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什么都不用喝了,毕竟他期间开口的次数比我喝水的次数还少。”
提到这里,凯文一脸怨念。
他看起来似乎对贺深有很多不满。
最后,他还是倒了杯果汁给江荔,放在茶几上。
“你也喜欢这些吗?”
他看着茶几上的模型,笑了,“我年轻的时候可喜欢拼这些东西了。不过,上了年纪逐渐就没兴趣了。之前几个小时就能拼完的,现在要三四天才行。”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正愁没地方放呢。”
江荔摇头,“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这些。”
“但是看你动作很娴熟,不像是第一次玩。”
“嗯,小时候同桌偷偷带了一个来学校,我们拼了一节课。”
“然后呢?”凯文饶有兴趣的问。
“然后被老师发现,叫了家长。”
再然后,她三天没去学校。
因为高烧不退。
凯文察觉到她有话没说完,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话,他就知道江荔对他有所防备。
“怎么了?”江荔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很警惕。”凯文笑着摇摇头,“让我想到了初见贺深的时候。”
“他甚至比你还警惕。”
“你起码还愿意和我讲话。他最初见我的时候,全程只有我在发出声音。”
“他很排斥我,也不愿意见到我,只是偶尔会来找我聊聊天。从他小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是的,我来这里已经快十年了。”
“大概到他初中吧,他才慢慢和我敞开心扉。但是他对所谓的治疗还是比较排斥,我也只能陪他说说话。”
“早期我一度怀疑他是什么自闭症儿童。后来一分析,他这病情比自闭症还复杂。”
“真是一个命苦的小孩儿。他好像从出生就拥有了很多旁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但是唯独没有幸福。”
“比起同龄人,他更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长时间被摆在商店的橱窗里,供人观赏。”
“后来好不容易感觉到他的病情稍微有些好转,结果哎。我是真的不是很理解这些中式父母到底想要什么。”
江荔眼睫轻颤,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他们好像一直都很矛盾。一边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一边又担心孩子脱离掌控,日子过得太幸福?”
“我感觉他们都是变态。”
“要不是和贺家签了长期协议。就目前你们国家这个行业情况来看,我的诊所完全可以开遍全国!然后我就可以早点退休躺在家里数钱了!”
江荔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可以进入正题了。”
“正题?你说的是?”
“你不用再用贺深做话题,来让我放下戒备。”
江荔从包里拿出折成千纸鹤的“试卷”放在桌上,“这是上次的心理评估试卷。”
“哦我的天呢,这简直是件艺术品!”凯文捧着千纸鹤夸了两句,见她面无表情,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展开试卷。
江荔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但作为心理医生,凯文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良久,凯文的目光才从试卷上移开,他笑着看着她,“假如,明天你的生命就会迎来终结,允许你带走一样东西,你会选择什么?”
“心爱的玩具,还是宝贵的财富,亦或者是”
江荔没有听下去,“贺深。”
“”
凯文吸了口气,“你只能带走一件物品。”
江荔不懂,“他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带走?”
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