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摸索着生火做饭。
晚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和几个黄硬的窝窝头。
她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借口累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
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堆稻草。
她躺在扎人的稻草上,睁着眼睛看着漏风的屋顶,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
这个世界,极有可能是赵雨梨童年记忆的扭曲投影。
李晓曾说赵雨梨家里是农村人,思想贫穷、重男轻女。
而那晚,赵雨梨在楼道里那段绝望的哭诉,每一个字都与眼前的景象重合。
“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吸血鬼!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变得跟妈一样的”
“被他们锁起来!成为他们口中的神经病!”
赵家的那个疯女人,很有可能是她妈妈。
可她和陆景深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是赵雨梨的潜意识安排,还是这个世界自行演化的结果?
只有两天时间了。
如果两天之内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鬼地方,和陆景深拜堂成亲吗?
林晚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就在这时。
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缝隙。
一个黑影,像只偷食的老鼠,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林晚星瞬间警觉起来。
她立刻闭上眼睛,放缓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
黑暗中,那细碎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正一步步朝着她的草堆靠近。
她眯眼看到了,是她那个“妹妹”,夏梅。
这么晚了,她偷偷摸摸地溜进自己的柴房,想干什么?
林晚星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一动不动。
脚步声在她的草堆旁停下。
紧接着,她感觉到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被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旁边。
黑影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她没有醒来,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十秒。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晚星才猛地睁开眼。
她坐起身,借着从屋顶破洞漏下的一缕微弱月光,摸索到了枕边的那个东西。
是一把砍骨刀。
刀刃锋利,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刀柄的木头上,还用刀尖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强”字。
这东西,是男人的。
这村里,不会有女人用这种刀,而这个家里,更没有哪个男人的名字里带“强”。
她那个好妹妹,半夜三更,把一个男人的贴身之物,放到她枕边
林晚星的眼中闪过无奈和嘲讽。
这栽赃嫁祸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无非是想在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搜”出这把刀,然后污蔑她和那个男人有染,败坏她的名声,搅黄她和陆景深的婚事。
真是天真得可笑。
林晚星拿着刀,在柴房的角落挖了个坑,将它深深地埋了进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砰——!”
柴房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狠狠踹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