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张豹的兴奋劲并没持续多久。
现实的压力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青云门弟子的心头，也压在我的心上。流云剑宗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炼气六层那么简单了。
一个月？系统真是看得起我。
事务堂内，气氛凝重。赵小明和几个稍微胆大些的弟子围在我身边，个个愁眉苦脸。
“顾大哥，我们…我们真的能挡住吗？”一个叫李铁柱的弟子小声问，他刚才激动得最狠，现在却也最慌。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赵小明：“门内现在还能动的，算上你和我，一共多少人？修为都怎么样？库房里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一点都不要漏，全告诉我。”
赵小明深吸一口气，掰着手指头算：“算上顾大哥你，一共…十二个人。王长老他…唉，不算他了。修为最高的是我，炼气二层，铁柱也是二层，但刚突破不久。剩下的都是炼气一层，还有两个师弟受伤没好利索。”
“库房…”他脸色更苦了，“除了刚换回来的那点粮食和十几块下品灵石，就…就只剩几捆炼制失败的低级符纸，小半罐朱砂，还有…还有一把锈得快断掉的铁剑，据说是某位祖师爷当年用过的，但早就灵性尽失了。”
真是要啥啥没有。我心往下沉，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
“够了。”我站起身，“从今天起，所有人，听我安排。”
我的第一个命令是：所有人，包括我自已，除了必要的值守和吃饭睡觉，全部到修复后的聚灵阵旁修炼！那十几块灵石，分给修为最低、伤势未愈的弟子优先使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状态，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第二个命令：赵小明，带两个机灵点的弟子，再去一趟山下坊市。这次不买粮食，用剩下的所有灵石，去买最便宜的“聚气散”材料，有多少买多少！再买些结实的麻绳和普通铁矿回来。
“聚气散？那是最低级的辅助修炼丹药，可我们没人会炼丹啊！”赵小明愕然。
“我会。”我言简意赅。游戏里为了冲炼丹技能，这玩意儿我炼了不下几千份，闭着眼睛都能配比。虽然现实世界肯定有差异，但我有洞察之眼，可以精准监控火侯和药力融合！
赵小明将信将疑，但还是带着人赶紧去了。
他们走后，我立刻钻进了所谓的“库房”——其实就是一间更破的偏殿。拿起那捆炼制失败的符纸和朱砂，洞察之眼开启。
【劣质的火鸦符：符文结构错误率达35，灵力通道阻塞，注入灵力大概率自燃或失效。可修复概率：低。】
【劣质的御风符：符文笔画扭曲，灵引缺失，效果微弱且极不稳定。可修复概率：中。】
【受潮的朱砂：灵气流失严重，符墨品质下降。建议阳光下暴晒两个时辰。】
能救一点是一点！我立刻动手，将还能勉强修复的符纸挑出来，按照洞察之眼指示的正确笔画，用所剩不多的朱砂小心翼翼地进行修补。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对灵力的微操要求很高，我那炼气一层的灵力几下就见了底，只能一边吸收稀薄的灵气一边干，进度缓慢。
但当我成功修复第一张“御风符”，并注入一丝灵力激活它，感受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清风环绕手掌时，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一下午时间，我修复了三张御风符，两张效果打折扣的神行符。至于那些火鸦符…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我干脆把符纸拆了，将还能用的部分碾碎，重新调入了朱砂里，好歹节约点材料。
傍晚，赵小明他们回来了，带来了几大包药材、一些铁矿和麻绳。药材品质参差不齐，但我现在没资格挑剔。
没有丹炉？就用大铁锅！没有地火？就烧柴火！
我在院子里支起大铁锅，让李铁柱负责控火。洞察之眼全程开启，死死盯着锅中药材的变化。
“火大三分！快！”
“撤火！搅拌！顺时针十圈，快！”
“把那片枯叶挑出来！对，就是那片，它药性变了，会影响融合！”
我像个指挥若定的将军，实际上手心全是汗。这可比游戏里点一下鼠标难上一万倍！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让一锅材料报废。
浓郁的、带着焦糊和药香混合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引来所有弟子围观，他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当锅里粘稠的药液渐渐收干，凝结成一种深褐色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的药膏时——
【低劣的聚气散：药力融合度51，蕴含微量灵气，服用后可小幅加速炼气期低阶修士灵气吸收速度。伴有轻微腹泻、口干副作用。】
成了！虽然品质堪忧，还有副作用，但它成了！
“快！拿勺子来，分成份！”我顾不上擦汗，赶紧指挥。
当第一批歪歪扭扭、卖相极差的“聚气散”送到弟子们手中时，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神迹！
“真的…真的是丹药！”
“顾大哥居然还会炼丹！”
当晚，所有弟子（包括我）都服用了聚气散，然后在聚灵阵旁拼命修炼。腹泻和口干算什么？能提升实力活下去才是王道！
效果是显著的！虽然聚灵阵汇聚的灵气依旧稀薄，聚气散品质也差，但两者叠加，再加上弟子们从未如此拼命，修炼速度明显提升了一截！
接下来的日子，青云门这台生锈的机器，在我这个半吊子工程师的强行驱动下，疯狂运转起来。
我白天指导修炼、修复符箓、炼制那坑爹的聚气散，晚上自已疯狂运转那该死的《基础炼气诀残篇》，靠着洞察之眼的内视和微操，硬是把效率提升了一点点。
【修为提升：炼气期二层（5）】
通时，我让赵小明带着弟子，用那些麻绳和铁矿，在进山必经之路上，依托地形，设置一些简单的绊索、陷坑。没什么大用，但至少能示警，能给来袭者制造点麻烦。
期间，王长老像个幽灵一样，冷眼旁观，偶尔眼神闪烁，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我知道，内忧未除，外患又随时可能降临。
时间，一天天过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