,此刻像玻璃一样碎裂。
我从浴室出来,雨涵还在睡,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安睡的侧脸。
我想摇醒她,质问她为什么,把那些照片甩在她面前,看她如何继续编织谎言。
但我没有。
只是轻轻拿起我的枕头和被子,走向客厅。
思凡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你睡吧,我有点失眠,看会儿电视。我平静地回答。
嗯...别太晚...她翻个身,又睡着了。
躺在客厅沙发上,我盯着天花板。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婚姻是一场双人舞,当其中一人转身,另一人只能跌倒。
而我,正在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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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早晨,气氛微妙而尴尬。
雨涵醒来后发现我睡在客厅,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你昨晚真的失眠了她一边做早餐一边问,背对着我,不敢与我对视。
嗯,想了些工作上的事。我撒了谎,不想打扰你休息。
雨涵转过身,仔细打量我的脸,你看起来不太好,眼睛很红。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吧
我摇摇头,有个重要会议,不能缺席。
事实上,我早已请好假,有别的计划。
饭后,雨涵照常准备上班。
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我面前,轻轻拥抱了我。
思凡,我爱你。她突然说,声音有些哽咽。
我身体僵硬了一下。
这是出轨者的愧疚吗还是又一个精心计算的表演
我也爱你。我机械地回应,
双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松开我,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但很快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面具终于碎裂。
一小时后,我站在那家咖啡店外。
工作日早晨,客人不多。
我推门进去,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一个年轻的男店员热情地招呼。
我点了一杯美式,状似随意地问：你们这儿开业三年了吧我记得有这个限量贴纸。
我指了指窗外小雅车上的那个贴纸。
对啊！先生您还记得那是我们三周年限量款,只有老顾客才有呢。店员笑着说。
我太太常来,她很喜欢你们家的咖啡。我试探着说。
是吗哪位女士我可能认识。店员好奇地问。
我拿出手机,翻出雨涵的照片。
哦！张小姐啊！当然认识,她最近常来,总是和一位先生一起。
店员毫无心机地说,那位先生对咖啡很讲究,每次都要精确的水温和萃取时间。
啊,那可能是她同事吧。他们通常坐哪里
店员指了指靠窗的角落位置,一般都坐那儿。需要我给您留那个位置吗
不用了,谢谢。我付了钱,端着咖啡走向那个位置。
这里相对隐蔽,但有很好的视野,可以看到门口进出的人。是偷情的绝佳位置。
桌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二维码,提示留下您的故事,获取专属优惠。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扫了码。
出现的是一个简单的反馈页面,要求评分和留言。下面显示着最近的几条留言：
拿铁很棒,但服务更棒！——李先生
常来这里开会,环境舒适。——陈经理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匿名
最后一条留言让我心跳加速。
虽然署名匿名,但直觉告诉我些什么。
页面提示可以查看所有历史留言,
我点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留言中,我很快发现了另一个匿名留言：
三周年纪念,愿每一杯咖啡都有你相伴。——匿名
发布时间是三个月前。那时雨涵正好开始加班频繁。
我又翻了翻,发现几乎每周都有一两条匿名留言,内容暧昧不清：
今天你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初遇。——匿名
时间停在这一刻多好。——匿名
期待明天的咖啡时间。——匿名
最后一条是昨天发布的：
即使只能这样看着你,也足够了。——匿名
我放下手机,这些留言像一块块拼图,拼出了一段婚外情的全貌。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段感情生根发芽。
先生,还需要续杯吗店员走过来问。
我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这里有监控摄像头吗我昨天可能落了个东西...
店员挠挠头,有的,但只有老板能调取。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店长。
不用了,应该是我记错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叫住了那个店员,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常和我太太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吗他长什么样
店员想了想,个子挺高,穿着讲究,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哦,他左手腕上有个纹身,小小的字母什么的。
金丝眼镜。腕部纹身。这些细节我都未曾注意过。
谢谢。我推门而出,阳光刺眼。
走在街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忽然想起雨涵公司最近的新项目合作伙伴中,有一家创意咨询公司的总监。
一个月前的公司年会上,我见过他一面。
雨涵当时还特意介绍我们认识,说他很有才华,项目多亏了他。
当时我觉得只是正常的商业互夸,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眼神和语气中有着不寻常的欣赏。
那个人,似乎就戴着金丝眼镜。
我拿出手机,翻找年会照片。
果然,找到了一张大合影。
放大后,我在雨涵身边找到了那个男人。
高个子,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五六岁。
由于像素限制,看不清手腕是否有纹身。
照片备注的名字是：周明轩,星辰创意总监。
一种冰冷的确定感笼罩了我。就是他。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在浏览器输入这个名字,搜索结果很快出现：
周明轩,星辰创意创始人兼创意总监,曾获多项行业大奖,未婚...
未婚——
这个词格外刺眼！
继续翻看,他的社交媒体账号大多是工作相关,偶尔会分享一些诗歌和哲学思考。
最新一条状态是一周前发布的：
遇见一个人,让你相信命运的存在。——歌德
下面有寥寥几条评论,其中一个头像模糊的账号留言：
我点开那个账号,没有太多信息,
但头像放大后能看出是一个女性的侧影,耳垂上的那颗小痣我再熟悉不过——是雨涵的匿名账号。
所有的猜测和怀疑凝聚成残酷的现实。
我的妻子,张雨涵,确实在出轨。
对象是周明轩,一个看起来成功潇洒的未婚男人。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男人的世界正在崩塌。
许久,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雨涵公司的电话。
您好,请问张雨涵在吗
雨涵姐今天请假了,没来上班。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小陈。
请假我的心一沉,她生病了吗
不是,她说有些私事要处理。需要留言吗
私事与周明轩的私事。
不用了,谢谢。我挂断电话。
坐在长椅上,我做出了决定：不能再被动等待,我要揭开这一切谎言。
但首先,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我打电话给一个做私密调查的朋友。
电话接通后,我深吸一口气：
老赵,我是思凡。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5
与老赵见面后,我心情复杂地回到家。
刚开门,雨涵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我久违的温暖笑容。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我的公文包,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身体僵硬了一下。
项目提前结束了。我撒了个谎,脱下鞋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我想给你个惊喜。她神秘地笑着,拉着我的手走向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中间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最让我惊讶的是,那里还有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
这是...我困惑地看着她。
傻瓜,今天是我们认识六周年的纪念日啊。
我愣住了,确实,六年前的今天,我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雨涵。
但我们已经很久不过这个纪念日了,通常只庆祝结婚纪念日。
你...还记得我感到意外。
当然记得。她拉着我坐下,倒了两杯酒,
最近我反思了很多,觉得我们之间有些疏远,我想改变这一点。
我注视着她,却在她脸上看到真诚的歉意和温柔。
这让我困惑——如果她真的在乎我们的关系,为什么又要背叛
思凡,她举起酒杯,眼神闪烁,为我们这六年干杯,为我们的未来干杯。
我们碰杯,红酒在杯中荡漾,像血一样红。
记得你第一次约我出去吗紧张得把咖啡洒了自己一身。她笑着说。
记得。我点头,你当时不但没嫌弃,还拿手帕帮我擦。
那块手帕我还留着呢。她眼神温柔,上面永远留着咖啡渍。
这是真的。那块手帕被她放在一个记忆盒里,说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思凡,她突然认真起来,如果...如果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是她第二次问类似的问题。是良心发现准备坦白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我谨慎地回答。
她低下头,玩弄着酒杯,比如...我有时候会对你撒谎,只是因为怕你担心...
比如我追问。
比如...有时候我说加班,其实是和小雅去逛街了。只是觉得工作太累,需要放松,又怕你说我不务正业。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这半真半假的坦白,承认小的谎言,来掩盖更大的背叛。
我感到一阵失望和愤怒,就这些
还有...我买那个新包包其实很贵,怕你说我浪费钱,所以骗你说打折买的。
她继续说着,终于抬头看我,眼中带着恳求原谅的神情。
就这些了我再次确认。
她点点头,伸手握住我的手,对不起,思凡。我以后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雨涵,我轻声说,婚姻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是...爱和信任。
还有诚实。我补充道,没有诚实,爱和信任都是空中楼阁。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是的,诚实最重要。
我多么希望她能坦白一切,把周明轩的事说出来。也许,只是也许,我们还有挽回的可能。
但她没有。她只是更紧地握住我的手,我保证,以后对你完全诚实。
谎言。又是一个谎言。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雨涵努力营造浪漫温馨的氛围,而我配合着表演。
饭后,雨涵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给你的,纪念日礼物。
我打开,是一条名牌领带,花纹典雅,价值不菲。
喜欢吗我觉得很适合你。她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很漂亮,谢谢。
然后想起什么,但我没准备礼物,抱歉...
没关系,她连忙说,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句话曾经是我们的爱情箴言。
热恋时,我们没钱买贵重礼物,总是说陪伴是最好的礼物。
现在从她口中说出,却充满了讽刺。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雨涵迅速瞥了一眼,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自然。
小雅发来的,问明天逛街的事。她解释道,但手指快速回复消息的动作显得急促。
我知道那不是小雅。
小雅发消息来时,雨涵的手机会有特殊的提示音——她们设置的闺蜜专属铃声。
而刚才的提示音是普通的。
我去切点水果。她起身走向厨房,手机放在餐桌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消息预览：
明天老时间老地点想你。——明轩
明轩…周明轩…
如此亲密的称呼,如此直白的思念。
雨涵从厨房回来,看到我盯着她的手机,立刻意识到什么,慌忙拿起手机。
谁的消息我问。
小雅发的,约明天的时间。她不敢看我,手指迅速删除消息。
是吗我能看看吗我伸出手。
雨涵的脸色瞬间苍白,为什么突然要查我手机你不是从来不在乎这些吗
只是突然想看了。我坚持道,手仍悬在半空。
我们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最终,雨涵把手机放到我手中,看吧,反正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知道她已经删除了证据,但还是接过了手机。
输入密码（咖啡店名字+年份）,打开微信。
最近聊天列表里只有小雅和几个同事的群聊,没有任何可疑信息。
满意了吗雨涵问,声音带着委屈和一丝愤怒。
我把手机还给她,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紧张。
她眼圈突然红了,因为你好像在怀疑我,思凡。你不信任我。
多么经典的倒打一耙。
出轨者的标准伎俩：把被背叛者的合理怀疑说成是不信任的过错。
对不起,我道歉,感到极度疲惫,可能我最近太敏感了。
雨涵擦擦眼角,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要不要休个假我们可以去旅行,就我们两个人。
又来了,用虚假的承诺安抚我。
好啊,你去安排吧。我说。
她似乎松了口气,靠过来拥抱我,我爱你,思凡。只爱你一个人。
这晚,雨涵睡下后,我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夜景。
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我们的故事,曾经也是其中温暖的一盏,现在却即将熄灭。
手机震动,是老赵发来的消息：
已确认目标与周明轩的关系。他们明天下午两点在希尔顿酒店有约会。需要照片证据吗
我盯着消息,手指冰冷。希尔顿酒店。不是咖啡店,不是逛街,是酒店。
回复老赵前,我翻出手机里一张旧照片。
那是三年前我们爬山看日出的合影,
雨涵靠在我肩上,晨曦照在我们脸上,我们笑得幸福而满足。
那时的一切多么简单,爱就是爱,承诺就是承诺。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我回复了老赵：
需要。请尽可能多地收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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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二天,我提前请了假。
早晨,我像往常一样与雨涵共进早餐,甚至帮她选了衣服：
今天和小雅逛街穿这个我故作随意地问。
雨涵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她说新开了几家店,想去看看。
玩得开心。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走到窗前,我看着雨涵走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向与商业区相反的方向驶去。
一小时后,我开车来到希尔顿酒店附近。
老赵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他们约的是210房间,两点整。老赵简洁地汇报,周明轩半小时前已经入住。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老赵同情地看着我,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不知道就能当它不存在吗我苦涩地说。
老赵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个微型相机,必要的时候用这个。我会在楼下接应。
我接过相机,感觉它有千斤重。这个小设备可能记录下我婚姻的终结。
一点五十分,雨涵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
她走进酒店,没有注意到停在街对面的我的车。
两点整,我下车走进酒店。大厅宽敞豪华,客人不多。
我直接走向电梯,按下2楼。
电梯上升的过程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每层楼的提示音都像是对我心脏的一记重击。
我找到了210房间,站在门前,手悬在半空,犹豫着是否要敲门。
就在这时,我听到房间里传来模糊的笑声——雨涵的笑声,那种我很久没听到的、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声。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语调亲昵。
我愤怒又恶心,靠在墙上,呼吸困难。
最终,我没有敲门。而是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坐在楼梯上,双手捂着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210房间的门开了。我迅速躲到楼梯门后,透过缝隙观察。
雨涵和周明轩走出来。
他搂着她的腰,她靠在他肩上,两人低声交谈着,笑容满面。
下次多待一会儿,周明轩说,我讨厌总是这样匆忙。
我知道,但我得在小雅结束购物前回去。雨涵回答,整理了一下头发。
原来小雅不仅是幌子,还提供了时间线。
他们向电梯走去,雨涵突然说：等一下,我口红可能落在房间了。
周明轩笑了,总是这么丢三落四。我去拿,你等会儿。
他返回房间,雨涵独自站在走廊上。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接通电话。
喂思凡...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正常而平静,嗯,和小雅在逛街呢...好啊,晚上见...爱你。
挂断电话,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谨慎。
周明轩拿着口红走出来,递给她,又是他
雨涵点点头,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但你不爱他了,不是吗周明轩轻抚她的脸,你说过你们的婚姻已经死了。
雨涵轻轻靠进他怀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机会跟他摊牌的。
站在门后的我如遭雷击。
婚姻已经死了她准备摊牌这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电梯到了,他们相拥着走进去。
门关上后,我才从藏身处走出来,
我走到210房间门前,鬼使神差地,我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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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清洁工正在整理房间,打开门。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问。
我...我可能落东西了。我说谎道,走进房间。
房间已经大致整理过,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涵的香水味和一种陌生的古龙水味。
床上虽然换了新床单,但角落里露出一条细链——那是我送给雨涵的脚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林字。
她甚至没发现它掉了。
我捡起脚链,握在手中,金属刺痛掌心。
清洁工好奇地看着我,先生,您找到东西了吗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转身离开房间。
走出酒店,阳光刺眼。
老赵的车还停在原地,他看到我的脸色,什么也没问,只是打开了车门。
坐进车里,我摊开手掌,那条脚链静静地躺在掌心,闪烁着冰冷的光。
需要跟上去吗老赵问。
我摇摇头,回家吧。
路上,我收到雨涵的消息：和小雅逛得好累,但买了好多东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哦～
附着一张和小雅在商场里的自拍。
照片上雨涵笑得灿烂,小雅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我盯着这条消息,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笑意。
多么完美的谎言,配合得天衣无缝。
回复她之前,我放大照片,发现雨涵的衣领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红痕——
吻痕,被粉底小心地遮盖过,但在高清照片下依然可辨。
随便,你决定就好。我回复。
放下手机,我对老赵说：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
查一下小雅和周明轩的关系。我觉得他们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老赵点点头,有怀疑的理由
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尽力帮助闺蜜出轨我说,除非她也有利益关系。
回家前,我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冷静地听我讲述情况,然后问：你确定要离婚吗
我看着手中的脚链点点头,是的～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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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二天,老赵带来了令人惊讶的消息。
小雅和周明轩是大学同学,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
老赵把一份档案放在我面前,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
我翻看档案,里面有小雅和周明轩大学时期的合影,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笑容年轻灿烂。
他们为什么分手我问。
据说是周明轩毕业后想去国外深造,小雅不愿意等,就分手了。但一直保持朋友关系。
老赵指着最近的照片,有趣的是,周明轩回国后,是小雅把他介绍给雨涵的公司的。
我愣住了,小雅介绍的
对,三个月前,雨涵的公司需要找一个创意顾问,小雅推荐了周明轩。
老赵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时间吻合,不是吗
三个月前,正是雨涵开始加班频繁的时候,也是咖啡店那些匿名留言开始出现的时候。
一切都不是偶然。
小雅不仅是帮凶,甚至是牵线人。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天下午,我约小雅见面,说想给雨涵一个惊喜生日派对,需要她帮忙策划。
她爽快地答应了。
咖啡馆里,小雅一如既往地活泼开朗,哇,林大哥终于开窍了！知道给雨涵制造惊喜了！
我勉强笑笑,还得靠你帮忙。你最了解她最近喜欢什么。
小雅滔滔不绝地讲着雨涵的近况和喜好,许多细节我都不知道,这让我感到一丝愧疚。
也许我真的忽视雨涵太久了。
但这不是她出轨的理由。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我突然说。
小雅愣了一下,感谢我什么
介绍周明轩给雨涵的公司啊,听说那个项目很成功。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哦,那个啊,举手之劳。明轩确实很有才华。
她直呼其名明轩,显得很熟悉。
你们很熟我故作随意地问。
大学同学,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才重新接触。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转移话题,对了,雨涵的派对我们可以安排在...
你们曾经交往过,是吗我打断她。
小雅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消失,雨涵告诉你的
我摇摇头,猜的。看你们之间的互动,不像普通朋友。
小雅松了口气,但眼神闪烁,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只是朋友。
不会尴尬吗前男友和闺蜜一起工作。我追问。
为什么要尴尬小雅耸耸肩,我们都成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纸巾,暴露了她的紧张。
我决定直击要害,小雅,如果你是我,会相信妻子和前男友只是工作关系吗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你...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雨涵和周明轩的事。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他们不只是工作关系。
小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低头猛喝了几口咖啡,然后艰难地说：思凡,你可能误会了...
希尔顿酒店210房间,昨天下午两点。我直接说出口。
小雅的咖啡杯从手中滑落,褐色液体洒了一桌。
服务员赶紧过来清理,我们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清理完毕后,小雅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思凡,对不起...我...
为什么,小雅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婚姻
小雅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帮雨涵找个好的创意顾问...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她擦擦眼泪,然后我看雨涵那么不快乐,你总是忙工作,忽视她...她和明轩在一起时那么开心...
所以你就鼓励她出轨我难以置信地问。
不！不是这样！小雅急忙否认,但随后又低下头,也许...也许潜意识里我是有点嫉妒你们。
嫉妒
你和雨涵拥有我一直想要的那种婚姻。
她哽咽着说,我和我老公...你知道我们的情况。
而你们看似完美,所以当发现你们也有问题时,我可能...可能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我震惊地看着她。
小雅的婚姻确实不太和谐,她丈夫经常出差,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
但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只是选择丁克。
还有...小雅犹豫着,明轩他...他答应如果项目成功,就让我入股他的公司。
我需要那笔钱,我老公最近投资失败,我们欠了很多债...
利益和扭曲的心理,
这就是她背叛朋友的理由。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小雅我轻声问,你毁了一个家庭。
小雅泣不成声,对不起,思凡...我真的后悔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摇摇头,原谅不是我能给的。你需要请求原谅的人是雨涵——当你鼓励她毁掉自己的婚姻时,你也毁掉了你们的友谊。
离开咖啡馆时,我感到一阵悲哀。
婚姻和友谊,原来都如此脆弱,经不起考验和诱惑。
回家路上,我绕道去了我们曾经的圣地——那座我们常去的小公园。
长椅上,一对年轻情侣正依偎在一起,
分享一副耳机,偶尔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
曾几何时,我和雨涵也是如此。
世界很大,但我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现在,世界变小了,我们的眼中却有了别人。
手机响起,是雨涵发来的消息：
今晚加班,别等我了。爱你。
我没有回复,只是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
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时,我做出了决定。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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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坐在黑暗中等待。
客厅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提供微弱照明。
墙上挂钟的指针缓缓移动,
每一声滴答都敲打在我的心上。
九点。九点半。十点。
十点十五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
雨涵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她打开灯,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吓得几乎跳起来。
思凡！你怎么坐在这儿也不开灯她抚着胸口,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我注视着她。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口红也已经褪色。
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和酒气——我不吸烟,我们也很少喝酒。
加班辛苦了。我平静地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项目快要结束了,事情比较多。
她脱下高跟鞋,走向卧室,我先洗个澡,一身疲惫。
不着急。我说,我们谈谈。
雨涵转过身,警惕地看着我,现在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好吗
就现在。我坚持道。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打开茶几上的文件夹,推到她面前。
里面是老赵拍到的照片：雨涵和周明轩进出酒店的照片,他们在咖啡店亲密交谈的照片,甚至有一张是两人在车里接吻的照片。
雨涵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翻看照片的手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
思凡,我...她抬起头,眼中充满泪水,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怎么和周明轩在酒店房间里‘讨论工作’
解释你怎么和小雅一起骗我
解释你为什么用偷情地点的名字做手机密码
每问一句,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最后一句让她彻底崩溃了——我连手机密码的事都知道。
对不起...她哽咽着,对不起,思凡...我是一时糊涂...
从三个月前开始的一时糊涂我冷冷地问,
咖啡店的那些匿名留言,多么浪漫啊。‘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时间停在这一刻多好’
雨涵睁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雨涵。
我疲惫地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们的婚姻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不是的！她急忙摇头,泪如雨下,你很好,是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你总是忙工作,忽视我...我那么孤独,而明轩他...他注意到了我,欣赏我...
所以这就是理由我感到一阵荒谬的苦笑,因为我工作忙,你就要出轨
不是这样的...她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思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和他断绝联系,我们重新开始...
太晚了,雨涵。我轻声说,当你决定欺骗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太晚了。
她跪倒在地,抱住我的腿,不,不晚...我们还相爱,不是吗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我是说过。我轻轻挣脱她的手,但爱是建立在信任和尊重基础上的。你摧毁了这些基础。
我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我已经签了字。房子归你,存款我们平分。我只需要我的个人物品。
雨涵看着协议书,仿佛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不...我不签...我不要离婚...
由不得你了。我平静地说,如果你不签,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这些照片会成为证据。
她的眼神从哀求变为震惊,再变为愤怒,你要用这些来威胁我林思凡,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呢我终于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五年婚姻,无数承诺,就换来你的背叛和谎言
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痛苦和愤怒。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此刻像陌生人一样对峙。
最终,雨涵低下头,肩膀垮了下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从那个陌生的香水味开始。我说,你身上的味道变了,我的心也告诉我有哪里不对劲。
她苦笑着摇头,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不要低估一个爱你的人的直觉。
我站起身,我会暂时住在酒店。希望你在我明天回来前签好字。
我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雨涵跟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眼神复杂。
思凡,她轻声说,我真的爱过你。现在也可能还爱着你。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但没有转身,爱不是这样的,雨涵。真爱不会伤害和欺骗。
那周明轩呢我突然问,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爱上了被关注的感觉。
可悲的真相。一场婚外情,毁了一个家庭,可能甚至不是出于爱情。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身面对她,保重,雨涵。
当我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问：我们还有可能吗哪怕一点点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破镜难圆,雨涵。有些裂痕,一旦存在,就永远无法修复。
走出家门,我没有回头看那个曾经充满爱与梦想的家,
因为我知道,一旦回头,我可能会心软。
有些路,只能向前走。
有些结局,早已注定。
---
9
酒店房间里,我无法入睡。
窗外城市的灯光闪烁,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而我的故事,今晚写到了心碎的章节。
手机里,我们的合影一张张划过。
那些笑容真实而灿烂,
那些拥抱紧密而温暖。
曾经的一切如此美好,
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得我们刚买房的时候,资金紧张,只能买最简单的家具。
雨涵却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在每个空房间里跑来跑去,规划着哪里放书桌,哪里摆盆栽。
这里要放一个大书架,你那么多书终于有家了！
阳台可以种些花草,我要养一盆茉莉,香香的！
厨房要买一个双开门冰箱,装满好吃的！
那时我们一无所有,却拥有全世界。
记得我第一次升职加薪,雨涵比我还高兴。
她特意做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一瓶不便宜的红酒。
为我能干的老公干杯！她眼中闪着骄傲的光,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那晚我们聊到深夜,规划着未来：
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要每年旅行一次；要存钱换大房子...
那些梦想,如今都成了泡影。
手机里存着一条三年前的语音消息,我偶尔会翻出来听。那是雨涵出差时发来的：
思凡,我想你了。北京的夜晚好冷,没有你暖被窝我睡不着。下次再也不接这种出差任务了,我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爱你哦！
声音甜美而真挚,每一个字都充满爱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爱意消失了
是从我工作越来越忙开始
是从我们不再一起做饭洗碗开始
是从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看手机开始
婚姻不是突然死亡的,它是慢慢枯萎的。
而我们都没有及时浇水施肥。
我也有责任,我忽视了她的孤独,把她的情感需求视为理所当然。
我沉浸在工作中,以为提供物质保障就是爱的表现。
但这不是她出轨的理由。
无论如何,我们本可以沟通,可以寻求帮助,甚至可以和平分手。
而不是欺骗和背叛。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响起,是雨涵。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哭声,思凡...对不起...我真的好后悔...
我沉默着,心像被揪紧一样痛。
我今天收拾东西,看到了我们蜜月的相册...
她哽咽着,那时候我们多快乐啊...你还记得吗你在海边背着我转圈,结果两人都摔进水里...
我记得,那一刻她笑得那么开心,阳光照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那么幸福。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思凡她泣不成声。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承诺那么容易许下,又那么容易打破
为什么爱情那么美好,又那么易逝
签了协议书吧,雨涵。我最终说,让我们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我不想失去你...她小声说。
你已经失去了。我轻声回答,挂断了电话。
那一夜,我梦见了很多往事。
梦见了我们简单的婚礼,梦见了我们第一个小家,梦见了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但对我而言,某些东西永远停留在了昨天。
---
10
一周后,我回到那个曾经的家。
雨涵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似乎哭了很久。
但她保持着尊严,平静地递给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都签好了。她说,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在客房里。
我点点头,谢谢。
空气中有一种刻意的礼貌和疏离。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像陌生人一样客气。
我检查了一下协议书,发现她修改了几处：她放弃了存款分割,只要求保留房子。
这不行,我说,你应该拿你应得的部分。
她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思凡。这些就当是...补偿吧。
感情中没有补偿这回事。我把协议推回去,按原来的方案吧。
最终,她妥协了。
我们像谈判双方一样讨论着财产分割,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在心里旋转。
讨论结束后,短暂的沉默降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可能会离开这个城市。她轻声说,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和周明轩一起
她苦笑了一下,不。已经结束了！他想要的只是刺激,而不是一段真正的感情。
我不知该说什么。
一场婚外情,毁了一个家庭,最终却也没有给她想要的。
我很抱歉,思凡。她看着我说,为我所做的一切。你是个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毫无保留的道歉。
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带来预期的释然,只感到深深的悲哀。
我也很抱歉,我说,为我的那部分责任。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我们对视着,眼中都有泪光闪烁。那一刻,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对逝去爱情的哀悼。
离开时,雨涵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你留在这里的一些小东西,我看很有纪念意义,就帮你收起来了。
我打开一看,愣住了。
里面是我们恋爱时往来的电影票根,一起旅行的登机牌,还有那个染着咖啡渍的手帕。
你还留着这些...我轻声说。
我一直珍藏着。
她微笑,眼泪终于落下,无论发生什么,那些美好都是真实的,思凡。我真的爱过你,很深很深地爱过。
我抱住了她。最后一个拥抱,告别五年的婚姻,告别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保重,雨涵。我轻声说。
你也是,思凡。一定要幸福。
走出那扇门,阳光照在脸上。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像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
心痛依然存在,但已经不再尖锐。
像一场大病后的康复期,虚弱但充满希望。
三个月后,我搬进了一个新公寓。不大,但光线充足,有一个小阳台。
我买了一盆茉莉花放在那里,花开时满室清香。
偶尔还会想起雨涵,但不再有痛楚,只余淡淡的惆怅。
听说她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开了一家花店,生活平静。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地址,但笔迹是熟悉的。里面是一本相册和一张纸条：
这些回忆应该属于你。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所有快乐。我永远祝福你。——雨涵
我翻看相册,里面是我们五年婚姻的点点滴滴。笑着,哭着,爱着。
合上相册,我把它放进书柜最深处。不是遗忘,而是珍藏。
周末,我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
人群中,一个女孩的笑声吸引了我。
她看起来三十左右,笑容明朗,眼中有着雨涵曾经有过的光彩。
我们聊了起来。她叫李晓雯,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喜欢运动和摄影。
你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她突然说。
谁我问。
我未来的男朋友。她俏皮地眨眨眼。
我们都笑了。阳光照在她脸上,温暖而真实。
我知道,伤痕会慢慢愈合,痛苦会逐渐淡去。
而爱,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因为结束,往往意味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