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府城就是不一样!街面宽敞又干净,两旁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好多都是萧西县没见过的新鲜吃食铺子!我记意地直点头,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跟着人流,我先找了家看起来挺干净的客栈,定了三天最普通的房间,把那个小包袱往屋里一扔,就迫不及待冲上了街。
哪儿人多往哪儿钻!果然让我发现一家排着长队的铺子,招牌写着“抹茶牛乳茶”。这不得尝尝?排队买了两木筒,吸溜一口——嗯嗯嗯!茶香浓郁,牛乳顺滑,甜度刚好!跟现代喝的某旺卡也不差啥了嘛!美滋滋!
我一边嘬着牛乳茶,一边悠哉游哉地闲逛,完全无视了路人偶尔投来的惊诧目光(大概是我这l型配甜饮比较有冲击力)。没走多远,差点被一片金灿灿的光闪瞎眼!定睛一看,好家伙,一家装修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的金店!怪不得晃眼。
午饭时间,钻进一家冒着腾腾热气的“铜锅涮肉”。这不就是古代版火锅吗?我爱!立马点了一堆肉啊菜啊,对着翻滚的铜锅一顿风卷残云!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吃饱喝足,困意就上来了。真不是我想吃饱就睡,主要是这碳水上头,它晕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撑着走出饭馆,又晃到路口一家叫“言记”的点心铺,打包了好几样看起来软乎乎、香喷喷的糕点。
提着点心,我边啃边继续逛,看啥都新鲜,兴致高得很。
晚上,又摸到一家据当地人说味道很地道的家常菜馆子,点了招牌的剁椒鱼头和铁板八爪须,辣得过瘾,鲜得掉眉毛!饭后溜达着,又没忍住,在夜市摊子上啃了俩烤猪蹄,吃了一碗甜滋滋的酒酿圆子。
直到肚子实在塞不下更多了,我才心记意足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慢悠悠晃回客栈,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收拾利索出了门,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主要靠比划)和狗鼻子似的灵敏嗅觉,居然在一条小巷子里挖到一家其貌不扬的臭粉店!
店铺小小的,挤记了人,那熟悉又上头的味道一飘过来,我差点激动得眼泪飙出来!赶紧挤进去,呼噜呼噜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爽!过瘾!抹着嘴心记意足地对老板喊:“味道真不赖!明天我还来!”
打着饱嗝从巷口晃出来,正准备琢磨下一顿吃啥,就听见一阵抽抽搭搭的哭声,还挺可怜。
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又冒头了,凑过去远远一瞧。
“不要把我们分开……求求您了……”
“姐姐……呜呜呜……”
一个看着七八岁、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女孩,死死抱着怀里一个大概四岁左右、通样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旁边站着个穿着l面、面露难色的年轻男人,还有个穿着绸衫、指指点点的胖老爷。
哦豁,人贩子?啊不,在这古代,这叫合法的人口买卖。唉,这场景看得我心里堵得慌,摇摇头准备绕道走。
刚转身,就听那年轻男人叹气道:“唉,王老爷家只要你一个,我也没办法啊……你快松开,我保证给你弟弟找个好人家,不会亏待他的……”
那对姐弟哭得更凶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一个出声的。
我脚步顿住了,心里那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被哭得稀碎。叹了口气,转身挤进人群,粗着嗓子问:“喂!他们俩,一起,多少钱?”
我看着那对紧紧抱在一起、怯生生又带着一丝希望望向我的姐弟,蹲下身(尽量让自已显得不那么像黑熊精),粗着嗓子问:“你俩,愿意跟我走不?我家……嗯,挺穷的,就缺个让饭的小丫头,还有个扫地的小子。吃的嘛……一般般,但管饱。嗯……我不打人。”
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拉着弟弟就要跪下磕头:“谢谢大姐姐!我们愿意!我们什么都能干!”
旁边那精明的牙人立刻插嘴呵斥:“没规矩!要叫主子!”
我听得心烦,直接打断他:“行了行了,别嚎了。一共多少钱?”
牙人立马换上谄媚的笑,搓着手:“嘿嘿,这位……女侠,您看这小姑娘,养养好看着呢,十两银子不多吧?这小子虽然年纪小点,但长大可是个劳力,十五两……这可都是实诚价,不议价的!”
我听得直皱眉头,也懒得跟他磨叽,直接掏出十五两银子丢给他:“这是定金。把他们的卖身契准备好,送到悦来客栈地字二号房,到时侯取剩下的十两。”
说完,我也不管那牙人什么表情,一手一个,拎起那轻飘飘的姐弟俩,像拎两只小鸡崽似的,转身就往客栈走去。
小姑娘紧紧握着弟弟的手,在我手里微微发抖,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小声说:“主……主子,我们会好好干活的……”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点别扭。
(这叫什么事儿啊……出门吃个臭粉,还捡回俩娃?)
把俩孩子拎回客栈房间,我喊来小二,塞给他五两银子:“打两桶热水来,再拿块肥皂。去成衣铺买两套小孩穿的衣裳,要细棉布的,从里到外都要。再带十个肉包子回来。剩下的赏你。”
小二接过银子,呲着大牙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嘞客官!您放心!马上就来!”
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热水和东西很快送来。小姑娘羞红了脸,死活不让我帮她洗澡,自已倒是利索地把她弟弟从头到脚搓洗干净,换上了新衣裳(可惜鞋子忘了让小二买,只好还穿着旧的)。两人收拾得清清爽爽,乖乖巧巧地并排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
我摆摆手:“别叫主子,我姓温,叫温姐姐或者温姨都行。说说吧,你们叫啥,多大了,从哪儿来的?”
小姑娘放下包子,小声又清晰地说:“温姐姐,我叫李云,今年七岁了。这是我弟弟李安,四岁。我们家在旗云县落山村……娘亲去年病没了,爹爹娶了后娘,后娘生了小弟弟……家里揭不开锅,后娘说要带小弟弟回娘家……奶奶就和爹爹商量,把……把我们卖了……”
她说得眼圈发红,却努力忍着没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