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你敢动我?我爹是金丹长老!我师尊不会放过你的!”
“小师弟……别冲动嘛。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把姐姐松开,姐姐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胡牛压根没理她们。
他往前一步,白螺枪缓缓提起,枪尖对准她俩。
就在这一瞬——
“住手!!”
一声炸雷般的吼声从天而降,紧跟着一股可怕的压力轰然压下来!
他猛地抬头。
四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为首的两人他认得,正是之前在后山遇到过的那一老一少——灰袍老者和精壮男子。
而另外两个,气息更加恐怖。
一个穿着锦袍,面容威严,正是宁斐她爹,金丹长老宁雄。
另一个穿着道袍,眼神锐利,是宁雄的师弟,风岚子。
宁雄一眼就看见被捆得狼狈不堪的宁斐,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声音沉得吓人:“斐儿!你不去找那个引发异象的天道筑基,在此与人纠缠做什么?!”
宁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他就是那个天道筑基!胡牛!就是他!”
“嗯?”风岚子上下打量着胡牛,眼中闪过惊奇和贪婪,“不是说是个快老死的老杂役吗?这看着可不像啊……”
他摸着下巴,像是看一件稀奇宝贝,“小友,将返老还童的秘密,说出来听听?”
宁雄没耐心绕弯子,直接冷声道:“小友,乖乖跟我们走。你身上的秘密,宗门必须弄清楚。”
他顿了顿,“放心,只要你配合,留你一条活路。”
风岚子嘿嘿一笑,补充道:“师兄说得对。我只要点你的血研究研究,其他的嘛……宁师兄,那道台归你,如何?那可是我们突破元婴的关键啊!”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胡牛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肉。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动手!
风岚子手中多出一把煞气缭绕的长刀——撼仙天刀!
刀光一闪,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直劈胡牛面门!
宁雄则祭出一枚紫电环绕的珠子——五雷子!
雷光轰鸣,化作数道狂暴的闪电,封死胡牛所有退路!
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根本不是筑基修士能抵挡的!
恐怖的威压让胡牛几乎窒息,全身灵力都仿佛被冻结了。
他瞳孔紧缩,拼命想举起白螺枪格挡,但动作慢了何止一拍!
眼看就要被刀光雷海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护在他身旁的天煞化身猛地向前一扑,硬生生撞上那恐怖的攻击!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
天煞化身剧烈扭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几乎溃散,勉强才重新凝聚成一道虚幻的影子,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叮!吃亏福报!宿主化身溃散成影子,积累福报+1】
而风岚子和宁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能硬抗金丹一击的诡异化身吓了一跳,慌忙收住攻势,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道黑影。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气氛凝固的时候,又一个声音淡淡响起。
“住手。”
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深不可测的威压悄然降临,虽然不如刚才那般霸道,却像无尽深海,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两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场中。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古朴、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身着宗主服饰。正是天圣宗宗主,金丹巅峰的柳天圣。
他身旁跟着一名神色冷傲、背负长剑的青年,是他的亲传弟子,半步金丹的柳忘川。
柳天圣的目光淡淡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在重伤萎靡的绿玉身上停顿一瞬,又看了看被捆着的宁斐和南宫音,最后落在手持白螺枪、嘴角带血却站得笔直的胡牛身上。
他缓缓开口:“从今日起,胡牛便是我天圣宗核心真传弟子。”
“享有自由出入主峰磨剑峰、自行开辟洞府之权,一切待遇与权限,皆按最高规格。”
“什么?!”
“核心真传?!”
“凭什么?!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宁斐第一个失声尖叫,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嫉妒。
柳天圣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宁斐瞬间如同被掐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就凭,”柳天圣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是天魔老祖亲传。”
老祖二字一出,旁边的灰袍老者和精壮男子也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天魔老祖殷辞雪,那可是杀出来的威名!整个大爻国修仙界无人敢惹的存在!
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更有威力!
宁雄和风岚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老祖的弟子?!
唯一的弟子?!
这身份……别说他们这些金丹长老,就是宗主见了,恐怕也得客气三分!
他们刚才竟然还想把人家抓去切片研究?!
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一想到天魔老祖那些手段,两人都被冷汗浸透了。
“宗、宗主……这、这真是老祖的意思?”宁雄声音干涩,还想确认一下。
柳天圣没回答,只是又看了他一眼。
宁雄立刻闭嘴,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柳天圣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胡牛,语气缓和了些:“胡师侄,今日之事是一场误会。”
“以后若有任何需求,可直接来主峰寻我。”
他说完,身形一晃,便悄然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忘川冷冷地扫了胡牛一眼,也紧随其后离去。
留下现场一群人,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宁雄脸上一僵,对胡牛拱了拱手:“胡师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怪斐儿鲁莽,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他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眼神空洞的宁斐:“斐儿!还不过来给胡师侄赔个不是!”
“我早年受到老祖点拨一二,以后你俩同门同源,当相互扶持!”
宁斐被推得一个踉跄,抬起头,看着胡牛,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震惊、屈辱,还有一丝无法接受的崩溃。
从随手可欺的炉鼎杂役,到神秘的天道筑基,再到如今一步登天,成为连她父亲都要低头赔笑的老祖亲传……胡牛的身份剧变像一连串重锤,砸得她头晕眼花,道心都在颤抖。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那绝对的身份压制和父亲严厉的目光下,她最终极其艰难地、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胡师兄。”
胡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旁边的南宫音看着这一幕,心里酸得直冒泡,暗骂:“这贱人!运气真好!这样都能让她攀上关系!”
但她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努力挤出最妩媚的笑容,眼波流转地看向胡牛。
胡牛根本没看她。他走到绿玉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宁雄见状,干咳两声,又对胡牛拱拱手:“胡师侄,我等就先告辞了。小女……日后还望师侄多多担待。”
说完,像是怕胡牛反悔似的,赶紧带着失魂落魄的宁斐和一脸不甘的风岚子,化作流光迅速离去。
那灰袍老者和精壮男子也早就悄无声息地溜了。
南宫音看着人都走光了,自己还被捆着,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胡牛:“胡师兄……这绳子……”
胡牛这才回过头,手一招,捆仙绳化作金光飞回他袖中。
南宫音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还想凑近说点什么。
胡牛却先开口了:“你走吧。”
南宫音笑容一僵,看着胡牛那冷淡的眼神,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只得讪讪一笑,扭身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转眼间,刚才还杀机四伏、大佬云集的荒山野岭,就只剩下胡牛和昏迷不醒的绿玉。
老祖弟子的身份……就像一把突然递到他手里的至尊宝剑,瞬间斩碎了眼前的绝境,却也把他推到了一个更高、更莫测、更危险的漩涡中心。
前路,绝非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