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顾心悦被她眼里的冷意吓得后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发颤。
苏晚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那件毛衣。
然后,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她举起剪刀,“咔嚓——”一声,狠狠地剪了下去。
“这件东西,我早就想扔了,可惜忘了丢在哪里。”
苏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饭厅,她的眼神冷得像冰,
“既然你帮我找出来了,正好。”
“咔嚓!咔嚓!咔嚓!”
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仿佛剪的不是毛线,而是自己那段愚不可及的过去。
短短几秒钟,一件毛衣就在她手中变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破布条。
剪完之后,她随手将那些碎片扔在地上,抬眼直视着脸色煞白的顾心悦。
“心悦,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大可不必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没关系,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该把过去那些蠢东西,都收拾干净!”
说罢,她再也不看屋里任何一个人,径直走到蒋慧丽面前。
伸出手,语气平静道,
“伯母,请把仓库的钥匙给我,我要拿点东西。”
蒋慧丽愣愣地看着她,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就从腰间解下了一串钥匙,递给了她。
苏晚接过钥匙,转身就走出了饭厅。
整个顾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她这番决绝的举动镇住了。
几分钟后,苏晚抱着一个半旧的纸箱从仓库走了出来。
她径直穿过院子,将箱子放在了院子角落的铁皮火盆旁。
毫不犹豫地划燃一根火柴,扔进了纸箱里。
火焰“腾”地一下窜了起来,火光瞬间照亮了她俏丽明媚的小脸。
苏晚看着火堆停顿片刻,转身从饭厅捡起那件毛衣的碎片,也一并扔了进去。
看着那些承载着她十年痴傻岁月的信件、日记、甚至一支他随手送的钢笔,都在火焰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
风吹起灰烬,迷了人的眼。
她亲手埋葬了那个追在顾景明身后的苏晚,也埋葬了自己那颗曾经卑微到尘埃里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渐渐熄灭,一切尘埃落定。
苏晚缓缓直起身,转过头。
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廊檐下,顾景明正站在那里。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死死盯着那盆尚有余温的灰烬。
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是在看一场自己的葬礼。
站在门口的顾景川也看着苏晚,继而又将目光落在顾景明身上,眼底晦暗不明。
这时,院子里的死寂被一声冷哼打破。
顾家老太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满脸鄙夷,
“别以为烧几件破烂,就能洗干净你做的那些事,能让你顺顺当当地嫁进我们顾家!前面死皮赖脸地追着我家老三,现在转头又要嫁给老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当我们顾家的子孙是街上的大白菜吗?都等着你来挑?我老婆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有我”
“妈!”
顾正国终于忍不住,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您少说两句吧!晚晚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母亲当年对慧丽还有救命之恩”