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唤过数次的称呼,在此时此刻,总算出口,付诸了现实。
樊意显然松了口气,她对着霍京泽有些许歉意地一笑,“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京泽了。”
她说话的语气和平常无异,却在‘京泽’二字出口时,引得霍京泽心跳漏了一拍。
“过几天,霍家有家宴。”
霍京泽忽然提及,让樊意先是一怔,而后才缓缓往下说道,“老爷子想见你。”
樊意稍显紧张,她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她这样细微的小动作,让霍景泽的眼底渐渐浮现出笑意来。
“好,但我想,我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老爷子的喜好?”
樊意很是谨慎,霍京泽的回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不必。”
他不要她刻意讨好任何人。
在他的庇护下,樊意只用按照最自由的方式活着。
霍京泽的想法她无从得知。
一切安排妥当,两人分别没一会儿,樊意就发了几条消息。
但不是给霍京泽,而是给他伪装出的保镖身份。
临行前,她给保镖发过消息,但一向及时回应的霍京泽,注意力都放在了和她领结婚证上,出了些小小的纰漏,将消息给忘了个彻底。
霍京泽看着她言辞恳切的关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心底有些许难以压抑的酸涩不停往外冒。
对着真正的他那么紧张,对着伪装的他这么平和。
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因为樊意的行径,对伪装出的保镖身份,产生了几分压不住的醋意。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够用真正的身份,让樊意对他温和又亲近,而不是如今的客套和疏远。
霍京泽深吸口气,将情绪压了下去,一条条回复了樊意的消息。
他舍不得将樊意晾在一边,无论哪个身份,都不愿让他心里的唯一受到冷待。
就在樊意犹豫要不要打一通电话过去时,她收到了律师的消息。
顾不上关心‘保镖’的旧伤了,她当即坐车前往了律所。
樊意和她雇佣的律师相对而坐,墨黑色的桌上,放着一沓又一沓的文件。
“樊小姐,这都是证据。”
律师说着,主动翻开了文件,简略地介绍着,“这是您的父亲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这是变卖您的母亲樊女士留下的固定遗产的证据,这是”
一份份文件介绍下去,樊意的眼眸也冷冽下来。
她一开始就猜到了,林振国不会让她接手的那么轻松。
但她还是小看了林振国的贪婪。
这些挪用和变卖的证据,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用,林振国给她留了根本用不上的‘证据’,是在讥讽和挑衅她。
樊意低垂了眉眼,翻动着靠后的几份文件。
“这些首饰都卖到了谁手里?”
失去的钱财和资产,她会一点点儿想办法拿回来。
但最重要的,还是樊母用过的首饰。
林振国甚至将樊家祖传的一个玉佩也给卖了出去。
樊意险些压不住恨意。
要不是那个平安符她从前随身携带,肯定也被林振国处理掉了。
他不肯留下一丁半点儿属于樊母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