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之颔首。
佣人走之前拿给阮慕之一个东西,“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
阮慕之接过来,发现是个微小型蓝牙耳机。
她研究片刻,把耳机放进耳中,那边传来沈涧洲清晰的声音,“醒了?”
“嗯。”
“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下面太吵了?”沈涧洲问。
“还好。”
早饭备的包子,清粥,阮慕之坐在房间吃了两口,“你在哪儿呢?”
“楼下。”沈涧洲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你打开窗帘。”
阮慕之咬了半口包子,去撩窗帘。
刚下过雪的庄园铺裹着一层银装,沈涧洲站在窗下正对着她挥手。
阮慕之笑着,把半个包子塞进嘴里,正要打开窗户,就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别开,外面太冷了,我能看到你。”
“你什么时候进来?”阮慕之回头看了一眼钟表,大概是昨晚沈涧洲没有修好。
表针指的方向不对。
“还得等一会儿,你先在房间待着,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记得穿厚点。”沈涧洲自己穿的也不厚,长款风衣上面挂着围巾,每说一句话,都会呵出白雾。
“南城很少下雪。”沈涧洲对阮慕之说,“今年大概是因为你来了,让这群没见过雪的人,都沾了光。”
阮慕之笑着骂沈涧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一点也不像你。”
那边应该是有人来了,沈涧洲跟那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对阮慕之说,“电话不要关,人多事杂,我能随时听到你那边的情况。”
“好。”
沈涧洲去忙了,阮慕之在房间用完早餐。
佣人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告诉阮慕之,“老夫人邀请阮小姐去一楼。”
阮慕之应了一声,她不知道沈涧洲有没有听见。
“去吧,我马上就过来。”沈涧洲听到了,他在这边被事情伴住,很快就处理好了。
“嗯。”
阮慕之将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跟着佣人下了楼。
接待宴会的客人,应该隔壁宴厅,这边比较寂静。
沈老夫人双手拄着拐杖,坐在楼下,看到阮慕之下来,冷冷的抬眸看了一眼,先开口,“阮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谢老夫人,用心招待,一切都好。”阮慕之不卑不亢的回道。
“阮小姐睡得好,我这老太婆睡的可不踏实。”沈老夫人背不佝偻,坐姿笔直,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半夜惊醒,我还以为老宅地震了。”
“额”阮慕之不知道沈老夫人住在哪个房间。
她说这句话,就是在暗指沈涧洲昨晚跑去她房间的事,但她也不是非要故意让老夫人去听。
等两边佣人下去了,阮慕之笑着,朝前走了两步,夸赞道,“您老听力真好。”
“哼。”沈老夫人瞧不上阮慕之,在她们这些人的观念里,想要嫁进沈家,多少得有点背景才行。
阮慕之什么都没有,听说在齐彦盛臂下,还是个学生。
沈老夫人更加不待见阮慕之了,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这老太婆,不打算给阮小姐绕弯子。涧洲是我们沈家的继承者,沈家不会允许他随便想娶谁,就娶谁。”
阮慕之点了点头,这点她是同意的。
天之骄子嘛,从小就内定了姻缘。
“所以呢?”阮慕之问,语气带着迫不及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阮小姐可以开价。”沈老夫人,对阮慕之的上道比较满意,语气也松软了几分,“多少都可以。”
阮慕之抬手托住下巴,食指不经意间敲了敲耳机,“老夫人,你这套说辞,都烂掉牙了。”
沈老夫人脸色一僵,“怎么?”
“如果我就要嫁给沈涧洲呢?”
“哼!”沈老夫人攥紧手里的拐杖,“沈家的媳妇,谁不天亮前起床,房间的钟摆就叫不醒的人,还妄想做沈家媳妇。”
“谁说沈家媳妇不配睡到天亮?”
沈老夫人话音刚落,沈涧洲冷峻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他撩开帘子从外面进来,风衣肩头带着白霜。
大概是顾忌他身上的凉气,没有太靠近阮慕之,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弹簧,扔到沈老夫人面前,“忘了告诉你了,慕之房间的钟表坏了,我昨天修了半天,没有修好,回头你让管家看看。”
沈老夫人看了眼桌上的弹簧,“这钟表用了几十年,怎么就这么巧,你来了就坏了?”
“那就不知道了。”沈涧洲脱了手套,将外套递给跟过来的佣人,拉着阮慕之坐在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找慕之什么事?不必瞒着我,说出来大家一起听。”
“你的鼻子倒是灵。”沈老夫人接过管家端来的茶,“我刚把她叫下来,你闻着味儿就来了。”
“自己的女人,总得自己护着,不然被别人欺负,我会杀人的。”沈涧洲把玩着阮慕之的手指,说出来的话,像开玩笑,又不像开玩笑。
沈老夫人早就习惯了沈涧洲的这个样子,淡定的把茶盏放下,“今天来了很多重要贵客,你身边的女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阮小姐就暂且在三楼待着,等宴会结束,再让她出来。”
阮慕之放在沈涧洲掌心的手一顿,下意识的收紧,又被沈涧洲打开,挠了挠掌心,“二叔今天一个人来的,老夫人操这个闲心,就把给我安排的女伴换到二叔身边吧,我这边不用老夫人费心。”
“那是林家小姐!”沈老夫人一忍再忍,要不是因为沈涧洲能力确实足够卓众,她不会如此放任他这样对自己说话。
“林家小姐配沈家次子,不是正好。”沈涧洲歪着头,笑的放荡,“这个亲,谁攀不是攀,二叔拿捏人的经验丰富,一个林家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放肆!”沈老夫人砸了茶杯,指着沈涧洲说,“他是你二叔,怎可让你在背后,随意诋毁。”
“老夫人激动什么?”沈涧洲瞥了眼,地上茶叶碎末,“我安排的不好吗?”
“不管你怎么说,今日我的寿宴,必须按照我的说去做。”沈老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