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秒,冰冷刺骨的海水裹挟着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我。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丈夫周岩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英俊面孔。
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和他登上那艘死亡轮渡的前一晚…
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该换一换了。
1.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胸腔。
冰冷、窒息、绝望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却留下了刻骨的寒意。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海水的咸腥和窒息般的灼痛。
我……我没死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卧室,柔和昏暗的壁灯,暗红的丝绒窗帘紧闭着,身边是……
是周岩。
他睡得很沉,侧脸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柔和,认识我的每个人觉得,他是个事业有成、体贴妻子的完美丈夫。
周岩大我9岁,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在上海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厅,脾气温和、待人礼貌。
连我的父母都觉得,能和他结婚,是我走了狗屎运。
可就是这个人,在几个小时前——或者说,在另一个时空的明天——亲手将我推入了漆黑冰冷的大海,只为换取那千万级的保险金！
剧烈的恨意和恐惧让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我颤抖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5月4日,星期二,晚上11:30】。
日期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脑海。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被他谋杀的前一天晚上！
明天,5月5日,他就会以回辽宁老家办理落户手续为名,带我登上那艘从大连开往烟台的轮渡,然后在深夜,将我骗至甲板的监控死角,残忍地推入茫茫大海。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强行压抑下的、几乎炸裂的求生欲。
我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周岩心思缜密,演技高超,一旦被他看出任何异常,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提前下手,甚至采取更极端的方式。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努力让自己冰冷的身体和沸腾的情绪都平复下来。
我轻轻躺下,背对着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脑海里飞速运转着前世的点滴细节。
那数额惊人的保单,他隐藏的债务,那个我偶然瞥见却未曾深想的陌生号码的短信,还有他在推我下去前,那短暂流露出的、快意而贪婪的眼神……
证据,我需要证据。
2.
天亮后,周岩如同往常一样,温柔地叫我起床,甚至亲手给我倒了牛奶。
薇薇,明天我们就出发了,东西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笑着,眼神里满是宠溺,这次回老家把手续办了,以后咱们孩子上学就方便多了。顺便就当度个小假,海上夜景很美的。
若不是经历过那可怕的死亡,我恐怕又会沉溺在这虚伪的温柔里。
我强忍着恶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嗯,都听你的。
趁他去书房处理工作邮件的间隙,我开始了我的搜寻。
保险单！我记得前世在他死后,警察从一个他以为绝不会被发现的银行保险柜里,找到了厚厚一摞保单。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书房那个巨大的书柜,目光落在一本厚厚的《人类简史》上。前世,他曾在一次闲聊中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如把贵重东西藏在书架最显眼的书里。
我抽出那本硬壳书,中间果然被掏空了。
里面不是现金,而是几张薄薄的纸。
——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单。
被保险人：林薇。
受益人：周岩。
保险金额：人民币一千二百万元。
整份合同,我没有签过一个字！他竟然伪造了我的签名！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仅仅是一份保单,这是我的催命符！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每一页细节。然后小心地将其恢复原状。
接下来,是债务。
他的电脑密码是他自己的生日,我偶然见过,却从没有擅自打开过他电脑,我尊重他的隐私。
如今,我只庆幸自己记忆够好,轻易地打开电脑,在一个标记为餐厅季度报表的加密文件夹里,我找到了另一个地狱。
数十个网贷平台的借款合同,信用卡巨额透支的截图,甚至还有一份地下钱庄的高利贷借条,上面清晰地写着借款金额一百万,还款期限就在下个月！
总负债,超过三百万。
我再一次拍照留存。
最后,是那部他从不离身的备用手机。他今天恰好忘在了充电器上。
我用颤抖的手拿起它,屏幕需要密码。我尝试着输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输入他的生日——错误。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那个我偶然瞥见的陌生号码的前六位——解锁成功！
巨大的悲哀淹没了我。他所有重要的密码,都与我无关。
手机里内容干净得诡异,只有几条垃圾短信。但我在一个云端同步的备忘录里,找到了一条没有写完的信息：
……轮渡结构图已看清,三层侧甲板救生艇后方是监控盲区,夜晚人少……海事信号弱,落海后救援困难……务必确保……
后面的文字被删除了。
但足够了。
这一切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处心积虑、恶毒至极的杀妻骗保计划！
下午,我借口约了闺蜜做美容,逃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我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消化这一切,并规划我的反击。
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我浑身仍在发冷。明天,我就要踏上那艘注定沉没我人生的游轮了吗
不。
逃跑吗我可以现在就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强烈的恨意和不甘抓住了我。仅仅是逃跑,太便宜他了！他必须为他前世的恶行付出代价！他必须原形毕露,受到法律的严惩！
我要登上那艘船。
我要在他的剧本里,改写我的结局！
我拿出新买的、周岩不知道的手机卡,给我最信任、但远在老家的表姐发了信息,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并将保单、债务证据的照片发了过去。
【姐,如果我明天晚上之后失联,或者发生任何意外,立刻报警,并把所有证据交给警察！记住,是立刻！】
表姐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声音惊恐万分。我无法详细解释,只能一再强调按我说的做,相信我。
挂了电话,我开始构思船上的计划。
时间、地点、动机他都选好了。我需要的,是让他自曝其罪。
录音！
我必须引导他说出关键性的话。
证人！
我需要让第三方目击到他的异常。
证据固定！
我要让他动手的瞬间,变成他坠入法网的瞬间。
……
第二天,5月5日。
我站在码头,看着眼前巨大的白色轮渡,如同看到一头蛰伏的巨兽。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来,让我一阵反胃,那是我死亡的味道。
周岩体贴地拎着行李,搂着我的肩膀：走吧,薇薇,房间我订了最好的海景舱。
我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恨意,柔顺地跟着他走上舷梯。
登船过程很顺利。我们的房间宽敞舒适,巨大的玻璃窗外就是蔚蓝的海面。
放好行李,周岩显得有些兴奋：我们去甲板上逛逛吧,熟悉下环境。
我知道,他是在为晚上的行动踩点。
好啊。我笑着答应。
我们从上到下走着,我表现得像个好奇的孩子,哪里都想去看看。周岩耐心地陪着,但他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各个摄像头的位置,以及人群分布。
最终,他自然而然地把我带到了三层侧甲板。
那里摆放着几艘巨大的橙色救生艇,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船行驶到深海,这里海风猛烈,游客稀少。而在救生艇和船舱壁之间,恰好有一个狭小的空间,形成一个完美的视觉死角。
一个前世我殒命于此的死角。
这里视野真开阔。周岩张开手臂,迎着海风,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压抑的激动,晚上在这里看星星,一定很棒。
我看着他的背影,胃里一阵翻腾。是啊,很棒,棒到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谋杀。
嗯,就是风太大了,有点冷。我抱着手臂,微微发抖,而且这里好像有点偏僻,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在呢。他转过身,温柔地把我搂进怀里。
在他的怀抱里,我只感到无比的冰冷和恶心。
下午,我以晕船为由在房间休息,周岩则说去酒吧坐坐。
我知道,他需要酒精来壮胆,或者麻痹自己那可能仅存的一丝良知。
我独自一人,再次来到甲板。这次,我仔细观察了那个死角周围的环境。
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船员通道的入口,偶尔会有船员经过。
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面相敦厚的工作人员正在附近整理救生圈。
我走过去,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师傅,打扰一下。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他停下手里的活。
我想问一下,晚上这里会亮灯吗我先生约我晚上来这里看星星,我有点怕黑。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依赖丈夫的小女人。
船员笑了笑：灯会亮,但这一块确实比较暗,风景好嘛。您要是怕,最好别太晚来,或者让您先生陪您去上层的主甲板,那边人多也亮堂。
这样啊……谢谢您。我顿了顿,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傅,怎么称呼您呀万一……万一我晚上真的过来,找不到路或者害怕,能找您求助吗
船员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我的要求有点奇怪,但还是爽快地说：我姓王,是这层的值班水手。您有事可以去那边值班室找我,或者按墙上的呼叫铃也行。
太谢谢您了,王师傅。我真诚地道谢,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一个潜在的证人。
傍晚,我和周岩在餐厅吃了晚饭。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喝了不少酒,眼神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在慢慢积聚。
时机快到了。
回到房间,我借口洗澡,将新手机调好录音模式,放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确保它可以清晰地录下周围的声音。
晚上九点,海面已经完全漆黑,只有轮船的灯光划破浓重的夜色。
周岩深吸一口气,看向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薇薇,走,我们去甲板看星星吧,刚才我看了,今晚星空特别美。
来了。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甚至带上了一丝期待：真的吗好啊。
我穿上那件放着手机的外套,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甲板上风更大,更冷了。几乎看不到别的游客,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轰鸣声。
他径直拉着我,走向那个救生艇后方的死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走到那个熟悉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从背后环住我,指着远方的夜空：看,薇薇,那里的星星多亮。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我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以及他手臂肌肉的紧绷。
他在紧张,也在兴奋。
我靠在他怀里,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我的手悄悄伸进口袋,确认录音仍在继续。
老公,我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你给我买那么多保险,万一……万一我真像保单上写的那样,出意外死了,你可怎么办啊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环着我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他干笑两声：傻瓜,说什么胡话呢。那就是买个保障,图个心安。我们会平平安安,白头到老的。
是吗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对着他。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骤然变化的情绪。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盯着他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我害怕那些债,三百多万,我们怎么还高利贷会找到我们吗
周岩的身体猛地一震,声音瞬间变了调：你……你说什么什么债
你的电脑,你的手机……我慢慢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那些保单,伪造我签名的保单。周岩,一千两百万,我的命,值这个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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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和海浪声。
黑暗中,我几乎能听到他大脑疯狂运转和最终防线崩断的声音。
他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你查我！他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无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狰狞,你居然敢查我！
他猛地向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刚才的温柔体贴荡然无存,只剩下野兽般的凶狠。
所以呢你知道又怎么样他嗤笑起来,语气变得疯狂而得意,没错！是我买的！债我还不上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到钱！才能活下去！
他承认了！录音笔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为什么！我假装崩溃地哭喊,继续刺激他,就为了钱你要杀我
不然呢！他低吼着,彻底撕下了面具,你以为我爱你别天真了！娶你不过是因为你看起来最简单最好控制！没想到你这么碍事！乖乖去死不好吗还能帮你父母赚笔养老金！
他的话语像毒蛇一样钻入我的耳朵。
但就在他情绪最激动、准备上前动手的瞬间,我猛地向旁边一闪,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尖叫起来：啊——救命啊！！杀人啦！！！
尖锐的呼救声划破了寂静的海夜。
周岩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地扑过来想捂住我的嘴：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拼命挣扎,继续大喊救命。
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从船员通道的方向传来！
住手！干什么呢！一声暴喝响起。
是那个姓王的水手！他带着另一个年轻船员冲了过来。
周岩的动作瞬间僵住。
就在王水手的手电筒光柱打在我们身上的那一刻,周岩脸上狰狞的表情如同变戏法一样,瞬间切换成了无比的焦急和担忧。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对着船员急声道：两位师傅快来帮帮忙！我老婆！我老婆她梦游了！还有点抑郁症,想不开要跳海！我差点拉不住她！
他的表演逼真至极,语气里的惊慌和关切听起来无懈可击。
王水手狐疑地看着我们俩。我头发凌乱,衣衫因挣扎而有些不整,脸上还挂着泪痕。周岩则是一脸的心力交瘁。
不是的！他不是我丈夫！他是凶手！我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颤抖,他要杀我！他给我买了巨额保险,要把我推下去骗保！他刚才亲口承认了！
周岩立刻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薇薇！你看看你在胡说些什么！医生说了你不能受刺激！两位师傅,实在对不起,我这就带她回房休息……
他试图强行把我拉走。
等一下！王水手拦住了他,目光锐利地在我和周岩之间扫视。他显然记得我下午的奇怪问询。此刻,我的指控虽然惊人,但结合我下午的提前行动,让他没有立刻相信周岩的话。
这位女士,你说他要杀你,有证据吗王水手沉声问道。
有！我有录音！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点开录音播放键。
【……我真的很害怕……我怕那些债,三百多万……】
【你……你说什么什么债】
【你的电脑,你的手机……那些保单,伪造我签名的保单。周岩,一千两百万,我的命,值这个价吗】
【你查我！你居然敢查我！】
【所以呢你知道又怎么样没错！是我买的！债我还不上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到钱！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就为了钱你要杀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爱你……乖乖去死不好吗……】
手机里传出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海风中。
周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他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我的手机,他完全没料到我会录音！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剪辑的！是合成的！他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试图扑过来抢手机,薇薇你为什么要伪造这个害我！你病得太重了！
王水手和另一个船员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失控的周岩。
证据确凿,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水手脸色极其严肃,拿出对讲机：指挥中心,指挥中心,三层左舷甲板发生紧急情况,疑似恶性案件,请安保立即过来！立刻通知船长！
很快,船的安保人员迅速赶到,控制了状若疯狂的周岩。
我被带到了船上的医务室休息,一位女船员陪着我,给我倒了热水。我裹着毯子,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但心里,却有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冰冷的恨意。
轮渡改变了航向,全速驶向最近的港口。
海事警察早已接到通知,在码头严阵以待。
船一靠岸,周岩就被戴上手铐,押了下去。他经过我身边时,投来的那一眼,充满了最恶毒的诅咒和难以置信的绝望。
我被请去警局配合调查。
我提供的录音、以及同步传给我表姐的保单照片、债务截图,构成了强大的证据链。
警方迅速搜查了我们的家和周岩的办公室,找到了他藏匿的更多证据：所有保单的原件、更多的高利贷合同、甚至在他的电脑浏览记录里,发现了多次搜索轮渡监控死角、落海救援时间、意外保险理赔流程的记录。
那个他备用手机里提到的云端备忘录,也被技术恢复了出来。
铁证如山。
在审讯室里,面对无可辩驳的证据,周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对自己伪造签名投保、预谋杀人骗保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动机、策划过程、行动实施,与我经历的以及调查到的完全一致。
……
三个月后,法院一审开庭。
周岩站在被告席上,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再也看不到一丝曾经的斯文光彩。
法庭当庭播放了那段改变命运的录音。
听着里面他自己那疯狂而恶毒的声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公诉人一一出示证据,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
我的辩护律师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事实。
没有任何悬念。
审判长庄严的声音在法庭回荡：
……被告人周岩,为偿还个人债务,产生杀人骗保之恶念,其行为丧尽天良,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手段特别残忍,主观恶性极深……
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法槌落下。
清脆的声音,为这一切画上了句号。
我坐在原告席上,没有欢呼,没有痛哭,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结束了。
这场以爱为名、精心策划的谋杀,终于以罪恶的伏诛而告终。
我抬起头,透过法庭高高的窗户,看到了一小片湛蓝的天空。
阳光刺眼。
就像我重生醒来的那个早晨。
这一次,我真的活下来了。
我走出了法庭,走出了那片笼罩了我两世的无情海域。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知道,我从深渊爬回来了,这一次,我会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