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内鬼！我们的人被包抄了！”
我的脸色骤然一变。
管家下意识一惊，顾斯年出手极快，反制住他。
还有霍昭宁帮他。
局势再次逆转，房间里两拨人看似泾渭分明。
可顾斯年和霍昭宁站在林卿卿身后。
而我身后，空无一人。
顾斯年捕捉到我这一瞬的失态，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来，最终赢家还是我。”他抹了把脸，眼神偏执地盯着我。
“音音，既然恨我，敢不敢玩最后一把？”
他示意手下递过来一把左轮手枪。
“俄罗斯轮盘赌。就我们两个。”他填上一颗子弹，转动弹巢。
“你开一枪，我开一枪。”
“你死了，我给你陪葬。”
“我死了，你带走他们两个，我的遗书留在老宅，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棵梅树下。”
“那里有全部的真相，包括，你父亲为什么明知道是毒药，还会喝下。”
“斯年哥！不要！”林卿卿尖叫。
霍昭宁也惊呼：“顾先生！”
我看着那把枪，又看看顾斯年孤注一掷的眼神。
“好。”
我没有丝毫犹豫。
赢家会是我。
赢家只会是我。
背叛者，没有任何借口和苦衷。
死不足惜。
这是父亲教给我的。
第一枪，我对准自己太阳穴，扣下扳机——空响。
第二枪，顾斯年对准自己，扣下——空响。
第三枪，又轮到我了。
我对自己开枪，空响。
我笑了。
一共五发子弹，三发空响。
顶多空弹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被我指到的人，必死无疑。
没有丝毫犹豫。
我一步上前，枪口抵住他的额头，挟持了他。
他笑了，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音你没有心”
我皱眉。
我没有朝他开枪。
“心？”我俯视着他，如同俯视蝼蚁，“早在你利用我害死我父亲的那一天，就死了。”
顾斯年笑了。
“我知道。”
“我知道你恨我。”
他吐出鲜血，却是瑰丽的紫红。
林卿卿颤抖着捂住唇。
“斯，斯年哥”
我皱眉：“你服毒了？”
顾斯年笑了。
“是，我必死无疑，沈音。”
“我知道你恨我，我”
顾斯年的声音变得很轻。
“我也恨你。我恨你这十年，从未爱过我。”
“沈音，我偏不要死在你手下。”
霍昭宁近乎疯狂。
“他妈的顾斯年你耍老子！早知道这样，我跟本不会来！”
“你说了，说了今天会给卿卿复仇！”
顾斯年不曾回应，只是看着我，满面依恋。
像是，要把我刻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幕里。
他颤抖着手，伸过来摸我的脸。
“沈音，让我也报复你一次吧。”
“其实树下，根本没有我的遗书。”
“你就当我，是个背叛者。”
“没有苦衷，不值得原谅。”
他慢慢闭上眼睛。
我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骇然的脸。
扫过脸色惨白的林卿卿，扫过失魂落魄的霍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