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被试卷淹没的转校生
六月的风裹着热浪撞在教室玻璃上,窗沿边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最后还是落进了林野摊开的数学试卷里。他刚转来青藤中学三天,校服袖口还没被洗得发皱,侧脸线条却已经在女生的窃窃私语里传了三圈——高挺的鼻梁能架住半块橡皮,眼尾微微上挑,连低头算题时垂在额前的碎发,都像被精心打理过。
最后一道大题第三问,辅助线要连AC。
清冷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林野回头,看见苏哲推了推眼镜,指尖还停在自己的练习册上。作为年级第一,苏哲的桌子永远堆着比别人高半头的参考书,连笔袋里的笔都按科目分了类,和林野桌角随意扔着的篮球形成鲜明对比。
谢了。林野勾了勾唇角,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利落的线条。他刚写完最后一步,教室后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开,赵磊叼着根没拆封的棒棒糖晃进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动漫图案的T恤。
野哥,放学去打球隔壁三中的孙子昨天还敢放话,说咱们青藤没会打的。赵磊凑到林野桌边,手腕上的电子表闪着荧光,那是最新款的限量版,据说全市区只有三块。作为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赵磊从来不用像其他学生那样担心违纪,只要不把天捅破,总有办法收场。
林野还没开口,前桌的陈默突然转过来,手里攥着张黑卡,语气平淡：场地我订好了,市中心那个室内馆,带淋浴间的。陈默是本地连锁超市老板的独子,家里的资产能买下半个学校,却总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连书包都是最普通的帆布款,只有在需要花钱的时候,才会拿出那张能刷爆任何额度的黑卡。
四个人凑在一起,恰好是青藤中学最特殊的组合——转来的帅哥、万年第一的学霸、有权有势的太子爷、低调的富二代。周围的同学早就习惯了他们四个凑在一起的场景,只是没人敢轻易靠近,毕竟这四个人里,随便一个都能让老师头疼半天。
你们吵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男生们的对话,林野抬头,看见夏晚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作为班长,夏晚永远是班里最显眼的那个——马尾辫扎得一丝不苟,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连作业本的边角都被捋得整整齐齐。她把作业本放在讲台上,回头瞪了赵磊一眼：赵磊,你又没穿校服外套,等会儿教导主任来查岗,看你怎么办。
赵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怕什么,我爸昨天还跟主任一起吃饭呢。
夏晚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江若曦抱着画板走过来,发梢还沾着点颜料,她穿着宽松的卫衣,牛仔裤上全是涂鸦,和夏晚的整洁形成鲜明对比。作为美术生,江若曦经常上课偷偷在课本上画画,上次还因为把数学老师画成卡通形象,被请了家长,结果她妈来了之后,反而跟老师说孩子有天赋,要多鼓励。
夏大班长,别管他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穿校服的料。江若曦冲林野眨了眨眼,把一张画纸递给他,昨天看你打球,随手画的,给你。
林野接过画纸,上面是他跃起投篮的样子,线条流畅,连汗水的细节都画得清清楚楚。他挑了挑眉：画得不错,谢了。
不客气,下次想看我画什么,随时说。江若曦笑着跑开,留下夏晚站在原地,看着林野手里的画纸,眼神复杂。
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赵磊率先冲出教室,苏哲把参考书放进书包,陈默已经订好了奶茶,林野则拿着江若曦的画,跟在他们后面。夏晚看着四个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书包追了上去：等等,明天要月考,你们不复习吗
赵磊回头做了个鬼脸：复习哪有打球有意思,再说了,有苏哲在,还怕考不好
苏哲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但脚步却放慢了些,显然是默认了赵磊的话。陈默把一杯奶茶递给夏晚：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你上次说喜欢的。
夏晚愣了一下,接过奶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看着陈默平淡的侧脸,突然想起上次自己随口跟同桌提过一句喜欢喝奶茶,没想到被他记住了。
五个人走出校门,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野走在中间,左边是勾着他肩膀的赵磊,右边是拿着画纸的江若曦,前面是讨论题目的苏哲和夏晚,后面是提着奶茶的陈默。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拐角,教导主任正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第二章
月考风波与秘密基地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青藤中学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苏哲毫无悬念地霸占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夏晚紧随其后,排第二。陈默考了第十,赵磊则在及格线边缘徘徊,而林野,这个转来才半个月的转校生,居然考了年级第五,比很多尖子生都要厉害。
野哥,你可以啊！赵磊拍着林野的肩膀,一脸崇拜,我还以为你只会打球呢,没想到学习也这么牛。
林野笑了笑,没说话。他以前在老家的学校,成绩一直很好,只是因为爸妈工作调动,才转来青藤。苏哲看着林野的成绩单,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你的数学和物理很强,尤其是最后几道大题,解法比标准答案还简洁。
陈默递过来一瓶水：晚上庆祝一下我订了餐厅。
别了吧,夏晚突然开口,这次月考咱们班的平均分下降了,老师让我组织大家补课,周末两天都要补。
赵磊立刻皱起眉：补什么课啊,周末本来就是休息的时间,再说了,那些不想学的人,补了也没用。
可是老师说……
老师说的不一定都对。江若曦抱着画板走过来,打断了夏晚的话,上次我画画被老师批评,说我不务正业,结果我参加全市美术比赛,拿了一等奖,学校还不是把我的画挂在了大厅里
夏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从来不敢违背老师的安排,可看着眼前几个人期待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动摇。
其实,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自己学习。苏哲突然开口,我整理了一些重点题型,咱们五个一起学,效率会更高,还能省下时间去做别的事。
赵磊眼睛一亮：好主意！我知道一个地方,我爸朋友的旧仓库,就在学校后面,没人管,咱们可以把那里收拾一下,当秘密基地。
陈默立刻点头：我来买东西,桌子、椅子、台灯,还有零食和饮料,都包在我身上。
林野看着夏晚,笑着说：班长,一起吗保证不会耽误学习,说不定还能让你放松一下。
夏晚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从小到大都在按部就班地生活,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叛逆的事,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周末早上,五个人在学校后门集合。赵磊拿着仓库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生锈的铁门。仓库里空荡荡的,满是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旧家具。陈默带来了清洁工,很快就把仓库打扫干净。然后,家具被一件件搬进来——四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子,五把椅子整齐地放在旁边,台灯挂在天花板上,地上铺了地毯,角落里还放了一个小冰箱,里面塞满了零食和饮料。
江若曦在墙上画了一幅画,是五个卡通人物,分别对应着他们五个,旁边还写着反叛者联盟五个大字。夏晚看着墙上的画,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画得也太可爱了吧。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江若曦得意地扬起下巴。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就在这个秘密基地里学习。苏哲负责讲题,他讲题很有耐心,总能把复杂的知识点讲得简单易懂。林野擅长数学和物理,经常能提出不同的解题思路。夏晚则负责整理笔记,把重点内容写在白板上。赵磊虽然不爱学习,但在大家的带动下,也开始认真做题,遇到不会的就问苏哲。陈默则默默地给大家递水、拿零食,偶尔也会帮赵磊解答一些简单的题目。
休息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玩游戏、聊天。赵磊会讲学校里的八卦,苏哲会分享有趣的科普知识,陈默会说一些他旅行时的见闻,江若曦会教大家画画,林野则会讲他以前在老家的趣事。夏晚坐在旁边,听着大家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不是被试卷和补课填满,而是有朋友,有欢笑,有属于自己的时光。
周日晚上,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秘密基地。夏晚看着墙上的反叛者联盟,心里暖暖的：以后我们每周都来这里吧,一起学习,一起玩。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只是他们不知道,教导主任已经盯上了他们。那天下午,主任偷偷跟踪赵磊,看到了他们进出仓库,还拍了照片。周一早上,主任把五个人叫到了办公室,桌子上放着那些照片。
你们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私自占用仓库,还在里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任气得拍了桌子,夏晚,你是班长,居然也跟着他们胡闹！苏哲,你是年级第一,应该起带头作用,怎么也参与其中
苏哲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主任,我们在仓库里是学习,不是胡闹。那里很安静,适合学习,而且我们五个人一起学习,效率很高,这次月考我的成绩没下降,林野还进步了很多,赵磊也及格了。
主任愣了一下,拿起成绩单看了看,发现苏哲说的是真的。赵磊趁机开口：主任,我们就是找个地方学习,又没干什么坏事,再说了,那个仓库本来就是空着的,浪费也是浪费。
陈默补充道：如果学校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把仓库租下来,租金我来付,保证不会影响任何人。
主任看着眼前五个学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想好好批评他们一顿,可他们不仅没耽误学习,还理由充分。最后,主任只能无奈地摆摆手：算了,下不为例,你们要是真想在那里学习,就跟学校报备一下,别再偷偷摸摸的。
谢谢主任！五个人相视一笑,走出了办公室。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夏晚看着身边的伙伴,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他们,不然自己肯定不敢跟主任反驳。
第三章
篮球赛与心动瞬间
九月,青藤中学要举办秋季篮球赛,每个班都要组队参加。赵磊第一个报了名,还拉着林野一起。苏哲本来不想参加,但赵磊说咱们班就靠你们两个撑场面了,最后还是答应了。陈默虽然不会打球,但主动承担了后勤工作,负责买水、租队服。
夏晚作为班长,负责组织啦啦队。她每天放学后都会留在操场,带着女生们排练啦啦操。江若曦本来不想参加,但看到林野在球场上训练,也主动加入了啦啦队,还设计了啦啦队的服装,用彩笔在白色T恤上画了篮球和班级号码,既个性又好看。
比赛开始那天,操场上挤满了人。青藤中学的对手是隔壁三中,上次赵磊跟他们约球,还输了一场,这次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赢回来。
第一节比赛开始,林野率先拿到球,他运球突破,躲过对方两名球员的防守,一个漂亮的上篮,拿下了第一分。全场立刻沸腾起来,夏晚带着啦啦队喊着口号,声音清脆响亮。江若曦站在啦啦队里,眼睛一直盯着林野,手里的花球摇得格外用力。
三中的球员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追平了比分。赵磊在场上有点急躁,连续两次犯规,被裁判吹了警告。苏哲替补上场,他虽然平时不怎么打球,但传球很准,几次助攻林野得分,把比分拉开了差距。
中场休息的时候,陈默把水递给大家,还拿出毛巾给他们擦汗。夏晚跑过来,递给林野一瓶电解质饮料：别太累了,注意休息。林野接过饮料,看着夏晚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拿出毛巾,帮她擦了擦：你也别太辛苦,啦啦队已经做得很好了。
夏晚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接过毛巾,转身跑开。江若曦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走过来,递给林野一张画纸：刚才你进球的样子太帅了,我画下来了,等比赛结束给你。
林野接过画纸,笑了笑：谢了,等赢了比赛,我请你喝奶茶。
下半场比赛更加激烈,三中的球员加强了防守,林野好几次被对方撞倒。赵磊看不过去,跟对方球员吵了起来,差点动手。苏哲赶紧拉住赵磊,劝他冷静：别冲动,比赛还没结束,我们不能输了气势。
陈默也走过来,对裁判说：对方球员犯规了,应该给警告。裁判看了看录像,确实是对方犯规,给了对方一个技术犯规。林野罚篮,两罚全中,比分再次拉开。
最后一分钟,比分只差一分。林野拿到球,对方球员死死地盯着他。他假装要突破,突然把球传给了苏哲,苏哲接球后,又传给了赵磊,赵磊起跳投篮,球进了！全场欢呼起来,比赛结束,青藤中学赢了！
大家冲上场,把赵磊和林野围了起来,互相击掌庆祝。夏晚跑过来,递给林野一个奖杯,那是她特意准备的：恭喜你们,赢了比赛！
林野接过奖杯,看着夏晚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江若曦也走过来,把之前画的画递给林野：给你,记得欠我一杯奶茶。
一定。林野笑着点头。
晚上,他们在秘密基地庆祝。赵磊拿着奖杯,兴奋地说：下次咱们跟别的学校比,肯定还能赢！苏哲喝着可乐,平静地说：还是先好好准备期中考试吧,别光顾着玩。
陈默拿出蛋糕,上面写着篮球赛冠军：这是我特意订的,庆祝咱们赢了比赛。
大家围着蛋糕,唱起了生日歌（虽然不是生日,但气氛到了）。夏晚看着林野,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吃蛋糕。江若曦注意到了夏晚的表情,心里有点酸,但还是笑着说：夏晚,你怎么不吃啊这个蛋糕很好吃的。
哦,好。夏晚拿起叉子,小口地吃着蛋糕。
林野看着夏晚微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他赶紧喝了口可乐,掩饰自己的紧张。
苏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早就发现夏晚对林野有意思,林野看夏晚的眼神也不一样,只是他们自己还没察觉。陈默也注意到了,他默默地递给夏晚一块水果,轻声说：别噎着。
那天晚上,大家玩到很晚才回家。林野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夏晚的笑容。他摸了摸口袋里江若曦画的画,又想起夏晚递给他的电解质饮料,心里有点乱。他不知道自己对夏晚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到她笑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夏晚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林野帮她擦汗的样子,想起他接过奖杯时的笑容,心跳就忍不住加速。她拿出手机,翻出班级群里的照片,找到林野在球场上的照片,偷偷保存了下来。
江若曦则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画的林野,心里有点失落。她知道夏晚也喜欢林野,而且林野好像对夏晚也有好感。但她不想放弃,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追求,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要努力过。
苏哲和陈默虽然没有参与到这场心动里,但他们都看得很清楚。苏哲在笔记本上写下：林野和夏晚好像互相喜欢,江若曦也喜欢林野,有点复杂。陈默则在心里想：如果夏晚喜欢林野,那我就祝福他们,只要她开心就好。
青春里的心动,就像夏天的蝉鸣,不知不觉就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甜蜜,一丝慌乱,还有一丝期待。五个年轻人的故事,在篮球赛的欢呼声中,又多了一抹浪漫的色彩。
第四章
期中考试与家庭压力
早读课的预备铃还没响,夏晚已经把英语单词表铺在了课桌上。晨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她握笔的指节上——那截手指因为每天握笔写字,指腹磨出了淡淡的茧子,连指甲盖边缘都带着点被铅笔灰染深的痕迹。
她盯着ambition这个单词,嘴里默念着中文意思,眼皮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沉,昨天晚上整理复习资料到一点,此刻脑子像被灌满了铅,连雄心和野心都快分不清了。
班长,借我看看昨天的数学卷子呗最后一道大题我还是没弄懂。后桌的女生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夏晚立刻直起腰,把卷子往后递,还不忘叮嘱一句：这道题苏哲讲过辅助线要连BD,你先看步骤,不懂再问我。话音刚落,讲台那边传来课代表的声音：夏晚,语文老师让你把作文本抱过去！
她赶紧起身,小跑着去收作文本。第三组最后一排的男生还在偷偷抄作文,见她过来,慌慌张张地把同桌的本子往抽屉里塞,夏晚没戳破,只是轻声说：快点写,老师要改的,抄了也没用。男生红着脸点头,她才抱着一摞作文本往办公室走,走廊里撞见抱着篮球的林野,对方手里还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牛奶。
没吃早饭林野把牛奶塞到她手里,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怎么手这么凉昨天又熬夜了
夏晚捏着温热的牛奶,心里暖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起得早。你赶紧去打球吧,马上要早读了。说着就往办公室跑,没看见林野站在原地,盯着她匆匆的背影,把原本要去操场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回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评讲模拟卷,夏晚坐在第一排,腰挺得笔直,手里的红笔不停地在卷子上勾划。
讲到选择题第8题,老师突然点了她的名：夏晚,你来说说这道题的错误选项为什么错。她站起来,清晰地列出三个错误点,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让她坐下。坐下的瞬间,她悄悄按了按酸胀的腰——昨天晚上趴在桌上写总结,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现在一动就疼。
下课铃响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赵磊就凑了过来,一脸苦相：班长,我妈昨天又给我报了个周末补习班,说是数学冲刺班,从早上八点讲到下午五点,还不让我请假。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补习班的缴费记录,后面跟着他妈妈发来的消息：再考不及格,就把你篮球锁起来。
夏晚看着那条消息,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自己昨晚回家时,妈妈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手里拿着她上周的物理小测卷,语气冷得像冰：怎么才考82上次不是还95吗是不是跟林野他们玩多了心思散了这周末别出去了,在家刷题,我给你买了三套卷子。
我也差不多。江若曦抱着画板走过来,卫衣袖子上还沾着点蓝色颜料,我妈说这次期中考试要是语文没进班级前二十,就把我画室里的颜料全扔了,还说画画是‘不务正业’,不如多背两首古诗。
她翻开画板,里面夹着一张没画完的速写,画的是操场边的梧桐树,枝桠间漏下的阳光里,站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是林野昨天打球的样子,只是还没来得及画完五官。
夏晚看着那幅画,又看了看赵磊皱成一团的脸,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原来大家都一样,被分数和家长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
这时苏哲抱着一摞参考书走过来,推了推眼镜,正好听见她们的话：其实这道物理题有更简单的解法,你昨天整理的步骤太复杂了,容易出错。他把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递给夏晚,又看向赵磊：你妈妈报的那个补习班,我去过一次,老师讲的都是基础题,对你没用,不如我们一起刷题。
赵磊眼睛一亮：真的可是我妈那边……
我来跟阿姨说。陈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刚买的面包,我上次跟我爸去参加教育讲座,认识了一个老师,他说‘针对性辅导比盲目补课有用’,我把讲座的笔记给阿姨看,再跟她说说你最近的进步,应该能取消。
他把面包掰了一半递给赵磊,又给江若曦递了块巧克力：你画画的时候可以吃点甜的,我查过,甜食能让人心情好,画得也会更顺。
夏晚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手里还攥着林野给的牛奶,突然觉得心里的沉重减轻了不少。
那天中午,他们没去食堂,而是躲在教学楼后面的紫藤花架下——这里是他们偶然发现的小角落,春天开紫藤花,夏天能遮太阳,连风都带着点凉快。
苏哲把自己整理的错题本摊开,里面每一道题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考点、易错点,甚至还有适合赵磊的解题步骤夏晚容易错的细节这样的备注。
林野帮夏晚揉着酸胀的肩膀,手法不轻不重,正好能缓解疲劳：以后别熬夜了,晚上十点我叫你睡觉,作业写不完我们早上来学校一起写。
江若曦趴在石桌上,给每个人画了张小像,赵磊的像上画了个篮球,苏哲的像上多了副眼镜,陈默的像旁边画了个小蛋糕,夏晚的像上,头发上别了朵小小的紫藤花。陈默则打开手机,跟赵磊妈妈发消息,还把赵磊最近作业正确率提高的照片拍过去,一句一句地解释为什么不用上补习班。
阳光透过紫藤花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风一吹,花瓣落在错题本上,夏晚伸手把花瓣捡起来,夹在笔记本里。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躲在房间里哭,觉得压力好大,可现在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有会讲题的苏哲,会帮忙沟通的陈默,会逗人开心的赵磊,会画画的江若曦,还有会关心她的林野,他们就像一道光,把她被试卷和期待压得灰暗的日子,照得亮了起来。
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们没去秘密基地,而是在夏晚家的书房里复习。
夏晚妈妈本来不同意,可看到陈默带来的教育讲座笔记,又看到苏哲把夏晚的薄弱知识点整理得清清楚楚,林野还帮夏晚讲了她一直没弄懂的物理题,最后不仅没反对,还煮了水果茶端进来,临走时还跟夏晚说：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别硬撑。
考试那天,夏晚走进考场前,林野把一支笔塞到她手里,笔杆上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别紧张,你超厉害的。苏哲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易错的公式汇总；赵磊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考完我们去吃火锅！陈默则把一把伞塞到她包里：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别淋着。
拿到成绩单那天,夏晚看着自己年级第二的排名,还有物理98分的成绩,眼圈一下子红了。赵磊虽然还是没及格,但比上次多了23分,江若曦的语文考了班级第十七,苏哲依旧是年级第一,陈默的数学满分。
他们又去了紫藤花架下,赵磊兴奋地说：我妈昨天给我买了新篮球！还说以后不逼我上补习班了！江若曦晃了晃手机：我妈说周末带我去买新颜料！
夏晚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手里的成绩单,突然觉得,所谓的爽,不是考了多高的分,而是当你被压力压得快喘不过气时,有人会帮你撑着；当你觉得自己不行时,有人会告诉你你可以；当你害怕家长的批评时,有人会帮你一起沟通。
这种藏在日常里的温暖,比任何逆袭都更让人觉得踏实,也更像青春该有的样子——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而是一群人一起,把那些难走的路,一步步走得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