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竟成了一本虐心小说里的路人甲。
本以为只是个荒诞的梦,直到我看到那个眼神怯怯、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未来将毁容、被背叛,最终黑化成魔。
我曾为她们的悲惨结局痛心疾首,如今,那未来将颠覆世界的女反派,那被命运玩弄的姐妹花,她们的悲剧,竟系于我一念之间。
救,还是不救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这该死的剧情,我该如何逆天改命
1
后脑勺一阵钝痛,我猛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带着大片霉斑,像一幅失败的水墨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泡面和潮湿抹布混合的古怪气味。
我不是应该在我豪华电竞房内,吹着空调吐槽那本名为《深渊之花》的年度喂史大作吗
下一秒,海啸般的记忆涌入脑海,差点把我当场送走。
姜言,二十岁,刚毕业就失业的社会底层青年,住在一个月租八百的破旧出租屋里。
而这个世界,正是我刚刚还在疯狂输出的《深渊之花》。
我,穿书了。
穿成了书里一个活了不到三章,且与我同名同姓,因为没钱交房租被赶出去,最后冻死在天桥下的龙套。
我捂着发胀的太阳穴,来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与我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忍不住暗骂一声:该死的,穿什么不好,穿一个龙套。
《深渊之花》,一本集齐了所有虐文要素的奇葩。
女一被家族当成工具人,榨干最后一滴血后被无情抛弃;女二为爱痴狂,被男主当成白月光的替身,最后精神失常。
而最离谱的,是那个最终女反派。
她童年被虐待,年少被欺凌,成年后黑化得彻底,凭一己之力差点把整个世界连同男女主一起打包送走,堪称灭世大魔王。
我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在想,作者是不是对女性有什么恶意非得把人往死里整。
现在,我成了这个悲剧世界的一员。
想到自己连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的窘境,我一阵心悸。
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搞钱,至少不能复刻原主冻死街头的结局。
就在我盘算着自己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能干点什么时,门外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像小猫在挠门。
不对,这栋破楼里连老鼠都饿得直打晃,哪来的猫。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凑到猫眼上。
门外,昏暗的声控灯光下,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头发像枯草一样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污渍,身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单薄衣物紧紧贴着她瘦得吓人的身体。
她似乎是饿得脱力了,靠着我的门,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看着她的模样,我瞬间想到原书中对于最终反派的描写。
被亲生父母遗弃,被福利院的孩子欺负,被所有人当成带来厄运的怪物,在饥寒交迫中,她敲响一扇门,然后被屋主用扫帚恶毒地赶走。
那扇门,不会就是我的门吧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理智告诉我,关我屁事。
她是未来的灭世魔王,沾上她就等于把死字刻在脑门上。
而我现在就是一个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的龙套,凭什么去管主角团都头疼的BOSS。
装作没听见,等她自己离开,这是最优解。
可是……
猫眼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晃了一下,似乎就要倒下去。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下意识地扶住冰冷的铁门,指甲在门上划出那阵细微的声响。
她不是什么女反派,她现在只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孩。
我曾经隔着屏幕为书里角色的命运扼腕叹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悲剧还没开始的她,就在我门外。
我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那个被设定好的、黑暗的未来吗
去他妈的最优解。
我拧开了门锁。
吱呀一声,门开了。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野猫,猛地缩起身子,惊恐地看着我,准备随时逃跑。
我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你……是不是饿了
她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充满了戒备。
我这里有吃的。
我让开身子,指了指屋里。
进来吃点东西吧。
她犹豫了很久,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又响又长,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她的脸瞬间涨红了,头埋得更低。
我没忍住,笑了。
也许是我的笑意让她放松了些许,她迟疑地挪动脚步,走进了屋子。
我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包快过期的泡面和两个鸡蛋。
我把面煮了,卧了两个荷包蛋,端到她面前。
她看着碗里升腾的热气,愣住了。
吃吧,小心烫。
她拿起筷子,动作生疏又急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要把碗都吞下去。
滚烫的面汤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是不停地往嘴里塞。
我心里莫名一酸。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她放下碗,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小声地,几乎听不见地说:我……我叫小蝶。
蝴蝶的蝶。
吃饱了,也许是暖气的作用,困意席卷了她。
她坐在小板凳上,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但身体还是绷得紧紧的,不敢放松。
最后,她还是没撑住,歪倒在我腿边睡着了。
睡梦中,她的小手却无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角。
那一点点的力道,像一根羽毛,却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看着她熟睡的、脏兮兮的脸,心中涌起一个疯狂又坚定的念头。
去他妈的剧情,去他妈的命运。
我不仅要养她,还要把她养成一个活泼开朗、三观超正的好姑娘。
等等,光救她一个好像不够。
我猛地想起了另外两个同样命运悲惨的女主角:一个被家族当成牺牲品,一个被渣男骗得团团转。
按照时间线,她们的悲剧也差不多要拉开序幕了。
一个也是养,三个也是带。
我,姜言,今天就要改行,不当龙套了。
我要当妇女之友,悲剧女主拯救者。
这破烂的虐文,老子要亲手给它改成合家欢喜剧。
2
热血上头只需要三秒,认清现实只需要看一眼钱包。
我那个要将虐文改成合家欢喜剧的宏伟蓝图,在看到钱包里仅剩的两张红色钞票和几个钢镚儿后,瞬间变得骨感起来。
二百三十七块五,这就是我和未来灭世大魔王的全副身家。
这点钱,别说养三个,养我一个都撑不到月底。
我把身上唯一值钱的,原主花三百块买的杂牌手表当了两百块,凑了四百多块钱巨款,心里才稍微踏实了点。
钱是英雄胆,古人诚不我欺。
下一步,就是找到书中另一个悲剧的开端,女主角之一,林婉儿。
根据原书记载,林婉儿的童年比小蝶好不了多少。
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早逝,被父亲那边的正房赶出家门,从小就在这片龙蛇混杂的贫民窟里挣扎求生。
我一手牵着小蝶,一手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踏入了这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垃圾和积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狭窄的巷子里,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来回打量。
小蝶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手,小小的身子往我身后缩了缩。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怕,跟着我。
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贫民窟,就在我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时,一个破败的巷子尽头传来了几个男孩的哄笑和叫骂声。
小乞丐,没爹没妈的野种。
把吃的交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着小蝶快步走了过去。
果然,墙角里,一个瘦弱的女孩被三个半大的小子围着。
她比小蝶看起来还小一点,一双眼睛,像一头被困的狼崽,死死地瞪着他们,充满了不屈和倔强。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包,那大概是她全部的食物。
我认出她了,林婉儿。
喂,干什么呢!
我吼了一声。
那几个小子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我这个成年人,脸上闪过一丝怯意,但还是壮着胆子嚷嚷:关你屁事,少管闲事!
再不滚我报警了。
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这招在贫民窟里格外好使,他们骂骂咧咧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跑了。
巷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林婉儿依旧保持着那个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戒备比刚才对付那几个小子时还要重。
我还没开口,身旁的小蝶却挣开了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林婉儿面前。
她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块来时我给她买的,她一直没舍得吃的水果糖,递了过去。
给你。
小蝶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林婉儿愣住了,看着那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糖果,又看了看小蝶干净的眼睛,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
我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人畜无害:我叫姜言,她叫小蝶,你呢
她抿着唇,没说话。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我试探着问。
话音刚落,她眼里的那一丝松动瞬间消失,重新筑起高墙,声音沙哑又冰冷:我不是乞丐。
这该死的自尊心。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倔强的样子,简直和书里描写得一模一样。
直接给钱给吃的,只会刺伤她。
我换了个思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施舍你。
林婉儿疑惑地看着我。
是这样的。
我指了指小蝶,你看,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一个女孩子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我想雇佣你。
雇佣
对,雇佣你当小蝶的姐姐兼玩伴,顺便帮我做点家务,我会付你工资,包吃包住。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精明的资本家。
当然,工资不会很高,毕竟我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
林婉儿彻底懵了,她大概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
我趁热打铁:你看,我刚从当铺出来,穷得叮当响,咱们三个,不如凑合一下,合伙过日子,你负责貌美如花和照顾妹妹,我负责赚钱养家。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亏吧
她看着我,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小蝶,紧紧抱在怀里的布包终于松开了些。
最终,她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小蝶立刻高兴地拉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我的妇女之友团队,成功扩展到了三人。
带着两个拖油瓶回到我那破旧的出租屋,压力瞬间具象化了。
房东大婶堵在门口,双手叉腰,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小姜,你搞什么名堂我这房子可不租给带小孩的,吵死个人!
我好说歹说,并预支了下个月的房租,她才一脸不情愿地离开。
邻居们探头探脑,那些异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我没理会,关上门,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屋里,小蝶正笨拙地帮林婉儿擦脸,林婉儿虽然还是有点不自在,但没有躲开。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那点烦躁烟消云散。
日子开始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我白天打三份工,去餐厅端盘子,去工地搬砖,去发传单,浑身沾满油污和汗臭味,累得像条死狗。
晚上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给她们做饭,味道不怎么样,但她们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我教她们认字,给她们讲我瞎编的睡前故事。
林婉儿很有条理,把小小的出租屋收拾得井井有条,小蝶则成了我的小跟屁虫,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种陌生的情绪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看着床边那两张熟睡的、干净的小脸,我一身的疲惫仿佛都被洗去。
这种感觉,比我在电竞房里拿下五杀还要让人满足。
3
生活的压力照样还是很大。
我打开手机银行,余额显示:13.2元。
我裂开了。
这点钱,买三桶泡面都得精打细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可是穿书的男人,自带剧透外挂,怎么能被这点小钱难倒。
我强打精神,开始回忆书里那些能快速来钱的剧情。
彩票号码忘了。
股市大涨的妖股书里提过一嘴,但我连代码都不知道。
我搜肠刮刮肚,终于想起一个细节。
书里有个小配角,靠着买了一支名为青鸟文创的垃圾股,在三天后意外翻了十倍,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成了男主前期的一个小绊脚石。
就是它了。
我翻出原主那点可怜的积蓄,一股脑全投了进去。
看着账户里那孤零零的几手股票,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生活在向我招手。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一天,平平无奇。
第二天,开始下跌。
第三天,直接跌停。绿得我发慌。
我那一百多块钱,瞬间蒸发得只剩下个位数。
我瘫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我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
哥哥。林婉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她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放到我面前,上面还飘着几根青菜叶。
这是我们最后的口粮。
吃饭。
她言简意赅。
旁边,小蝶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小手里还攥着那颗一直没舍得吃的水果糖。
看着她们俩,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搞钱。不择手段地搞钱。
我把那碗面对半分给她们,自己灌了一大杯凉水,重新坐回电脑前。
既然小打小闹不行,那就玩把大的。
我疯狂地在网上搜索着我记忆里那些未来的商业巨头、风口行业。
当石墨烯三个字跳出来时,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想起来了,《深渊之花》的后期,男主的公司之所以能一飞冲天,就是因为他收购了一家掌握了超薄石墨烯散热膜技术的初创公司,这项技术后来被广泛应用于手机、电脑乃至航空航天领域。
而现在,这家公司应该还只是个无人问津的草台班子。
我顺着记忆里的线索,在一个不起眼的科技论坛角落里,找到了这家名为奇点科技的公司发布的寻求天使投资的帖子。
帖子下面,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嘲讽的留言。
我的机会来了。
但我没钱。
我把心一横,想到了书里的一个边缘人物,老王。
一个在网吧当网管,有点技术但郁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为人老实心善。
我记得他后来靠着自己写的一个小程序挣了点小钱,开了个小公司。
我找到那家破旧的网吧时,老王正因为一个逃单的小混混气得直哆嗦。
我帮他拦下小混混,要回了网费,然后直接开门见山。
王哥,想不想换个活法
我把我所有的钱——那跌到只剩几块钱的股票账户截图,以及我那份关于石墨烯技术的、半真半假的商业计划书,全摆在了他面前。
我赌他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我只有我老婆本五万块,这是我全部的家当。
老王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
一个月。
我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月后,如果项目没动静,这五万我砸锅卖铁还你,如果成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老王死死地盯着我,像要把我看出个洞来。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我他妈也赌一次!
拿着那笔沉甸甸的巨款,我手心全是汗。
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了,我还押上了老王的未来,以及两个女孩的希望。
等待的日子是灰色的。
为了省钱,我们一日三餐都变成了水煮挂面,连青菜都成了奢侈品。
我不敢再请假,工地上最苦最累的活儿我都抢着干,只为了那一点点微薄的加班费。
每天晚上回到家,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但那扇破旧的铁门背后,总有两盏灯在等我。
小蝶和婉儿变得异常懂事。
婉儿学会了用最少的钱买到能吃最久的菜,小小的出租屋被她打理得一尘不染。
小蝶则每天在我出门前,都会往我口袋里塞一颗糖,然后小声说:你要平安回来。
有一次我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身上盖着她们俩唯一像样的薄被子。
两个小小的身影就蜷缩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依偎着取暖。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不再是为了逆天改命,也不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剧情。
我只是想守护这个家,这个由我们三个零零碎碎的悲剧人物拼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家。
房东的最后通牒如期而至,勒令我们三天内搬走。
就在我以为山穷水尽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姜言先生吗您好,我是奇点科技的……
电话那头,对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天星集团……他们全资收购了我们!按照您当初的投资协议,您的回报是……
我听着那个长长的数字,大脑嗡地一声,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我挂了电话,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一串足以改变命运的数字,我再也忍不住,靠着墙壁,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笑。
我们得救了。
第一件事,我还清了老王的五万块,并且直接转给了他二十万。
电话那头,老王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谢谢兄弟。
第二件事,我带着两个女孩,在房东大婶惊掉下巴的目光中,搬离了那个破旧的筒子楼。
新家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不大,但干净明亮。
阳光可以透过窗户,洒满整个客厅。
我们几乎没什么行李,旧的东西都扔了。
我带着她们去商场,买了新衣服,新书包,还有两张柔软的公主床。
小蝶和林婉儿站在属于她们的、崭新的房间里,看着粉色的床单和可爱的玩偶,眼睛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在真正的餐桌上吃饭。
我奢侈地做了四菜一汤,婉儿吃得小脸通红,小蝶则小心翼翼地把一块排骨夹到我碗里。
哥哥,多吃点。
屋子里没有了霉味,取而代之的是饭菜的香气和温暖的灯光。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窗内是我们三个人的欢声笑语。
我看着她们脸上那舒展而灿烂的笑容,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
这点苦,值了。
4
日子安稳下来后,我用手头剩下的资金,加上对未来几年风口的模糊记忆,搞了几个小而精的线上项目。
钱生钱的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账户里的数字稳步增长,我终于有了点霸总的底气,虽然只是个青春版的。
最重要的,是小蝶和林婉儿终于背上了崭新的书包,走进了明亮的教室。
我送她们去学校那天,看着她们穿着干净的校服,混在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中间,既紧张又期待地冲我挥手,我靠在车门上,感觉比当初项目成功还激动。
我的任务栏里,还剩最后一个名字:苏雨薇。
书里的女二,那个被家族抛弃,却依旧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千金小姐。
按照时间线,她现在应该已经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我找了她很久,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最后在一个房地产商朋友提供的线索里,找到了那个地方——城郊一栋被废弃的欧式别墅。
据说是她家以前的房产之一,后来被查封了。
车子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我推开门,一股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花园里的名贵花草早已枯死,喷泉池里积满了绿色的污水。
我走进别墅大厅,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水晶吊灯歪斜着,像个被勒住脖子的巨人。
就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我看到了她。
苏雨薇。
她蜷缩在壁炉的角落里,身上那件曾经名贵的裙子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渍。
她瘦得脱了相,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燃尽一切后的空洞。
她不像小蝶那样惊恐,也不像婉儿那样倔强,她只是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闯入她坟墓的陌生人。
滚。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没有滚,只是把带来的食物和水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我叫姜言。
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没有多说,只是每天都来。
送食物,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有时会说说婉儿和小蝶的趣事。
她从不回应,但我带来的食物总会在我下次来时消失。
直到一周后,我带着婉儿和小蝶一起来了。
婉儿看到她的样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蝶则鼓起勇气走过去,把一颗巧克力递给她。
姐姐,跟我们回家吧。
小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插进了苏雨薇冰封的心。
苏雨薇看着眼前这两个干净、温暖的女孩,再看看自己满身的污秽,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滚落下一颗滚烫的泪珠。
那天,我的小破车后座上,第一次坐满了我的家人。
苏雨薇的到来,让家里热闹了不少。
起初,她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谁靠近就扎谁。
婉儿默默地给她做饭,小蝶笨拙地给她讲笑话。
我则负责当那个提供物质基础,顺便偶尔被她怼两句还不能还嘴的冤大头。
在一个下雨的晚上,我加班回来,看到客厅亮着灯。
苏雨薇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设计类的书,旁边放着一杯热牛奶。
厨房给你留了饭。
她头也没抬。
我看着她,笑了。
最难的时候,好像真的过去了。
5
时间像装了加速器,转眼就是几年。
我当初的小作坊已经发展成一家小有名气的科技公司,我也从那个月租八百的社会底层,混成了别人口中的姜总。
更让我骄傲的是,我的三个女孩。
林婉儿考上了顶尖的财经大学,她对数字的敏感和冷静的头脑,已经开始在一些投资项目上给我提供建议。
小蝶,我曾经最担心的灭世魔王,如今是美术学院里最活泼灵动的少女,她的画充满了阳光和生命力,拿奖拿到手软。
而苏雨薇,她放下了过去的仇恨,进入了她最爱的建筑设计领域,曾经的骄傲变成了她创作的灵感,整个人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们都长大了,亭亭玉立,走在校园里,是三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只是,我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
比如,我晚上回家晚了,会同时收到三条内容不同但核心思想一致的催命微信。
婉儿:哥,汤冷了。
小蝶:哥哥,我的模型做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看看QAQ。
苏雨薇:姜言,你再不回来,明天公司的早餐就没了。
再比如,我偶尔应酬,和某个合作方的女总裁多聊了几句,回家后就会感受到三道堪比X光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来回扫射。
婉儿会默默给我端来一杯苦瓜汁,说是清热去火。
小蝶会抱着我的胳膊,一脸天真地问:哥哥,那个阿姨是谁呀她有我画的画好看吗
苏雨薇则会冷笑一声,把一份竞争对手的资料拍在我面前:有时间风花雪月,不如看看怎么把他们干掉。
我一度以为是我这个老父亲当得太成功,导致女儿们有点恋父情结。
直到有一次,我喝多了,被司机扶回家,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帮我擦脸。
我睁开一条缝,看到三张漂亮的脸蛋凑在我面前,小声地争论着什么。
都说了我来照顾。
不行,哥哥今天夸我做的排骨好吃了。
呵,他今天还用了我推荐的香水。
我:……
酒瞬间醒了大半。
我决定装死,只要我不睁眼,修罗场就追不上我。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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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没等来家里的修罗场,却先等来了原书的男主角。
在一个商业酒会上,我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他穿着高定的西装,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眼神锐利又带着一丝不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是世界中心的霸总气息。
冯辰,《深渊之花》的男主。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朋友聊天的苏雨薇。
果然,冯辰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鹰,死死地黏在苏雨薇身上。
那眼神,我太熟悉了,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那是看到白月光替身的眼神。
该来的,还是来了。
姜总。
冯辰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是的笑。
久仰。
冯总客气。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
我这人喜欢开门见山。
他朝苏雨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个女人,我看上了,开个价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令人作呕的脸,感觉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开价他把苏雨薇当成了什么一件商品
我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冯总,你可能误会了,那是我妹妹。
妹妹
冯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姜总,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孤儿,哪来的妹妹收养的那更有意思了。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三天后,让她自己来找我。
不然,你那家刚有点起色的小公司,我不介意动动手指,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捏着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清楚地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和冯辰的集团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我身后,是苏雨薇,是婉儿,是小蝶。
是我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家。
我看着冯辰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忽然笑了。
冯总。
我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倒置,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怕你,请不起。
7
冯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来姜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知道,战争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公司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狙击。
合作方莫名其妙地毁约,银行突然催缴贷款,核心技术人员被高薪挖走,负面新闻铺天盖地。
公司的股价一泻千里,员工人心惶惶。
我每天焦头烂额,在公司撑到半夜,回到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但女孩们何其敏锐。
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说吧,怎么回事
苏雨薇开门见山。
我沉默了。
林婉儿拿出平板,上面是天星集团最近的动向和我们公司受到的打压分析,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是冯辰,对吗他想要什么
我还没开口,小蝶忽然红着眼圈说:哥哥,是不是因为我们是不是我们给你惹麻烦了如果……如果把我送走能解决问题……
胡说什么!
我猛地打断她,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看着她们三个,她们的眼神里有担忧,有害怕,却没有一个人有退缩的意思。
我忽然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深吸一口气,把冯辰的要求和盘托出。
他休想!
苏雨薇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冰冷和决绝。
我就是死,也不会去找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林婉儿冷静地分析。
硬碰硬不行,必须找到他的弱点。
小蝶也握紧了拳头:我……我可以去黑了他的电脑!
我哭笑不得地按住这个冲动的未来大魔王:别乱来,这是法治社会。
冯辰的最后通牒如期而至,一条短信,言简意赅:明天早上八点,我希望看到我想见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我坐在电脑前,疯狂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深渊之花》的一切细节。
冯辰的公司,天星集团,虽然强大,但书里后期提过一嘴,为了快速扩张,他用了很多见不得光的手段,钻了无数法律的空子。
证据!我需要证据!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一个又一个关键词被输入,一个又一个被废弃的论坛和新闻存档被我翻了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当我在一个加密的财经论坛的陈年旧帖里,看到一个匿名用户爆料天星集团早期通过非法集资和数据造假完成原始积累的帖子时,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发帖人的ID,我有点眼熟。
我猛地想起来,这是书里一个被冯辰逼到家破人亡的配角,一个顶尖的黑客。
我找到了那根能撬动地球的杠杆。
8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了那个ID背后的人。
起初他不信任我,但在我抛出几个只有书里人才知道的,关于他和他家人的细节后,他沉默了。
我凭什么帮你扳倒了冯辰,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为别的。
我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
就为你那被他逼得跳楼的妻子,和你那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的女儿。你甘心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把他所有的黑料,发给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的邮箱被塞满了。
从偷税漏税,到恶意并购,再到侵犯用户隐私,甚至还有几条人命……集团光鲜外皮下的脓疮,被血淋淋地揭开。
我没有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
我知道,以冯辰的手段,很可能被他压下去。
我要做的,是让他死在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
我将所有证据分门别类,匿名打包,发给了天星集团最大的死对头——另一家商业巨头,华盛集团。
剩下的,就不需要我再操心了。
早上七点五十分,离冯辰给出的最后期限还有十分钟。
我的手机响了,是冯辰。
姜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婉儿、小蝶和苏雨薇,她们在阳光下笑闹着,美好得像一幅画。
冯总。
我语气平静: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公司吧。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财经新闻的推送弹了出来。
【突发!华盛集团实名举报星天集团存在多项重大违法行为,证据确凿!】
【星天集团股价开盘即跌停,市场恐慌性抛售!】
【监管部门已成立专项调查组,进驻天星集团!】
……
一条条新闻,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捅进了星天集团的心脏。
电话那头,冯辰的呼吸变得急促,接着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和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挂断了电话,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窗外那三个对我来说即是软肋也是铠甲的女孩,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
去他妈的男主角,去他妈的剧情。
我的人,我护着,谁也别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