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静。
贺深眼睫轻颤,目光悄无声息的从手上的黑色绑带上移到手背上方的那只脚上。
白皙的脚背被黑色漆皮鞋面包裹,脚尖微微翘起时露出水钻红底,在灯光的照耀下,贺深一时很难分辨到底是她鞋底的水钻更加晃眼,还是她露出的脚背和脚踝白的惹眼。
眸光一暗,少年喉结反复滚动几次,勉强移开视线。
“待会儿姐姐要穿的。”
喑哑的声音响起,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如雨后的春笋,嫩芽钻出土壤,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江荔从公司出来没有换衣服,不过与往日不同,她今天的穿搭不似之前那般舒适自由。
白天她跟着老高参加了一个活动,所以出门时特地穿了一套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裙。但活动现场年轻人居多,为了显得不那么严肃,她临走前又在腰间搭配了一条珍珠腰链。
圆润的珍珠由银色链条串成一条细链,绕着她的细腰打了个结,紧紧箍住。然后另一端富余的链条直直垂下,白色的珍珠点缀在黑色西装布料上,悬在腿间,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因为刚刚准备去拍照,江荔挽了一天的卷发散开,顺着肩膀滑下来,发丝在腰间的珍珠上划过。随即在她俯身时,那几根发丝又跟着垂下来,落在贺深脸庞,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耳根。
贺深身体微僵,比她的声音先一步落下来的,是她身上令人沉醉的香气。
她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喜欢用一些偏温暖或清新的香水。今天大概是出席了某种正式场合,她身上的香水也特地换了更加严肃冷冽的木质香。
刚刚太紧张了,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她今天换了香水。
“平时解我衣服的时候动作不是很快吗?怎么今天这几根绑带弄了十几分钟了,还没有弄好?”
“”贺深眸光一闪。
江荔就是故意的。
看贺深手抖,看贺深脸红,看贺深眼神闪躲和欲盖弥彰的解释,她心里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大概是征服欲在作祟。
“款式看起来有点复杂。”
贺深小声说,“快好了。”
话落,他感觉到身后那股木质香淡了些,但是那道目光依旧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像是烙铁紧紧印在他身上,为他打上了江荔所有物的标签。
意识到这一点,他并没有羞愤,全身的血液反而向同一个地方奔涌。
江荔微微退开,单手托着下巴继续盯着他看,倏地,目光一顿。
“你手上怎么回事?”
“”
闻言,贺深勉强分出一丝注意力,余光从手背上的红痕扫过。
他一直没注意,现在细看,应该是刚才被祁霄划伤的。
他用手指蹭了蹭,大概又觉得脏,随即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酒店准备的热毛巾用力擦拭,“应该是不小心划到的,没事的。”
好在只是一道血痕,不是很严重。
只是他嫌弃的很,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好似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一般。
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江荔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毛巾抢过来。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指如羽毛般扫过他的手背,贺深抬起眼,从她垂在腰侧的珍珠,缓缓上移,路过她俯身时微微敞开的领口,停留数秒最后看向她精致的眉眼。
她真的好漂亮。
平时她总是画淡妆,今天难得见她画这样的浓妆,别有一番风味。
嗯,想被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