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几个人正因游戏哄笑一团。
坐在角落的男人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时而看向左手的腕表。
算算时间,该到了。
他抬眸看向包厢的大门,还没有动静。
“嘶——”
旁边的梁序忽然倒吸一口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转眸看向陆西宴,“咱们这一般人进不来吧?”
闻言,陆西宴这才想起什么,看向没有动静的手机。
进不来,她不会给他打电话?
收起手机站起身,刚准备出去,梁序笑问,“陆总,上哪儿去?”
“洗手间。”
陆西宴丢下三个字,大步往门口走。
梁序看着他迈出去的背影轻笑,“口是心非,嘴硬。”
陆西宴下了电梯,直接前往大堂。
刚到转角,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
声音不大,字字清晰。
刚准备迈出去的脚步忽然顿在原地,掀起冷意的眸子看向大堂。
“你见过他为了挽留一个人委曲求全的样子吗?”
安宁看向程晚晚惊愕的脸,继续说,“你见过他放低姿态去爱一个人的样子吗?”
“你见过他拉着我的手死命不松开不让我走的样子吗?”
安宁轻轻一笑,唇瓣弯起浅浅的弧度,“你见过他那么一个高傲的人,为人低头的样子吗?”
“你没见过吧?”她笑,“你认识他二十多年,甚至想都不敢想吧?”
“不好意思,我见过。”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却字字扎在程晚晚心上。
程晚晚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脚步不稳地往后踉跄两步。
安宁太清楚程晚晚这样的千金小姐什么都不缺,要风得风要雨,但她唯独喜欢陆西宴得不到。
越得不到就越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容易戳心。
安宁不是软柿子,只是不想去争什么。
但陆西宴和安弦,她不想让给任何人。
安宁往前一步,走到程晚晚面前,“曾经的陆西宴对我安宁就是这样,程小姐凭什么对我说要我离他远一点!”
看着她波澜不惊却处处透着炫耀的脸,程晚晚攥紧了手掌,刚想一巴掌打上去,忽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道笔挺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是安宁的视线盲角。
男人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程晚晚心里一惊,离得远,她看不清男人此刻的表情,光从他站在那里的姿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
难道她刚刚跟安宁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程晚晚忍着不去看他,视线落在安宁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
她忽然拔高了声音,“安宁,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你肆意玩弄西宴的感情,把他的真心当成你炫耀的资本,你觉得很骄傲吗?”
她一副快哭的表情,委屈又不甘心,“我是心疼西宴对你的付出,我希望你如果不是真心爱他就离他远一点,不要伤害他,他为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安宁,我求求你”
她忽然上前拉住安宁的手,“你已经伤害他一次了,我求你别再骗他伤害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再欺骗他的感情,你放过他好不好”
她忽然变了脸,眼泪掉下来,弄得安宁措手不及。
“你不爱他,我爱他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她抓着安宁的手,话语委屈又卑微,手里的劲道却大得很,像是在暗自发狠。
安宁猛地抽回手,她微微蹙眉,在程晚晚含泪的双眼里看见了得意。
“程小姐,你戏太多了。”
话落,程晚晚忽然嗤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抹去了眼里的眼泪,刚才的卑微一瞬间散去,变脸一般。
她余光看见那抹身影转身离开消失不再,得意地抱着手臂睨着安宁,“安宁,你的白日梦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