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吃到了一份味道不错的饺子，想让你也尝尝，大厨手艺很好，我给你订了一份送到家里，你一定要趁热吃啊。】
章羽喉咙动了动，暗暗思忖，这意思是罗升自己也吃了自己的肉包出来的饺子？
她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沙发上的罗升父亲，又看向秦洄，确信对方也想到了这一层。
秦洄低声说：“粘在食盒顶部的，初步鉴定是罗升的笔迹，上面内容有点不太对劲。”
“确实。”读下来语句都不太通顺，几句话里出现了“一次‘妈’、三次‘你’”，指向性也太明显了，“这是在针对罗升的母亲？”
如果不是以罗升的名义送来的食物，罗母一定不会随意入口；如果不是罗升在这几句话里反复强调这是他专门给他妈送的、并且催促着尽快吃掉，他母亲可能会放一放或者象征性尝一两口，而不是感动于儿子的孝心，几乎吃完了全部。
罗父心理性呕吐加上特意地催吐，几乎把胃里的东西都倒干净了，据说最后一次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在沙发上缓了好一阵，看上去仍旧面色惨白，眼神涣散。他的衣领皱巴巴敞开着，最上头的扣子不翼而飞，只留下崩断的线头。
秦洄拍拍正在努力和罗父沟通做笔录的警员，示意他来。
“罗先生，你知道罗太太在吃饭时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秦洄声音低沉却自带三分严厉，轻易把罗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罗父抬头去看说话的人，自然也看见了他身侧的章羽，愣了一下，很快移开了眼睛。
章羽食指指节抵着下巴，神色微妙——宴会那晚陶昨非让安保把走廊监控调出来给罗升他爸看，罗父应该对另一个当事人有点印象，现在却好像只是惊讶一个女性站在这里——是一时恍惚或者忘记没认出来，还是，他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样貌？
“这我平时不太注意这些琐事。”罗父听见问题，纠结了一会儿，表情有些尴尬。
作为一家之主，全家上下经济的掌控者，尤其是在妻子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只能作为一个光鲜亮丽的依附品存在的情况下，罗父理所当然地存在着一定的大男子主义——不关注家庭的基本运转情况，不重视小儿子的教育培养问题，更不要说关心妻子的喜好习惯
“好的，”秦洄神色不变，“稍后我们会再去询问你家的保姆。”
“另外一个问题，这次事件有很明显的针对性，如果确定这真是罗升的”罗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秦洄停顿了一下，给了他一点缓和时间，“抱歉，罗先生，希望你能理解，警方也希望尽快抓住凶手。凶手很明显是在针对你的妻子和儿子，目前看来罗先生可能只是不幸被牵连到——”他假装没看见罗父一闪而过的异色，问道：“你知道他们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吗？”
罗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暂时想不到是谁？”说到这，他又明显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犹犹豫豫地开口：“前些天，我儿子在一个宴会上和人发生了冲突，对方动了手，但是但是一点小矛盾，应该不会——”
“你是说陶昨非吗？”章羽打断问道。
罗父神情惊讶，甚至没多在意询问者换了人，“你们知道？”
“是的，在调查罗升失踪的案件时，警方就已经联系了陶先生，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的嫌疑很小。”章羽注意着罗父的神色，补充道：“当然您放心，后续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