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糟心的古代!
我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行了,别难过了。以后跟着我,饿不着你们。快吃包子,吃完带你们逛街买鞋去!”
“姐姐,你要给我们改名字吗?”
“你娘亲疼爱你们吗?”看他们一边点头一边控制不住抹眼泪“那你们换跟你娘姓氏吧!”
“嗯!那我就叫曹云,弟弟就是曹安。谢谢姐姐!”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是那人牙子来了,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我接过他递来的卖身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其实根本看不懂),干脆喊了客栈掌柜过来帮忙瞅瞅。
掌柜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温姑娘,契纸没问题,画过押的。”
我这才把剩下的十两银子丢给人牙子。他接过钱,还想套近乎:“女侠真是爽快人!下次若还有需要……”
“哼!”我没好气地打断他,一把将他推出房门,砰地关上门,隔绝了那烦人的声音。
门外传来人牙子嘿嘿的笑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等俩小家伙慢吞吞吃完包子(一人一个就喊饱?骗鬼呢!眼睛还老往剩下的包子上瞟),知道他们还拘束着,我也怕他们饿久了不宜多吃。行吧,先垫垫,慢慢来。
“走!陪我逛街去!”我还是老规矩,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
小安(现在叫曹安了)已经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好玩似的张开小胳膊,咯咯笑。小云看着弟弟,又看看我,再看看周围热闹的街道,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走到人多的地方,我把他们放下来。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筒原味的牛乳茶,我自已还是捧着最爱的抹茶味。俩小孩捧着木筒,小口小口吸溜,眼睛瞪得圆圆的。
“温姐姐,这个好甜!”
“好顺滑呀!”
他俩用那种亮晶晶、像小狗似的眼神看我,我没搭理,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串比他们脸还大的烤肉串。“小安,吃不完给你姐,不许浪费!”
一路吃吃喝喝,逛到了一家叫“映衣阁”的成衣铺子。我大手一挥:“进去,每人挑四套衣裳,从里到外,鞋子也要配好!”
小安兴奋地小脸通红,最后挑了蓝色、绿色、黑色和灰色的细棉布衣服。小云则选了粉色、米色、淡蓝色,还有一套和我一样的黑色。鞋子也按衣服的颜色配齐了。
小安抱着新衣服,开心地原地转圈圈。小云看着我,眼圈又红了,带着鼻音说:“温姐姐……我、我一定会好好干活报答你的!”
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行了行了,知道你能干。走吧!”
给我自已?没啥好挑的,清一色黑色,简单省事,耐脏,主要是——我喜欢。
跟衣铺老板说好把新买的衣服鞋子直接送回客栈,我放慢脚步,带着两条新晋小尾巴,继续在街上慢悠悠地逛吃逛吃。
我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跟他俩说:“我呢,是来这儿玩的,过几天就回家。你俩这几天就跟着我好好玩玩,放松点。等回去了,有的是活儿给你们干,别心急。”
他俩乐呵呵地点头,小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应着。
路过一个馄饨摊,香味扑鼻,我给他俩打包了一份鲜肉小馄饨。然后又拐进了我最爱的那家臭粉店,不顾老板和零星食客惊讶的目光,点了三大碗。
在姐弟俩震惊的注视下,我呼噜呼噜干完了我那碗,记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俩的小嘴张得能塞进鸡蛋了。
回到客栈,我找老板又要了我隔壁的地字三号房,给他俩住,又续了三天房钱。
抓了一把铜钱塞给小云:“明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去楼下让伙计给你们拿几个包子,再要两碗汤。吃饱了就在屋里玩,别乱跑。等我睡醒了来找你们。”
小云紧紧攥着铜钱,用力点头:“嗯!温姐姐,我们知道了!”
第二天居然破天荒醒得早,心里惦记着隔壁俩小家伙,干脆爬起来去看看。
推开门,俩孩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了,一看我进来,眼睛一亮:“温姐姐,你醒啦?”
“嗯,你俩咋不去楼下吃点东西?”
“我们……想等姐姐一起……”小云小声说。
“行了,不等了,走,出去吃。”我挥挥手。
刚带着他们走出客栈门,就看见一张让人扫兴的脸——昨天那个人牙子,正火烧屁股似的朝我奔来。
我眉头一皱:“你怎么又来了?”
人牙子赔着笑脸,气喘吁吁:“嘿嘿!女侠,姐!咱、咱是来找您救命的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点都不想听。“没空!”我拉着俩孩子就要走。
人牙子却死死跟在后面,声音带着哭腔:“姐!姑奶奶!真是人命关天啊!您行行好,听我说完!”
我被他吵得烦,没好气地停下脚步:“有屁快放!”
他赶紧凑近,压低声音:“嘿嘿,姐,小子知道您是个心善的,最最菩萨心肠……俺也是给人打工的,有些事看不下去也没办法,只能尽力给可怜人找个好出路……”
“少废话!直接说事!”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是是是!咱牙行里新来了一对师徒……那师傅……伤得有点重,眼看就不行了……徒弟是个半大小子,倔得很,死活求着要有人把他俩一起买走。可您说,哪有人愿意买个快……呃……伤重的人回去?咱掌柜的不愿意花冤枉钱给那汉子治伤,说再熬两天就扔乱葬岗去……那小家伙拦着,还被打了一顿……我瞧着实在可怜,就想着……想着……”
“想着找我这个冤大头了?!”我气得瞪他。
人牙子缩了缩脖子,赶紧说:“姐!您别生气!买他们不吃亏!那汉子我瞧着是个有真功夫的,要是能治好,给您当个保镖看家护院……”
“你觉得我需要保镖?!”我挥了挥拳头。
“哎呦不是不是!”人牙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我一会肯定帮您砍价,最低价!您就当行行好,救救他们吧?啊?”
他边说边使劲眨巴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看得我一阵恶寒。
“行了行了!别眨巴了!怪恶心的!”我嫌弃地摆摆手,“人在哪?带过来吧,我在客栈等着!”
“好嘞!谢谢姐!您真是活菩萨!我这就去!”人牙子喜出望外,一溜烟跑了。
我叹口气,低头对俩看懵了的孩子说:“算了,先回客栈随便吃点吧。今天这街,怕是又逛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